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慈和宫出来,昭明太后给了魏姎不少赏赐,魏姎虽拿着,可心里并不轻松,手心里全都是汗珠儿。
上了马车,心里才踏实了。
接下来只能等了,要不是顾忌着还有一个秦苒在宜安伯府,这次的事儿,足矣颠覆整个宜安伯府,魏姎不能让秦苒背负着罪名过一辈子。
投鼠忌器,这倒是有些棘手了。
“小姐?”云琴是彻底的服了魏姎,小小年纪很有谋略,安排起来一点也不慌不乱。
魏姎回神,“到了吗?”
云琴点头,魏姎下了马车进了南阳侯府,好巧不巧就遇见了北安侯夫人元薇。
北安侯府和南阳侯府关系一向不错,元国公府和南阳侯府又差点就成了亲戚,两家原本有些嫌隙,但有错的毕竟是元国公府,元晚当众被郑国公世子轻薄,丢了名节,南阳侯府退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元薇上门做个说客,两家很快就冰释前嫌了。
“听闻魏七小姐受了伤,今儿看,气色不错,也难为魏姨娘日日惦记着你了。”元薇说着,从丫鬟手中接过一个香囊,递给了魏姎,“这是魏姨娘托我交给你的,魏七小姐不要嫌弃,魏姨娘这么多年做过不少针线活,手艺还是不错的。”
“连奴婢的衣衫也是魏姨娘缝补的,压根看不出坏过。”丫鬟连忙又说了一句。
魏姎蹙眉,这是在贬低魏婉宁还要给下人缝补衣裳,羞辱她么?魏姎压住了眼中的不悦,伸手接过那个香囊,“多谢北安侯夫人,大姐一向细致,这几年多亏了北安侯夫人处处照顾,魏姎感激不尽。”
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喜怒,元薇淡淡的笑了笑,伸手抚平了魏姎的衣裳,一边说,“你一个小姑娘再厉害也迟早是要嫁人的,何必招惹是非呢。”
“我竟听不懂北安侯夫人的话。”魏姎一脸懵懂,元薇也不在解释,只说天儿不早了,该回去了,带着丫鬟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再走几步,听见了怒吼声,还有辱骂,是魏婷玉歇斯里地的叫骂,魏姎知道,肯定是因为庆王世子侧妃的事儿。
“还是七妹妹有本事,竟叫三姐姐不声不响的做了侧妃,说难听,就是妾。”
魏万燕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魏姎,“倒是小看了你的本事。”
“元二小姐性子暴躁,是个嫉恶如仇的爽快人,五姐姐说不定能和五姐姐相处的来呢。”魏姎不软不硬的回击,她早就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魏姎了,“左右都是妾,但郑国公世子到底是比不上庆王世子温润有礼,五姐姐,你说,你怎么就没份运气呢。”
“你!”魏万燕一下子就被戳到了痛处,她根本不喜欢郑国公世子,她心仪的就是庆王世子,可惜,她不敢说出来,要是让魏婷玉知道了,非得剥了她一层皮不可。
魏万燕小心翼翼的讨好魏婷玉,为的就是将来有一日,魏婷玉做了庆王世子妃,会把她一道给捎带去,哪怕是做妾,反正她生来就是庶出,已经隐忍了这么多年,处处伏小做低,可结果呢,还是成了南阳侯府的受气包,被顶出去了。
这口气魏万燕一直咽不下去,直到今日,连魏婷玉也成了妾,她心里好受多了。
“我能安安稳稳的做妾,你呢,谁知道将来的下场会不会比我更惨,你害了三姐姐丢了庆王世子妃的位置,自是有人看你不顺眼,我又何必跟你计较。”
魏万燕不敢闹事,只能动动嘴皮子逞能,哼了哼,扭着头带着丫鬟就走了。
魏姎并不气恼,站在沉香院外好一会,直到莲香委婉的说,“夫人今儿身子略有不适,七小姐请回吧。”
“二婶可有大碍?”
莲香摇摇头,“夫人只是老毛病了,需要静养,七小姐无须担心。”
魏姎收回神色这才带着云琴离开。
莲香看了一眼魏姎的背影,很快回去复命,小心翼翼的进了门,地上一片狼藉,还夹杂着哭声,冲着南阳侯夫人点了点头,南阳侯夫人又气又无奈,被这个小贱人摆了一道。
“母亲,女儿不要做侧妃。”魏婷玉知道自己要做侧妃,天都快塌了,太丢人了。
南阳侯夫人脸色阴沉沉的,摸了摸魏婷玉的手,“婷玉,事到如今已经没了别的法子了,你不能在这么消沉下去了,侧妃,只是暂时的,来日方长呢!”
魏婷玉哭了整整一个多时辰,小脸本来就受伤了,这会连眼睛都肿了,气的将帕子都撕烂了,自从魏姎差点死了又醒来以后,魏婷玉的脸就没好起来过,隔三差五有点事就受伤了。
再过三个多月她就要进门了,临了还被贬成了侧妃,魏婷玉哪肯甘心啊。
“母亲,城中流言究竟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魏姎?”魏婷玉冷静下来,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关键,这么多年魏婷玉一直爱惜自己的名声,在外面也是落落大方,善解人意,在府里有南阳侯夫人撑腰,没有人敢说她半个不字。
也正因为她的好名声,庆王妃才挑选了魏婷玉做儿媳妇,庆王是先帝庶子,手中权力不比瑾王,在京都城一直是夹缝中生存,名门贵女未必就看得上庆王府。
可渐渐的,庆王世子却显露出来了,文韬武略,长得英俊潇洒,魏婷玉早早就看中了。
想当初这门婚事可是花了足足三年才定下来的,等了三年,眼看着就要出嫁了,她却被庆王府给嫌弃了。
南阳侯夫人也有些恼,“庆王妃是个拎不清的,这事儿旁人还没怎么着呢,她倒急着撇清了,世子有这么个母亲,也是够倒霉的,至于流言的事儿,母亲一定会派人去查个清楚,要真是魏姎,母亲绝饶不了她!”
还有些话,南阳侯夫人没告诉魏婷玉,庆王妃进宫去找昭明太后,是要将这门婚事解除,连门都不让魏婷玉进,只是昭明太后压了下来,迫不得已才变成了侧妃。
这分明就是瞧不起南阳侯府!
“可是……”
“母亲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凡事不能太着急了,你瞧瞧,之前大房不是烈火烹油,短短几年功夫,谁还知道大房?”南阳侯夫人已经没了耐心,最近这段时间桩桩件件,已经叫她很不耐烦了。
魏婷玉见南阳侯夫人脸色不太好,缩了缩脖子,又说,“可父亲现在不许母亲管着映雪院了,由着她折腾,女儿只要一想到魏姎算计女儿,女儿心里实在憋屈。”
“母亲不会叫你白白吃亏的。”南阳侯夫人沉声说,魏婷玉哼了哼,这才不说话了,任由丫鬟抬着回了院子,罚跪了一个月,两个膝盖稍稍一动就是钻了心的疼,只能任由丫鬟抬着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