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t19往事哪堪回首（二）
你站在楼上看风景，别人在看你。明月装饰了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题记》
人们总认为，“人生如梦”是一种消极避世的思想观念。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有时候，逃避，要比直面更需要勇气……
我一直觉得，自己所拥有的，并非不好。而我对不曾拥有过的，势在必得。
所以，我很要强，什么东西都一定要做到完美。
至少，在上高中之前，我做到了——
功课要做到最好、做事速度要最快、回答问题时要比别人的答案都好、老师要找最优秀的、只跟学霸做朋友……
但，我唯独忽略了一点，最致命的一点，于是乎，一失足成千古恨。
“物极必反”真真是人生哲言。
得到的过于容易，一旦失去便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中考前一个星期 2015年
对于初三的我们来说，一个星期后便是决定我们命运的时刻。然而当时的我，太年轻，太自负，太不把它当回事，只觉得跟期末考试性质差不多，就没有太过在意。殊不知，这就是噩梦的前奏……
午饭后午读前，我、我同桌还有我前桌三个一如既往回到教室看书。刚过了没多久，坐在我前面的某个学霸男立马转过头，冲我同桌那个邋遢男生打了个哈哈，
“……听我妈说你爸帮你把户口迁过来了，是不是真的？”
“……恩。怎么？”我同桌两眼盯书，还不忘回话。
“……至于吗？你爸这是对你有多么不放心，难不成还怕你考不上高中？”学霸男一脸无语
“我叫我爸把户口转过来，他死活不肯。一点儿都不关心他儿子，真怀疑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
“他这不是不关心，是对你太放心了。”我同桌放下书，微笑，
“要是我有你总分的一半高，我爸估计都要乐开花了，还迁个屁的户口。”
“……所以说啊，”我同桌伸了个懒腰，
“做学生本就命苦。在老家本来上一中妥妥的，到了这边指不定连三中都难上，高出本地生二十多分才能勉强呆在同一所学校，这种技术活要是学霸的话就算了，可你兄弟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不投机取巧一些，你让我喝西北风去？”
“……什么东东？你干嘛要喝西北风？”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所以的问他。
“……一边玩去，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我同桌不耐烦的打发我。
“切。”我白了他一眼，就趴在桌子上假装睡觉。不说就不说呗，搞得好像人家有多稀罕知道一样。不过，哼哼，不告诉我，我偏要听。
“……那你真的想好了？一旦迁了户口，再想转，可就难了。”
“……我只知道现在，我很需要。”同桌的语气莫名的硬。
“兄弟，人呢，眼光要长远，只有这样才会走的远。你现在觉得困难的，未必就要不惜一切代价。”学霸男的语气也透着一股肃然。
“……兄弟，我同样，也想提醒你一句。不是所有的风浪，都会有人替你挡的，人能靠的只有自己。而你注定比别人幸运，因为你是富二代，可我不是。我没有一个像你爸爸那样为你遮风避雨的强有力的肩膀，也没有与生俱来的天赋，我只有努力了，我也只能努力。”同桌缓缓的站了起来，
“……我早就说过，我们不是一路人。可偏偏，成了最铁的哥们儿，这真的很可笑。但事实摆在那里，我不可能也不可以视而不见。现在我们把话说清楚最好，免得以后你会怪我为什么不跟你一起去技校。”
“……为什么？技校难道不好吗？你不是想早点毕业吗？这样就可以了啊！这样就可以早点出来工作，早点挣你和你妈的医药费。”学霸男很是不解。
“……是。我是很需要钱，我也很想早点出来工作，我不想再拖累我爸和这个家，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就算我再早出来工作，再怎么省吃俭用，再怎么节约，也承担不起那样一笔天文数字！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不过是把自己的前程一起赔了进去而已。”同桌的情绪有些激动，
“你什么都不懂！你不懂我有多么想要辍学去打工赚钱，但是又是多么舍不得学业的矛盾。你不懂我有多么羡慕你什么都有，但是我又是多么卑微奢求，最终却连想都不敢想的无奈。你不懂你有多么讨女生喜欢，然而你谁都不喜欢，但是我唯一喜欢的人却喜欢你的嫉妒和恨。这些，你全都不懂！”
“……”气氛一下子静谧得诡异的很。
“……”我一下子愣住了。
真没想到，他居然会有这么多的怨恨和无奈。
更没想到，原本关系好的如同一个人的两个好兄弟，有一天也会这样言语交锋……人类，还真是够复杂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都能成为好哥们？我服了……
“……”呃，所以现在，我还要不要继续装死了？
没看到我没看到我没看到我……千万别想起我啊！
……
“……琪琪。”募的，一道声音响起，于静谧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
“啊！”我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跳了起来。
一看原来是学霸君，我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睡着了。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是想提醒你，快上课了。”学霸君怏怏的。
“……诶？死人去哪里了？”我这才发现某男不见了。
“……不知道，可能去厕所了吧。”
“……哦。”
下午第一节课上课前，某男果然回来了。然后，很反常的，没跟任何人说一句话。
很快，晚修上完了。我收拾东西刚要出门，就被某只手拉住了……
“……等我一下，我们一起走。”某男说完就把手收了回去整理自己的东西。
“……哦好。”我有点懵，奇怪，以前不是他一般比我先走吗？今天怎么这么
晚？
到了晚上将近十点钟，果然路上人少的可怜。前后看到的不超过十个。
“……”我看了某男一眼，依然是兴致缺缺的样子。
太无聊了，都不说句话，真是的，难道不知道沉默是我的克星吗？也不怕把我闷死！跟他同行就是个错误！
……
“……你不问我吗？”冷不丁的，他问道。
“啊？问什么？”我一下子晃过神。
“……真是没心没肺。”他浅浅的笑了笑，
“不过我还真是蛮羡慕你的，这样自由自在多好。”
“……这算是在夸我？”我撇撇嘴，无语至极。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某人莫名其妙又来了这么一句。
“……哦。你说。”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其实，”他弯弯唇，“我喜欢一个女生，很久很久。”
“……”哇塞，生活真是处处是狗血。这算什么？恋爱真人秀么？
“……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所以我不敢表白，只敢写情书，甚至连名字都不敢告诉她。”他似乎在回忆，
“那一次，我托人把自己亲手写的情书放在一个装了奶茶的袋子里送给她。但是我看到，她把奶茶连袋子一起随便就送人了。结果那个女生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情书，当着全班的面读了出来，结果这件事不知怎么就捅到了班主任那里，班主任在班会课上说这件事影响非常恶虏，声明要是没有人主动站出来承认的话，就告诉校长，开除她。”
“……哦，这件事情我有点印象，校长当着全校人面批斗了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这件事就被压下去再也没提了。”
“呵……”他惨笑，“那是因为我主动到校长那里承认是我写的情书，我还求他千万别告诉她是我害的她差点被退学。从这以后，我就被开出了11班。直到初二下学期期末考试重新洗牌，我阴差阳错进了特尖班，她也进了这个班，我们终究还是在一个班。”
“……”孽缘。
“……我以为老天是要再给我一次机会，却没想到，是叫我彻底心死。”他死死的咬着下唇，双手握拳，好像跟谁有深仇大恨一样。
“……那天雨很大，很多家长来学校接人。她爸派了司机来接她回家。可我明明听到她在电话里面叫她爸不要派人来，她要自己回去。经过一番软磨硬泡，她爸同意了。我就暗中观察她的动向，想着随时送她回去。等到所有人几乎都走光了，教室里就只剩下她和程阳，程阳因为要留下来补课，所以很晚了才回去教室拿东西。正打算喊他们一起走，这时候我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某男不甘心的抿上双眼。
……
“……程阳，你课补完了？什么时候走啊？”
“……哦，我还有两道数学题没想明白，暂时不打算走。你怎么也这么晚？家里人不担心吗？”
“……啊？哦！那个，我爸说他太忙了，所以要我等久一点。我也没办法啊。”
“……这样。那要不你等我一会儿，我解完了送你回家，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
“……真的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谢谢了。”
“……小事儿。”
10分钟后～
“……可以了，走吧。”
“……哇塞，这么快啊？你原来这么聪明啊？”
“……我本来就很聪明的好吗？！只不过整天跟丁新那傻小子一块儿被他传染的像傻子而已好吧？！”
“……呵呵，你这样背后说人坏话也不怕遭雷劈！而且脸皮好厚啊！我捏捏看！”说着就往程阳的俊脸猛地一靠近，两人的脸相距极近，好像下一秒就要贴在一起。
“……”程阳明显被吓了一大跳，愣在了原地跟块木头似的。
“……这样一看，你好像还蛮好看的。”语毕，女生的脸凑得更近了，两个人的身影渐渐重合……
……
“……”我默默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
……茫茫人海中，两个人相遇即是有缘，相恋更是缘分。只不过，总有的人，有缘无份。
……初恋对于每一个人，怕是都像他这般，甜到心里，却又痛彻心扉，深入骨髓吧？
……打断了骨头尚有筋脉相连，人和人的关系比这却要复杂千倍万倍，又怎么能够说断就断？
看着昔日的爱人，爱着自己的好兄弟，而对自己不屑一顾，是人，怕是都要恨的……爱之深，责之切。无爱怎生的恨？恨，其实也是因为在乎吧？
……突然想起曾经有个好朋友问过我一个问题，如果你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却喜欢别人，你会怎么做？
……我告诉她：在这种事情发生之前，我会先掐断爱的苗头，避免悲剧的发生。
……那个时候，我觉得，情爱之事，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过无聊又无意义的事了，没有之一。
难道不是？
或许，我永远都不会懂，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呢……因为我，输不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