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穆长秋的疑虑,支队长略微计算了一下到城墙的距离,笑了笑道:“老穆,你放心吧,之前在关内作战的时候,我们沒有火炮,攻击敌人坚守的城墙,都是采取这个办法,干这玩意,是轻车熟路,从现在开始行动,到明早上肯定能够完成。”
“再说,咱们也不是建城,只是挖两条爆破用的通道,再加上这一带的土质,这度上绝对沒有问題,只要你们有足够的炸药,将鬼子的注意力吸引开,我保证明天早上给你炸开城墙。”
“要说打正规的大兵团作战,尤其是坦克穿插作战,咱们的装备和训练都不行,比不上你们得心应手,可玩这种打洞战术,你们抗联可就不行了,在这一点上你就放心吧,明早上咱们看结果说话。”
看着信心十足的支队长,穆长秋摸了摸下巴,沉吟一下道:“好,就按照你说的办,我用炮兵和火力压制城头的日军,用坦克掩护你们进行,至于炸药我给你五百,不,一千公斤,我在把我的师属工兵营调给你指挥。”
计划定了下來,穆长秋也立即调整部署,将所有的坦克除了留下两个连之外,其余的坦克全部抽调出來,配属一个营的步兵,立即向东沿着平绥铁路线向东强行穿插,接应中路陈翰章亲自指挥的部队。
自己则指挥两个步兵团、一个骑兵旅,以及大青山游击支队主力,对归绥起攻击,重点就是眼前这个乌龟一样难啃的绥远城,他以十三团从东面,十五团从北面佯攻,掩护东北方向的大青山游击支队的一个营,外加自己的工兵营在北面挖掘爆破坑道。
将一个坦克连以及一个骑兵营,大青山游击支队保留下來的唯一一个骑兵团,放在了城西台格牧一线,切断归绥与包头之间的联系,并封锁归绥城西面,防止归绥城内的日伪军向西撤退。
为了掩护挖掘坑道的行动,穆长秋将虚张声势做到了极点,一整夜,城外的枪炮声就沒有停止下來,经过一夜激战,十三团利用炮兵和高射机枪火力压制城头受敌火力,攻占了东城门的瓮城,虽然在向纵深展的时候受阻,但在绥远城日军守军的防线上打上了一个楔子。
十五团虽说在日军重点防御的城北,连续攻击受挫未能登城,但经过一夜激战,攻击部队已经打到了城墙之下,城北外围日军火力点,基本全部清除干净,可以说,部队已经完成对绥远城攻击的最后准备。
至于南面的归化城,负责作战的骑兵一旅,在大青山游击支队两个营的配合之下,已经将归化城内日军残部,合围在归化城西龙王庙之内,至于归化城内的伪军警,则全部缴械投降。
甚至有几个据点的伪军,见势不妙,充分挥了墙头草的作风,利用自己人数上的优势,将督战的日军官兵捆起來,或是干脆杀了以便自己向抗联投降,战至现在,可以说整个归化城,已经被骑兵一旅全部占领。
只有规划城内的日军最后残余的百余人,还困守龙王庙这个不大的寺庙之内还在负隅顽抗,至于西原一策向绥远城撤退的命令,早在接到的时候就已经无法执行,现在更是最后的机会,也已经彻底的失去。
这剩余的百余名日军残存力量,之所以还能够抵抗,是因为之前穆长秋担心如果打掉归化城的日军,绥远城的日军在成了惊弓之鸟的情况之下,利用夜色的掩护突围,并不想让城内哪怕跑出去一个日军的穆长秋,最终还是沒有先拿下归化城。
而是下命令,将仅剩的百余名日军先困起來,等到绥远城这边总攻击开始之后,在一同解决,不过为了尽快的结束战斗,尽可能的降低不必要的伤亡,穆长秋给骑兵一旅加强了两个炮兵连,一个重迫击炮连,告诉一旅长等到总攻开始之后,不必强攻,直接用炮弹将这个龙王庙,连同里面的日军一同送回他们的日本老家。
一夜的激战,消耗了归绥城内日军仅存的有生力量之中的大部分,为最后的总攻创造了一个优良的条件,而这边支队长也沒有食言,采取歇人不歇工的办法,经过一夜的苦战,在城墙的东北角挖掘了三条三百余米长直抵城墙的地道。
虽然弄的几乎所有官兵都疲惫不堪,但在清晨时分,穆长秋调拨的所有一千公斤的高爆梯恩梯炸药,已经全部都装填到了城墙下面,所有的起爆器也已经连接完毕,就等待上级下达的最后命令。
接到地道那边已经准备完毕的报告,穆长秋立即将十五团的两个主力营,从北面撤了下來,秘密迂回到东北方向,同时命令十三团加大攻击力度,尽可能的向纵深推进,将城内日军守军的主力力全部吸引到东面的迎旭门一线,掩护东北方向的突破。
随着穆长秋总攻击命令下达,伴随着一声巨响,这道始建于清代乾隆年间,经过历代人不断的维修,底座用条石垒砌,内部夯土,外包青砖而异常坚固,让穆长秋很是头疼的绥远城东北城墙,被足足一吨的炸药产生的剧烈爆炸,直接炸的垮塌下去。
不仅爆破点周边的城墙全部垮塌,连同东门以北,北门以东的大段城墙也全部被震垮,整个东面和背面的城墙有近一半的面积,被彻底的炸塌,在爆炸力的摧毁之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斜坡,供步兵突击的突破口打开了。
见到突破口已经打开,穆长秋不待硝烟散尽,便指挥起爆前才秘密调过來的两个主力营,在四挺高射机枪,以及迫击炮弹的火力掩护之下,快的冲过突破口向纵深展,至于两面城墙上,在爆炸之中幸存的寥寥无几的日军,只派出了两个加强排沿着城墙扫荡。
被爆破搞得措不及防的日军,短短的时间之内,东北方向的纵深防线连续被突破,而在东城门的十三团,在突破部队侧翼的支援之下,也一举突破之前还相持不下的瓮城日军防线,除了留下一个营控制突破口之外,全团主力突入城区纵深。
而在南线,负责切断绥远城与归化城之间日军联系的骑兵旅的一个营,也在抽出手來调转了攻击方向的大青山游击支队一个团的配合之下,突破南城门,从南面攻入绥远城,并向纵深快展。
对城内伪蒙军并不是很放心,自己又因为失误,将城内防守主力骑兵第四旅团折腾光了的西原一策,在部署防御的时候,将城内日军的主要有生力量,都放在了城北与城东两个方向,尤其是城东,几乎集中了城内日军守军一半,伪蒙军三分之一以上的兵力。
这些在与十三团的夜战之中,虽然守住了瓮城以西的防线,但是损失极其惨重,而城北的守军,又被十五团一个营部队死死的缠住,根本就无力增援其余方向,整个归绥城内纵深防御,日军兵力极其单薄,突入城区内的部队,利用这个态势,快的向纵深展。
尽管日伪军利用城内的民房,拼命的顽抗,但在抗联装备的大量小口径直瞄火炮的火力打击之下,日军的抵抗迅的瓦解,至于伪蒙军,则大批的投降,战至中午,日军在归绥城内的整体防御全部崩溃。
残存的日军在纵深阵地连续被突破的情况之下,担心仅存的一点兵力,也被敌军分割开來,也就顾不上那些伪蒙军的想法了,全部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收缩到了城原满清绥远将军府之内。
西原一策虽说在此战之中,屡屡在决策上出现失误,但是人倒也硬实,不失将军风范的异常平静,在外城防线全部崩溃,守军死伤惨重的局面,城内防御纵深连续被突破,也沒有下命令向眼下尚属平静城西突围,而是固执的下令坚守最后一块阵地。
其实倒不是他真的稳如泰山,真的不想突围,就老实的坐在这里等死,早在城墙被炸塌的第一时间,已经知道绥远城守不住的他,就曾经想过率军向西突围,但他很是担心敌人在西面设伏,等着自己上钩。
要不然抗联为什么只是三面围攻,而单独西面异常的平静,支那兵法之中的围三厥一战术,他西原一策多少还是懂一些的,敌军投入的兵力虽说不多,但是这么多的坦克和卡车都冲过來了,步兵还困难吗,这个问題几乎都不用想。
眼下敌军只是重点围攻归绥城三面,独留下西面沒有动静,其中沒有鬼就怪了,之前第四骑兵旅团的全军覆灭,让这位西原一策中将实在不敢在城外与敌军决战,在他看來固守还有一线生机,如果脱离坚城突围,在敌军的坦克追击之下,绝对是十死无生。
思虑來、思虑去,这位西原一策中将还是决定死守绥远城内最坚实的建筑物,伪蒙疆联合自治政府办公所在地,也是整个绥远城内最著名的历史建筑物,清代乾隆年间建筑的绥远将军府。
就在收缩进龙王庙内的百余名日军,随着这座面积不算大的小庙,一同在骑一旅的炮火之下灰飞烟灭的同一时间,整个归绥守军残余兵力,连同归绥城内那几大著名的蒙奸和汉奸,全部被压缩进绥远将军府。
跟随第二梯队一同进入归绥城的穆长秋,根据战况调整了部署,他将西线原本准备守株待兔伏击日军突围的两个坦克连,调进了城内,用一个连的T三四坦克,利用厚重的装甲,直接将归绥将军府的外墙撞塌多处,为步兵进入打出突破口。
在坦克打开突破口之后,他直接投入进了两个连,从南北两个方向,对依旧在拼命顽抗最后的这些日军进行围歼,而接替T三四坦克的BT坦克,就停留在撞开的突破口处,用四十五毫米坦克炮和车载机枪,掩护进入院落的部队作战。
在争夺绥远将军府的时候,穆长秋沒有采取归化城围歼日军最后残存兵力时候,采取的直接使用炮火覆盖,将里面的日伪军士兵连同建筑物一起直接送上天,经过慎重的考虑,还是采取了逐一争夺的办法,一个一个院落的硬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