于宴祖一路不回头地奔回到寝室之中,甚至还有点惊魂未定。
他并不认为那是幻觉,也不认为是什么误会,坚信自己是看到了——鬼!
在得到了这莫名的WM手机后所经历的一切,让于宴祖明白了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人畜无害,随便出来一个德古拉老祖只动要动动手指,就能把他全身的血都抽干。
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抗余地,连拉一身都来不及。
当时那得自老祖的精神印记如同警铃一般,瞬间在他脑海中产生的警兆已将他全身吞没,于宴祖甚至都没留意到那“叮”的一声响(系统:那我以后换成“叮咚”?)。
直到回到寝室中定下心来,才看到手机上有一条【位面跑腿平台】的推送。
“青铜跑手【跑腿界的于和尚】你好!恭喜你触发了被动跑腿订单。本订单难度为E+级,具有一定的危险性,请跑手自行思量是否接单!”
“此订单完成后跑手可晋升为黑铁级跑手,并随机得到一个在二十到三十点(【逼格】划掉)【能值】间的随机技能奖励。”
“接单方式:凌晨独自一人00:00处去工商大学一号教学数的停车场面向墨池方向,等待白婉儿出现,使其成为【位面跑腿平台】客户。”
所谓墨池,就是学校在教学楼旁边挖的一个小水塘,借王羲之洗趣÷阁砚典故而命名。似乎现在的二流大学都喜欢搞这一套,包括但不限于【洗趣÷阁亭】【树人坡】【齐家路】【治国道】等等等等。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晚上“00:00”“独自一人”这些带有明显作死元素的词语一直出现,然后“等待”一个听起来像是女孩子名字的白婉儿出现。
女孩子个屁咧,女鬼实锤了好吧?
这并非是经过平台系统验证的长期客户,像德古拉伯爵那样的已经到达【VIP7】等级的客户,有家有业,在政府机构有挂名(进过神魔时空管理局拘留所),出手大方(号称两万英磅买毛血旺),遵纪守法(抄写华国简单中文版1024条《神魔管理条例》100遍),按时纳税(维修庄园古堡),简直就是所有跑手都梦寐以求的优质稳定客户好吧?
反过来看这野生的白婉儿,首先她并不是被系统验证过的客户,其次她被老祖的印记与系统平台同时标记为危险“生物”,最后……这奖励是什么鬼,一个随机的技能,在平台上的跑手称号晋升一级。
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卵用的样子。
于宴祖不是怂,在他理智分析之后,觉得自己还是不太适于开拓新客户,还是维护好平台现有客户就好了。他把WM手机扔到了一边,开电脑玩游戏等室友们回来。
启动游戏平台之后,匹配队友成功,进入选择角色界面!
嗯,队友的段位好像都比我要高,这局躺好就行了。
于宴祖鼠标一个个队友资料点下来,满意地点点头,选择了最适合自己的辅助角色,走了下路。
走位,躲技能,点对面耗血!一连串的骚扰操作下来,上路队友送了一血。
屏幕出现几个大字:“已方英雄***已被敌方英雄***击杀!【白婉儿我永远爱你!】拿到了一血!”
……
???
这什么鬼!
于宴祖选择所有人频道发言:“哥们,白婉儿是谁?”
【白婉儿我永远爱你!】:唉,别提了,大学班上的一个妹子,现在毕业好些年了,还是忘不了她。
……
【我不怂我只是从心】:……你是**工商大学毕业的?
【白婉儿我永远爱你!】:???你怎么知道的?
好急,该怎么编下去?总不能说是通过某跑腿平台知道的吧?几年前还没跑腿平台这东西好吧。
【我不怂我只是从心】:学长你好,我也是**工商大学的,我读的是广告专业,偶然听过以前有个学姐叫白婉儿。
【白婉儿我永远爱你!】:哦,我是平面设计专业的。你在哪听到白婉儿这名字?
【头上长了腮家住黄浦江】:你们能不能打完再聊????照顾一下其他八个人的情绪好不好!
【白婉儿我永远爱你!】:文学社团?还是迎新晚会照片资料?往届设计大赛作品展?
听起来像是个多才多艺的师姐……如果此白婉儿是彼白婉儿的话。
于宴祖心不在焉地玩完这把游戏,结束的时候正想加【白婉儿我永远爱你!】为好友,没想到对方却是先提出了好友申请。
加上了之后,【白婉儿我永远爱你!】立时发了一句话过来:学弟,你在哪听到白婉儿的消息?
于宴祖想了想,把自己的微信号发过去,这样聊起来方便点。
【白婉儿我永远爱你!】的微信ID号是【吴慕白】,加了微信好友之后对方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他是比于宴祖大几届的学长,毕业八年了。于宴祖算了一下时间,那应该是学校搬来大学城后的第一届学生。
“我就前段听某个老师提了一下,这个名字比较特殊,所以也有点印象……”其实一点都不特殊,但于宴祖懒得想别的借口了。
“是啊,这个名字真是美……我还以为你是看到了她迎新晚会排练节目的视频录像或是往届作品展,还想问你有没有办法也给我弄一份。”
于宴祖字斟句酌:“学长,你这么久都放不下白学姐,为什么不直接找她表白?”
对方发了一个悲伤流泪的表情:“婉儿她……已经过世十多年了。”
似乎是这么多年后终于有了一个可倾诉的对像,对方的信息一直发个不停。
白婉儿,零七届平面设计专业学生,非常优秀阳光善良的一个女孩子。
她好胜心很强,刚进入大学就加入了好几个社团,大方光彩,在班中学院中都是爱慕者无数。
吴慕白自然也是其中一个,只是他一直都没有敢开口表明自己的意思。
大一暑假前,白婉儿作为领舞人员加入了学院方的迎新晚会表演团,吴慕白也想办法加入了迎新晚会的筹备工作组。
这样他就有借口在白婉儿排练的时候在台下光明正大地痴看她了。
那时候所谓的智能手机还是诺基亚,有摄像头拍照的手机都不便宜,作为一个普通学生的吴慕白自然是没有的,不过学院的老师倒是有拿DV和数码相机把舞蹈排练录了下来。
可惜在大二开学后不久,白婉儿在墨池边上写生时,突然昏迷不醒。
一边的同学手忙脚乱地将她抱到边上一号楼的停车场,拔打120并找来校医时,她已经停止了呼吸。
事后听校方说,她是突发性心脏病。
那一年,白婉儿20岁。
于宴祖看着吴慕白发过来的白婉儿照片,这是他仅存的一张。
照片有点发黄,应该是实体照片扫瞄后再存到手机电脑上的。
照片中她长发飘飘,轻舞飞扬,顾盼生姿,肆洒青春。
“发什么呆呢?还不休息?明天可是有早课的!”一阵地动山摇,凭经验就知道是老大在好心地拍他的床。
“几点了?”被惊醒过来于宴祖抬头问道。
“还差半小时就十二点了!”雷宏好心提醒道。
“快十二点了?不行,我要出去一趟!”于宴祖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