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安一看这气氛,摸了摸鼻子,“你们先聊,我找个温柔的女仆小妹帮我上药去。”
说完暧昧地看了两人一眼就走了。
可是他的离开却没有留下一室温情,反而让花沫夕毫无顾忌地对白靳觉说:“你要的从来都只有你的白氏吧?”
说完这句话,花沫夕不敢去看白靳觉的眼睛,转而看他修长好看的双手。
那双手,一只拉她的右手,一只拿着镊子,明明宽大有力,却在此时弄疼了她。
刚要为她清理伤口的白靳觉听了这话,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他缓缓地抬起了头,那明亮却又深邃的眼底溢满了惊愕。
这是花沫夕吗?她不是还没有全都想起来吗?为什么她的尖锐却比之前误会他时更加的强烈!
“怎么,我有说错吗?”心爱的男人就在面前,完美如天神般的脸上充满了置疑,花沫夕纵然心中不舍,却还是继续用话刺他。
白靳觉的脸瞬间像是被冰封的战神一样,温柔的脸庞只剩下硬冷的愤怒。
空气中突起一股暴乱的寒流,在两人之间流蹿着,冻得人心里直发怵。
白靳觉从来都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无论心计与实力皆是无人可比,想跟他做对都是在自找不痛快。
这一点,花沫夕一直都知道。
否则,花漫莎也不会有着惊天容颜还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父亲也不会对他十分忌惮,就连程子安跟他耍花样儿,都要掂量一下会不会玩火自焚。
可是她从来没有试过在这么近的距离挑衅他,更没有想到他身上的气势会如此的强大。
花沫夕感觉自己周身的空气都被抽空了,自己只要看着他愤怒的眸子就无法呼吸,就连周围的寒意也跟有生命的针一样,一个劲儿地顺着毛孔直往她的身体里钻,将她整个身体都冻得僵硬,让她无法动弹。
更诡异的是,明明她感觉到刺骨的寒冷,头上却直冒冷汗。
这种发自肺腑的煎熬,实在是太折磨人的意志了,花沫夕感觉自己都快被他给逼死了。
看着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的花沫夕,白靳觉终是不想她怕自己,无奈地叹了一声,“以后,这样的话还是别说了。”
这不是妥协,只是心疼。
收回自己身上的气势,白靳觉板着脸,拿镊子将花沫夕手上扎的碎瓷片一一取了出来,疼得花沫夕直抽气,也回了魂。
她看白靳觉虽然还有些生气,但是仍在小心为自己拣碎瓷片的样子,心里又有了些底气,说了句,“我又没有说错。”
白靳觉动作突然一定,但还是先把碎片挑了出来,才拧眉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要说对他有意见,那也该在昨天爆发了,今天抽什么风呢。
花沫夕看着他严肃的脸,有些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但为了自己还是说了,“以前的花漫莎和现在的我,都只是你为完全控制花氏,避免白氏损失,追回被转移资金的工具而已。”
空气又冷了,只是没有像刚才那么压迫。
白靳觉看着一脸正经跟自己说话的花沫夕,一下笑了,“我是白家唯一的合法掌权人,又有白家印信,想接手花氏是非常轻而易举的事情,用得着那么麻烦吗?”
“花氏和白氏、程氏有一个固有项目的合作,已经持续了几十年,一直由花氏来负责。这些年来白氏和程氏投了多少钱,可是全都有去无回了,你想改变这样的局面,却受制于三家早年的协议难以着手。”
花沫夕说到这儿,注意到他有些认真地看待自己了,这才继续说:“没有花家印信和花家合法当家人的支持,你就没法名正言顺地干预这个合作项目,这也是你先后接近我和花漫莎的原因。”
听了她的话,白靳觉眼神微冷,危险当中透着一丝嘲讽,他没有理她,而是把她伤口里所有碎片都挑出来后,又用消毒水为她清洗伤口,动作十分的仔细却谈不上一点温柔。
看着她疼得龇牙咧嘴,白靳觉这才十分不屑地说:“那你倒是说说,我都有些什么计划?”
白靳觉眼中的戏谑如此明显,花沫夕觉得自己好像被看穿了一样,没受伤的手心顿时直冒冷汗。
跟他玩心机,花沫夕觉得自己是在找死。
可是想想母亲的惨样,以及自己如今的现状,花沫夕想自己去寻找一切的真相,便忍下心里的恐惧,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保持镇定,“你控制花家当权人,再寻找印信参与三家的合作项目,好把所有资金都追回来,或者让受益人变成你自己。
我父亲虽然与你有仇,但也明白你的目的,所以你们互相提防,都想拿到对方的印信。
花雨洁母女无能,我父亲去世后,你只要控制了花漫莎再找到印信,就能利用她掌握花氏的一切。只是你没有想到我爷爷为了花家的利益,指定了我为继承人,让你的计划化为了泡影,这才又找上了我。”
白靳觉挑眉,为她上药的动作加重了,脸上带着迷人的笑容,好听的声音里却带着寒意,“还有呢?总不会你就只猜到这么一点吧。”
“当然不是!”花沫夕忍下手心的疼痛,感觉受到对方嘲讽的目光,有些生气地说:“你知道我和花漫莎势不两立,所以在知道她没有继承权后,一边钓着她一边利用她来寻找我的下落。
现在不只白氏和程氏多年来被套牢的资金有了下落,花氏的印信和遗嘱原件也有了着落,下一步就是以我未婚夫的名义用印信将花氏的一切接收过来。”
“噗!”白靳觉一下忍不住笑出了声,“想象力不错,继续。”
花沫夕有种被羞辱的感觉,自己将对方的阴谋全都说了出来,而他却只当是听了笑话,让她有种一脚踹上牛粪堆的感觉,不仅自己尴尬还要受他嘲笑,这感觉糟糕透了。
“白靳觉,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把我推出去当挡箭牌!”花沫夕见他这样看不起自己,一时又羞又怒,气得吼了出来。
花沫夕想站起来,可是右手被白靳觉死死地拉着,看着他冰冷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一边睨着她一边为她上药,她却只能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你今天公布了印信的事情,过几天肯定会把我推出去,然后让程建勋的目光全都放在我的身上。
然后,你就和程子安就躲在幕后,一边整顿花氏,一边将三家的项目控制在手里,说不定还可以利用这个项目抽空程氏的资金,让程建勋的欧洲程氏只剩下一下空壳子!”
“这,才是你真正想要的东西,也是你白靳觉对我好的目的。”花沫夕终于说完了自己的想法,顿时有种跟人打了一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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