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霍先生!墨小姐突然晕过去了,医生说她的肾脏又出了问题,您快去看看吧……”
叶时笙回头,挑了挑眉。
她也没想到这个男人能在这里守一天,本以为依照霍庭川对墨暖的在乎,他早就走了。
不过现在……
那护士显然不知道霍庭川守着的人是谁,一着急:“墨小姐不是您最重要的人么?她……她很抗拒治疗,一定要见您,霍先生……”
霍庭川垂眸,转身,淡淡朝她走来。
叶时笙唇角露出了嘲讽的笑意。
男人微微俯身,轻柔的吻了吻她的眼睛,嗓音很温柔:“现在还早,才九点,我最多去一个小时就回来好不好?你等我,等我回来陪你休息,嗯?”
叶时笙嗤笑。
她目光流转,“不用了霍先生,去陪你的小情人吧,反正——我一个人,死不了的。”
霍庭川眸色晦暗,没再多说什么,“乖,等我。”
门外的护士差点尖叫出来,原来楼下这个说是霍先生最重要的人,是个情人而已!
里面这个才是霍太太?
……
墨暖的情况很不好,几乎陷入昏迷,霍庭川对她的身体知晓一二。
“庭川……”
男人眸色低沉:“墨暖,身体是你的不是我的,如果你想利用自己的身体来博得同情,后悔的只能是你自己。”
“庭川,你误会了,我……”
保镖上前一步,打断墨暖的话:“霍先生,大小姐现在需要注射,但她小时候生过病,对针头一类尖锐的器物有排斥性,所以不肯打针,还请霍先生安抚一下大小姐的情绪。”
霍庭川垂眸。
他记忆里,他欠了墨暖很多。
多到一辈子都还不清的那种。
男人叹了口气:“去打针吧,我陪你,但是……十点钟我便要离开,所以,如果要打针,就尽快。”
墨暖脸色一白:“庭川,我……”
“我的太太也病了,在楼上,需要我的照顾,我没有道理丢下我的太太不管。”
墨暖还没说话,保镖已经愤怒道:“霍先生,大小姐这个样子是为了谁?想必你还记得吧!现在你为了你的太太……”
“别说了!”墨暖深吸一口气:“去打针吧……庭川,虽然和你有婚约的是我,但你与叶时笙毕竟结婚了,如果你真的,真的很爱她,那么我不会打扰你们。”
霍庭川没有别的反应:“嗯。”
墨暖勾了勾唇。
十点?
……
叶时笙没有刻意等霍庭川回来。
她的生物钟本就睡的比较晚,霍承一个劲给她讲笑话,两人聊到差不多九点半。
然后小衿又嚷嚷着要个过来照顾她,她与小衿打完电话,也已经十点了。
叶时笙下意识的朝门外看去。
没有人,一片漆黑。
她嗤笑一声,她怎么那么蠢?
这个男人骗她那么多次,甚至连婚姻都是骗她的,她还能相信……他十点钟会回来?
叶时笙干脆利落的锁了门。
她绝对不会在这个男人面前,再展现出脆弱的一面。
就算他不要自己了,也不能将自己的脸被他踩上几脚。
何况,那个人在她心里,根本不是她的霍庭川。
叶时笙想到什么,从手机里翻出照片。
这是他们唯一一张合照。
她没想到,三年多的婚姻,他们连合照都只有一张。
他悄悄的准备了婚礼,悄悄的成立了一笙珠宝。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会哄她开心,为她去死的霍庭川,真的死了。
而现在的那个人,不过是顶着霍庭川的身体的陌生人罢了。
所以,她不会在乎。
叶时笙闭上眼睛,睡了。
……
霍庭川直到十二点才回来。
药和墨暖的身体发生了排斥反应,她的情况太严重了,又一直拉着他。
但无论如何还是……迟到了。
他看着已经漆黑的病房,心口顿时钝钝的一疼。
他来晚了,他来晚了……
他要失去她了!
霍庭川几乎是不能思考一般的,狠狠的冲进了门内,男人呼吸急促,目光紧张的在房内四处寻找,直到——
看见安安稳稳躺在床上的人。
她唇角透着笑意,好像梦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霍庭川的心在这一刻落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走到她的身边。
这就是他的妻子,他让她伤心了。
霍庭川看见床头柜放着一个便签,应该是叶时笙睡前写的,他没有偷窥别人隐私的爱好,然而是她的东西,他还是忍不住侧目——
却在那瞬间,大脑轰的一声!
心脏好像被一鞭子抽开,疼痛难忍,滚烫的液体顺着血液通向四肢百骸,痛的无法呼吸。
便签上写着——
【提出离婚了,一定可以离婚的,开心^-^】落款时间是今天的晚上十点零八。
她说……开心……
她说离婚开心,她看到自己十点钟没有回来,有的居然也不是失落,而是……开心?
是不是说明,她早就在自己的世界里,将他排斥在外。
霍庭川不敢睡,他生怕睡了以后,她就消失了。
她很聪明的,只要她想藏起来,谁都找不到她,他不敢赌。
不敢想象,若是现在睡了,第二天醒来见不到叶时笙,会是怎样的情况。
可是他已经将近两天没有合眼,在凌晨的时候,微微小憩了一会。
……
叶时笙睁眼就看见了守在床边的男人。
他眼底居然有微微的青黑。
叶时笙知道,那场爆炸霍庭川不死也是重伤,现在能活蹦乱跳实属不易,身体肯定没有完全恢复。
这两天不睡觉,一定是累的。
叶时笙自嘲的扯了扯唇角,他居然回来了,她是没有想到的。
可是回来又如何呢?他为什么会走,是因为墨暖啊。
所以他回来了,难道自己要感谢他么?
叶时笙眼中是一片死灰,没人看得见的地方,她不想装了。
外表可以装,言语可以装,可是她骗不过自己的心。
叶时笙看了霍庭川一眼,她觉得好累,在这个男人面前,因为不想被他笑话,不想被他看不起,所以她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可是她有所谓的。
所以她不想再煎熬下去了,她决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