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梁沉吟道:“难道是戚月那群人干的?不,但是调查表明,并不是他们做的。”
“等等看,纸人没了,这浓雾就快散了吧。”我说道。
果然如我所料,没多久,那浓雾便散了。等散了之后,我居然发现地上一整片黄白碎花瓣,碾磨得很细,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童梁附身捏起几片来闻了闻,说道:“金银花,难怪觉得熟悉。”
起身之后,我们俩到处转了转,却没发现秦正民的影子。
“我们分头去找,注意安全,记得保持手机畅通。”童梁说道。
我们俩于是分头去找。幸好童梁早就准备了手电筒,我打着手电一直往前走,狮虎山,爬行馆。最后,前方突然出现一处假山山洞,山洞下是一处水泥池子。地势比较低,水池里也没有水,不知这是什么地方。
我举起手电照了照一旁的牌子,见上面写着熊馆俩字。我站着的地方地势比较高,看不清脚下那池子里有什么。于是我打开手电筒,扫了一遍前面的一个池子。
于是我赶紧跑到池子边上看,手电筒扫下去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池子里面有两个黑乎乎的影子。仔细一看,居然是两只黑熊,其中一只一边啃噬一个人头,一边拨弄着玩。另一只则在啃着断肢残臂。
手电光芒扫过那颗人头的时候,我顿觉头皮发麻,手上的手电筒差点儿就掉到池子里去。那人头刚才原本好端端地安在秦正民身上,现在却被黑熊啃掉了半边儿脸皮。一只眼睛空洞洞地盯着人,另一只则依然镶嵌在眼眶中。
此时,那两只黑熊也发现了光源,既然看到我。我见两只黑熊的眼睛居然在灯光下闪着血色凶光。看到我只好,俩黑熊突然人立而起,居然冲着我狂吼一声,突然跳了起来。
我吓得后退几步,见那黑熊跳起来只好,那熊掌差一点就摸到水泥池子边缘。
卧槽!!动物园坑爹,这池子造得这么浅真的好么??
突然间。我似乎感觉手电的光芒暗了下来,随即却又猛然亮了好几倍,让我有些头晕眼花。
正在此时,听到动静的童梁赶了过来,问道:“怎么,发现什么了?!”
“秦,秦正民死了。”我擦了把冷汗,指着池子下的黑熊们:“被吃了。”
“什么?”童梁吃惊地往池子里照了照,皱眉道:“好像真的,这一会儿功夫居然被吃了,也没看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发现了尸体,童梁便给市局打了电话。没多会儿市局的警车便到了。动物园的职工也来了。
在动物园工作人员的帮忙下,将黑熊手中的人头给拿了回来。现在那人头也只是勉强能辨认出相貌。
将这些残肢人头都带回去检验了一番,最后尸检结果,这些残肢都是一个人的,也就是我们见过的秦正民。
由于案子无法解释为什么秦正民都病成那样居然还能出现在动物园,也没调查到任何可能的凶手,这案子便被无语地定为自杀案了。这种选择让动物吃了自己的自杀方式,也真特么是醉了。
这案子的负责人也让童梁写过案件的见证材料。比如为什么大晚上在动物园,又是怎么看到秦正民掉到黑熊池子里的。
童梁按照真实情况写了一份资料,后来被领导给骂了一顿,说他这是在写恐怖奇幻小说,不是写案件资料。
既然市局不肯信,倒是省事儿了不少。这案子居然就不明不白地过了。
但是,那金银花香始终让我觉得有点太熟悉,似乎哪儿闻过。
问何胖子,这bk的居然高深莫测地笑了笑,随即吟了两句诗:“开到荼蘼花事了,丝丝夭棘出莓墙。”
“说人话好么?”我翻了翻白眼,这时候跟我拽什么古诗词?
何胖子看着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瞧着他的神色,蓦然感觉似乎回忆起了什么。
这两句诗貌似何胖子以前说起过,貌似那时候我也在一旁。再仔细回想一番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个场所:卧槽,貌似是在公孙白的诊所!
那时候是盛夏,我俩去见公孙白,他那诊所院子里满墙荼蘼花开,何胖子于是就吟诗俩句。由于这行为跟他胖墩墩的外表极为不符,于是我记忆犹新。
再一回忆,前番秋季的时候也去过,那时候满墙爬的是......金银花!
我顿时灵机一闪,突然想到公孙白跟白悠悠。擦,我怎么没想到,这俩人也会巫术!难道是这俩人做的?
想到这里,我立即搭车去了公孙白的诊所。下了车之后,进了诊所的院子,发现原本繁花似锦的院落,如今却是枯萎的枝条遍布,枯萎的藤蔓满墙。但是,金银花的藤蔓居然依然绿莹莹地爬满砖墙。
“怎么,又来了?”白悠悠走出门来,依然不咸不淡地跟我打招呼,态度倒是比以前好了不少。
见我不回话,她补充道:“公孙白在楼上睡觉。”
“纸人幻术,是你做的,还是公孙白?”我突然问道,眼睛看着白悠悠。
白悠悠愣了愣,随即冷笑道:“哦,你多少聪明了一回嘛。这次是我干的。”
“你为什么要杀那几个人?”我不解地问道:“好像应该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告诉我会死?好歹也算是一家人。”我撇嘴道:“再说了,你们这么不管不顾地随意惩罚人的话,真的好么?”
“什么叫不管不顾,死的那几个算人么?”白悠悠翻了翻白眼,伸出手拂了拂衣领子边的皮草绒毛:“我听说前阵子你们,不,确切地说是警察调查过秦正民的背景,知道他是孤儿院的厨师,是么?”
“没错啊,这怎么了?”我问道。
“去那个孤儿院调查调查就知道了。”白悠悠冷哼一声,让我在楼下等片刻,自己则上楼去取了东西下来。
我见她手上拿着的貌似是一份档案资料。白悠悠很不客气地将档案摔到我身上去:“回去自己看看吧。”
我不解地接过去,翻开那档案资料看了半晌,感觉心跳越来越快,胃部一阵翻涌。
“这档案上都是真的?”我合上资料,问道。
“你如果不信,可以自己去调查看看。”白悠悠说道。
“好。”我将资料抓在手中,拿着这资料往市局而去。
找到童梁后,我将资料放在他跟前,说道:“你看看,有没有必要去调查一下这座孤儿院。”
童梁看了一眼我严肃的神色,将那资料摸到跟前浏览一遍,脸色也变了:“哪儿来的?!”
“白悠悠他们——让私人侦探查的。”我说道。
“红星疗养院,我们去看看。”童梁说着,立即起身。
我也赶紧跟了上去。白悠悠给我的资料显示声称,这几个死者都是红星孤儿院的工作人员。秦正民曾经是那里的厨师,其他死去的八个人,也都是这个孤儿院现任的,或者曾经的工作人员。
而看到资料上记载的桩桩件件,我只觉得身心俱寒。
红星孤儿院在塘沽区,我跟童梁开车许久才到。到了门口发现,孤儿院比我想象中还要陈旧一些。红星孤儿院这个匾额也变得有些锈迹斑斑。
“前阵子不是还有慈善家在这儿捐款么,这孤儿院也不好好整修一下?”童梁冷哼道,开门下车。
“白悠悠给我的资料上说,很多社会慈善人士给孤儿院的捐款,都被院长跟里面的几个工作人员给吞掉了。当然,还不只是这些。”我苦笑道。
“对可怜的毫无抵抗力的孩子下手,这些人也真是够恶毒。”童梁冷冷说道。
我们俩站在那破旧的门前,看着灰色的旧楼。院子里光秃秃的,花坛里只有冬青长着绿叶。院子里晾晒着白色才床单,白惨惨的有些像恐怖片场景。
两三个半大的孩子坐在院子里,木然地盯着地上的泥土,白色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拖到地面上,拉成奇怪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