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怕凌羽墨对玉雁行的话信以为真,那她又将是一顿扯不清楚的天大误会。最惨的是,届时恐怕自己还会被他拖入水底。
天爷!她可再不想被他水中炼狱一番地“折磨”。身侧这只狐狸看似温和无害的,实则恼起来怕不是要把天捅个窟窿才善罢甘休。
想起在温泉下被他反复折腾那一幕,她的头皮就一阵阵发麻。
“保命”要紧,她顾不得矜持。连忙当场就将自己的心里话毫不客气地对玉雁行严词表明道:“在我记忆里当真只把你当哥哥看待。仅此而已......再无其他。所以你就不要再趁我想不起来,信口胡诌。引来不必要的误会!”说罢,她未忽略掉凌羽墨唇边及时掠过的一丝松懈笑意。
玉皓然与夫人对望一眼,嘴巴赤裸裸的笑意都快咧到耳朵上了。而站在身后随伺的高仲与凌骋一边招呼茶酒一边也忍不住姨母笑。
玉雁行目光随即暗淡下来,像是摁灭了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仰头饮尽杯中烈酒。终是低声忍不住自嘲自语道:“你......还是和以前的那般。即便是重生,依然不愿接纳我半分。即便我们曾经一块儿骑马射箭,习武投壶......如今,你似乎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她了......”不对,琉璃或许仍然是以前的她。她只是不再身怀隐忍与悲凉,但依旧不会喜欢上他罢了。
他从小得知自己的身世,总想着用些什么来补偿玉家的恩情。思来想去,就只有迎娶琉璃这一个法子。
与其说是执拗己见,倒不如说是他被琉璃看了个通透。
就像是生前的玉琉璃曾对他说的话:雁行哥哥......你心里的那个人终究不会是我。而我也不希望你是为了报答玉家养育之恩,勉强自己与我成婚,那当真是我的不是了。
很明显,琉璃的意思便是他们是两条路上的人终归不会走到一起。
他话是听进去了,也晓得琉璃心思细腻一心为他着想。却总是忍不住心疼她一生所背负无法逆转的劫难,同时也为她在情路上的遭遇心生不甘。
但是当下,似乎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插足琉璃与凌羽墨二人之间。不知在琉璃失踪的这段时间,他们二人是否经历过濒临生死边缘的境遇,才能这般深刻地对彼此心若磐石。
不过,他仍旧气不过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当初那般冷待与漠视琉璃的一片真心!
拎起桌上的酒壶灌了几口,冲去心中淡淡的失落感。玉雁行忽然转为贴近凌羽墨。凑近他的脸并伸手撩拨起他一撮肩上的发丝,近距离凝视对方极好的玉质肌肤道:“琉璃你当真......就这么喜欢这个长得像女人的家伙吗?他究竟有哪一点好?虽说,他确是长得连为兄都有些心动......”
他带着浓郁的酒气,凑近身子嗅了嗅凌羽墨的耳畔。酒意熏陶之下,忍不住忘我地惬意嗯了一声:“你这家伙......身上有种诱人的味道。”说不上来是什么。没有丝毫酒气,像是一股清新的茶又像是醉人的蜜香。
莫不是这是狐狸精专有蛊惑人心的味道?琉璃当初是不是便被凌羽墨蛊惑了?
“为何你不饮酒?莫不是有什么隐疾?且待我看看......”胸口烈酒逐渐上头,玉雁行故意出言贬损着。忍不住还动起手来在凌羽墨身上这摸摸,那捏捏的,意欲令对方难堪。
瞧这家伙脸蛋长得比女人还美,也没缺只胳膊少条腿的。身形虽说比自己瘦削一些,但是并不瘦弱话说身段倒还挺好的。手长脚长和自己一样,还比自己白了一丢丢......自己哪一点比他差?为何琉璃就是不选他?
忍不住瞪大杏眼,玉儿嘴里衔着的半块樱花糕都掉到碗里。在场一行人都眼睁睁看着玉雁行对凌羽墨好不规矩地上下其手。
而玉皓然和夫人则像是没事人一样。贼兮兮地开始让高仲拿来纸笔,交头接耳地张罗起传书幕城的书信内容来。
“你究竟想干什么?”一把使劲推开玉雁行轻佻的行径。凌羽墨狠狠瞪了玉雁行靠近自己的顽劣嘴脸一眼。心想若自己真是饮了酒,只怕会忍不住变幻成妖魔。将玉雁行这无赖的脸皮上活活掏出一个窟窿。
若他不是玉儿的兄长,他早就将对方那双手给剁了下来。
成功把凌羽墨惹怒,玉雁行一脸得逞地无赖坏笑。
一把将手中酒壶按在桌上,与一旁的茶盏并列着。微微带着醉意,玉雁行借着酒意再对玉儿语气不甘地埋怨道:“我想说的是,我乃荆国浴血战将玉雁行。在你琉璃眼前,你我相处长达二十余年。你竟丝毫看不到我的好?不为我所心动?却一眼就在幕城城墙之上看上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琉璃重生后对他还是一如往昔的无感,这怎不令他心生气恼挫败,无颜以对?
难不成自己在琉璃面前就当真这么没有......吸引力?
“你自己品行不端。流连花丛,花天酒地。也怨不得正经姑娘看不上你。”凌羽墨凉凉的挑眉还不忘落井下石地补上一句。
“你!”他不甘心的一把搂住凌羽墨的肩膀。让玉儿看清他们之间的对比:“是你喜欢比较貌美病弱的男子......因为我长得不够他美?”
“是你比较糙!”凌羽墨揉揉眉心,再撇开玉雁行无力地吐槽道。
事实上,玉雁行人长得是不差。就是性子是随着长久身处军营,的确不拘小节,甚至还有些不知逾矩的狂放。
但看得出来,总归他心中是曾经在意过玉儿的。或许是心有不甘,才借故闹腾一番。
“姓凌的......”这家伙脸蛋这么好看,竟还长着一张毒舌。
他哼了一声,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渣。再对视身边的凌羽墨还不死心:“不就是胡子比你多长一点而已嘛......待会我去捯饬捯饬还不行么?”
“闭嘴!你已经没机会了!”凌羽墨揽过玉儿搂着宣誓般对玉雁行冷道:“她是我的!”
听到这话后,她忍不住暗戳戳地笑了起来。
“行了!你这酒鬼。总是口没遮拦的!”玉夫人适时出言,一筷子把一只肥的流油的鸡屁股强行塞到玉雁行嘴巴里:“酒过穿肠肚。该闹够了?不嫌丢人?”她转对着玉儿面前的茶盏与酒壶,意欲深长地再对玉雁行正色道:“雁行,你终归也该清醒一些!想必面前的清茶与烈酒,琉璃在心中一早就作出了自己的选择。我们理应顺应她的抉择才是,莫要一再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