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游夏见且怀脸色不好适才的胆子又吓了回去,低着头不甘心的道:“我看小姐在这里,就想叫小姐去洗澡,一会水就该凉了。?八■?一? ?”
且怀一张脸算是彻底的黑了,她没被重用之前和游夏是好姐妹,如今也是有什么好的差事总是想着她,没想到游夏还是不甘心,竟然趁着自己不在和小姐套近乎,这要真是小姐也就罢了,轮不到她来处置,可偏偏这不是小姐,而她的处置又不能轻,放不得关不得。
孟摇光不在和京的事情不能泄露分毫,且怀简直不能想象若是这事情被泄露出去安王府将面临怎样的境遇。
“你回去吧,小姐这里有我伺候着。”且怀定了定神尽量心平气和的开口。
游夏不敢违抗,转身便走,原本惶恐的脸瞬间就被嫉恨所代替。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且怀看着游夏走远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
树上的人影落下,孟伯言手中拿着一件孟摇光平时穿的衣服走了过来。
且怀行礼后接过衣服,低头告罪。
“怪奴婢疏忽了。?●★八●一.ww. ▼”
孟伯言看了她片刻,张嘴道:“处理干净。”若是平时孟伯言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此时事关安王府安危,孟伯言不得不小心。
且怀咬了咬嘴唇,还是下不去手,双手捧着衣服跪倒在地,“请总管开恩。”是人都会犯错,至少,饶了她这一次。
孟伯言看了且怀一眼,轻声道:“今晚你可以去劝慰她,若是她能改,我便饶了她。”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孟伯言相信且怀知道,他只是想让且怀看清楚,两个相同位置的人的境遇一旦生改变,另一个人的嫉妒一旦开始,就再也不会停下来。人一旦有了妒恨之心,没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
“多谢总管。”
晚上入夜之后,且怀点着灯敲响了游夏的门。
“游夏,睡了么?是我,且怀。”
游夏正因为今天的事生气,压根就不想搭理且怀。她嫉妒且怀受了重用,嫉妒以往与她平起平坐的且怀现在下人们都争着讨好。明明还是一样的都是丫鬟,凭什么她每天都被讨好,而自己要受她的指挥。
且怀平日里为她安排的轻松地活计,在游夏眼中就成了且怀的趁机炫耀。中■文★●■网.ww. ?
且怀又敲了好几下,游夏这才咬着牙从床上起来,埋怨道:“谁呀,这都什么时辰了?”但还是不敢得罪且怀,点开灯将门打开让且怀进来。
且怀自从被孟摇光当成心腹重用之后,有许多事需要学习和适应,很久都没有进过游夏的屋子了,乍一进来倒是有些不敢认了,屋子里的摆设丝毫不像是下人的,就是用的被褥都是彩绣的,虽然比起贵家小姐的闺房差很多,但却是比一般人家姑娘的房间要华丽的多。
“哟,怎么多了这么多东西?我连我都不敢认了。”且怀吹灭了灯笼打趣。
游夏朝房间扫了一眼,眼底多了几分虚荣,嘴里还谦虚道:“哪里,就是多了几件小玩意儿,这房间比起你的,可是差远了吧。”
游夏这倒是说错了,且怀虽然搬了住处,但住的房间与一般丫鬟房无异,若说多了,那也是笔墨纸砚这些东西。她身上压着担子,除了做好分内的事之外,学习也是不能缺的。
游夏见且怀不说话就以为自己说中了,话里不自觉酸了起来。也不想想那些人巴结她全是看在且怀的面子,否则谁认识她游夏是哪根葱。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我都困了。”连基本的客套都没有,自顾自的坐在床上打着哈欠。
且怀微微皱了皱眉,但想到此事的严重性,耐着性子忍了下去,“也没什么事,就是来找你说说话。我们好久没有这样说话了。”
不过才短短几个月,你就变得连我都不敢认了。
游夏没听出且怀话中的深意,话音一变讽刺意味十足,“您如今成了大忙人,哪里还记得我这个小人物啊。”
游夏这话实在让且怀伤心,以前两人平起平坐的时候游夏就心直口快,且怀当她是妹妹一般为她善后,没少受别人的气,每次且怀一说道游夏,游夏就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且怀当她是小孩子笑笑就算了,反正以后多看着她就是了。只是没想到,游夏的性子不是一句小孩子就能够概括的,这般明显的妒恨,叫一心一意对她的且怀伤透了心。
且怀努力勾了下嘴角,做到游夏身旁道:“小姐器重我,我自然要尽心竭力为小姐办事。我们两个亲如姐妹,我好不就代表你好么。”
游夏半分都没听进去,朝边上撤了撤,距离且怀远了一点。“您这个小姐身边的大红人我可高攀不起,说什么姐妹,你自己飞黄腾达了可在小姐面前说过我一句好话,但凡有一句,我也不至于如今还在这迁蓝院待着!”
且怀忍了又忍,解释道:“小姐不管这些事,府中大小事都是孟总管做主,孟总管做事有他的道理,旁人插不上话。”的确,府中的事情孟伯言一手操办,就是她接管的那几个月,也不敢有分毫的逾越,只是规规矩矩的将事情办好,人事调动更是不能。也不是不敢,只是初来乍到要懂分寸,就是能,她也不敢将游夏放在什么重要的位置,游夏做不来,到头来倒霉的还是游夏自己。
游夏当这是且怀的接口,冷哼一声不说话。
且怀看着她有些心痛的道:“游夏,我长你两岁,十岁进府,我们俩就一直在一个地方做事,如今已经八年了,还记得那时候你总爱哭鼻子,总要我哄了才肯罢休,八年的相处我早已把你当成了我的亲妹妹,难道这些都比不上一个虚名么?”
游夏背对着且怀,且怀一抬头便能看到对面铜镜里映出的游夏不屑的嘴脸,且怀深吸一口气从床上站起来,无声的拿起灯笼,就着油灯点燃,最后看了游夏一眼,开口道:“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说着便拿着灯笼走了出去。
“且怀。”游夏站在门口叫了一声。
且怀回头,灯笼的暗光看不清且怀的脸。
游夏扯出一个淡淡的笑脸,对且怀道:“刚才都是骗你的,我们永远都是好姐妹。”
且怀没有回应,看了她良久才道:“夜凉,早些休息吧。”说罢转身便走了。
游夏看着且怀的背影冷笑一声,啪的一声便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