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翔看见那一页,除了有用五线谱记录着乐曲之外,还有一些图画,上面人的穿着是中国古代一种游牧民族的服饰。而且衣着也很久远。
那些高翔不认识的符号,让他有点郁闷。觉得自己是个睁眼瞎。
高翔对幽龙说:“喂,你得告诉我里面写什么才行。”
幽龙没有回答,而是认真的看起来。高翔看到关于他们要找的部分有9页,乐谱就占了4页。
幽龙认真的看完了之后,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高翔很着急,就催促着,“快说呀,里面写得什么?”
“3世纪,从拓跋鲜卑中分离出了一只叫做柔然的部族。部族里有一个著名的胡琴师。他不仅能弹奏悠扬悦耳的曲子,还能创作出美妙的音乐。虽然那时没有五线谱,可是他却用自己特殊无比方式记录着他所写的歌。胡琴师有一个美丽无比的妻子和四个可爱的孩子,与父母兄弟姐妹一大家族的人居住在一起。”幽龙用他清朗的声线讲诉了起来。
“但是部族里一个叫做木骨鹘的国师一直垂涎着他妻子的美貌。终于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国师用自己的权力实施了罪恶。
他找了个借口,让胡琴师去为另一个部族的庆典活动表演。同时给了琴师家族的男丁们必须抓住五只草原狼的任务。当男丁们离开之后。国师派出一小队自己的亲兵,打算到琴师家的帐篷中抓走他的妻子。
然而亲兵行动的时候,却把家族里的其他女人们惊动了。
在草原上长大的女子是彪悍的,为了保护自己的胡琴师的妻子,女人们毫不畏惧的与亲兵搏斗起来。可她们的举动却激发了那些家伙们的兽性。
一场意料之外的杀戮开始了。
国师的亲兵在搏斗中向她们举起了屠刀。杀红眼的野蛮人也自然把刀口对准无辜的孩子们。
当看到自己的孩子一个个被长矛刺穿,再扔到帐篷外的榖根河中,乐师的妻子崩溃了。她奋力地挣脱羁押她的士兵,一头栽进了奔流的河水之中。就这样,乐师家族里所有的女人和孩子在一夜之间全被酋长的兵杀掉。”
高翔自己开始翻看这几页书了,虽然看不懂,但是他想看看这个让人气愤难平的故事,而上面的图画,似乎在说明幽龙诉说的内容。
图画中有顽强的女人,有孩子残破的尸体,还有染血的兵刃和怒吼的河流。
“而胡琴乐师在去演奏的路上,因上涨的河水冲断了木桥,他便折返回来。那时候亲兵们刚刚离去。望着亲人们横尸满地的惨状,乐师悲痛万分。
就在他陷入巨大悲痛的同时,国师被告知了此事。原本一件抢掠人妻的事情,竟然演变为一场屠杀。
阴险的国师非常害怕乐师家族的男人们回来报复。于是,他让士兵们埋伏在男人们回来必经的小树林中,进行伏击。一场惨烈的战斗之后,乐师的整个家族里就只剩下独自在帐篷外哭泣的他。
国师是不会害怕他会报复的。因为乐师与自己的父兄们不同,他不会射猎、不会使骑马,没有孔武之力,只懂音乐。
失去至亲的彻骨之痛和无能为力的懊恼,将胡琴师推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的怨恨与愤怒之火在熊熊的燃烧,对着亲人们惨烈的尸体,被鲜血染红的榖根河,他发誓一定要复仇。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他强烈的怨恨,招来了一个魔神。
它跟乐师定下了一个契约。
当时没有人知道,乐师与魔神的契约是什么。大家都只看到情绪崩溃的乐师在亲人们的尸体前喃喃自语。
所有亲人逝去后的第一个满月之夜,乐师突然把他的琴投入了妻儿血染的榖根河中。之后的四十四天里,他不吃不喝,用亲人的血写了一首曲子,然后也投河自尽了。
奇怪的是当部落里的人在河中打捞尸体时,却一直没有发现乐师的尸体,和他的那把美丽的马尾胡琴。
三个月过去了,在国师儿子婚宴的当晚,一首大家从未听过的乐曲在广场上悠扬地响起。听得出,这是胡琴在演奏。点燃篝火的广场上顿时乱作一团。
原本以为投河而亡的乐师带着他的胡琴出现了,他安静地坐在广场的一旁认真地弹奏着。一如他以往的表演。
这是一首能摄人魂魄的乐曲。随着凄婉的琴声,起伏变化,国师和他的族人、士兵们、都被每一个音节疯狂地切割着。没有一个人能逃掉。
胡琴师,用他唯一的武器、用他的音乐,向自己的仇人复仇。
琴音化成一把把利刃,切割着他的每一位仇人。将他们千刀万剐。
这些人个个都死状惨烈,痛苦万分,面目狰狞,血流成河。那场景即使是魔鬼见了都会觉得恐怖。所以,这首血的乐章就有了一个名字叫:恶魔的战栗。
血腥的夜晚过去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那位胡琴师。血的乐章也就此消失。
但在几个世纪之后,有欧洲一位通音律的黑巫师不知道在哪里得到了这个琴谱。他他通过改良运用才出现的五线谱将血乐章表现了出来。然后再通过一种仪式,将具有强大魔力的魈鬼召唤出,这魈鬼据说正是由胡琴师强大的怨念产生的。
然而那种黑暗的力量除了让人、魔都胆寒之外,黑巫发现,御鬼的人,会被魈鬼悲惨地吞噬,付出同样生命的代价。他想后悔时,已经来不及了。”
听完幽龙的诉说,高翔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真是悲惨,不平的事情,即使千年,都没有停止过”。悲伤的情绪在他心头萦绕。
精通音乐的人是善良的,善良的琴师,用这种惨烈的方式为亲人复仇,可见他的内心的怨恨有多么的深重。
“里有记载这个仪式最后的部分,也就是六御者实现心愿之后被魈鬼完全吞噬的地点。根据上面提到的仪式满足的条件,我们就能找到六御者最后的藏身之处。不过这需要一些时间。”幽龙肯定地说。
高翔很开心,“那我现在去医院,我担心鑫仔,去看看什么情况。你回去研究这本书,我搞定那边就去找你。”
幽龙微微点了一下头,对老女人冷冷地说:“书我带走。”说完转身就走。
“这是你找的拍档?”肮脏的老女人冷不丁地问道。
“唔”。幽龙不在意的地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高翔紧随其后。
“嘿嘿,罕见啊!”她干笑着。
突然,这老女人以一种猿猴般的姿态,不同于刚刚蹒跚缓慢的挪动的速度,异常快速地跳到小矮桌上。一跃到高翔的身边,一把抓住正欲离去他。
高翔着实吓了一大跳。想闪开,衣襟却被老女人肮脏的手死死地拽住。
“太罕见了。嘿嘿。”
高翔着急了大叫,“你要干嘛?放手。”
“嘿嘿,小伙子,他从哪里找到的你,这么罕有。嘿嘿!”
高翔拼命想甩开老女人的手,“不知道你说什么,他找个帮手有那么罕见么?放手!”
老女人一点也不理会高翔的态度,肮脏的、鹰爪般的手仍死死地拽着高翔,乱脏脏的头发里,射出贪婪的光:“刚才我还没注意呢,现在才发现,你这么稀有的家伙。太罕见了。给我吧。给我吧。”
嘶哑的强烈地声音刮着高翔的耳膜,生疼。
听了老女人的话,高翔感觉寒意森森。
“开什么玩笑,撒手!”
没想到,已经走出去的幽龙竟又折了回来,厉声呵斥,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话音一落,那老女人得到命令似地,一下子缩回了手,很害怕,像一个受伤的孩子,蜷缩地蹲在了高翔的脚边,头埋得低低的。
不知为何,望着这个老女人,幽龙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对惊魂未定的高翔说:“走吧”。
转身又自顾自地走了出去。高翔撇下老女人连忙跟上幽龙。两步走到这间屋子的门口,自己又被她一把抓住了。
高翔大惊,正想大叫,那老女人抱着他的裤腿,仰着头,露出黑黄的牙齿,和沟壑纵横的法令纹,痴痴地哀求着:“你一定能救他!你要救他!要救他!”
说完嘎嘎地怪笑起来,“嗖”地一下子跳回了那张肮脏的床上,拉上被子,盖住全身,躲在了里面。
高翔带着茫无端绪的感觉,只想立刻走,冲出了门外,而那间房的门,在他身后“嘭”的一声大力关上了。
高翔逃似的穿过六间房狭小的过道,冲出了大门外。
幽龙已经站在黑色阴暗的楼梯口等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