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伟一直都觉得,这世界上最复杂最难懂的便是女人。男人心有奸诈藏着城府,可是只要有欲望,便有软肋有破绽。
女人不同,你永远无法明白她们的感性里到底有着什么,为着什么。
就比如现在,他搞不明白莫玄冰为什么要拉他来这里推心置腹说那么多悄悄话。搞不明白莫玄冰为什么和他说汤嘉铭,搞不明白莫玄冰为什么要把原本的冷傲藏进骨子里却始终坚守着不肯放下,然后笑着哭着在他面前脱光放只知道一点。莫玄冰不爱他!
这位仙子一般的人儿受了半辈子磨难,可是正如她所说,一望无际的苦海,把她的孤傲养的无人能及。她像极了万年寒冰悬崖、千里之内独一无二的雪莲,自个儿冰清玉洁着自个儿的,孤芳自赏半辈子,以后也发誓要孤芳自赏下去。
如果非要纠结莫玄冰为何会对他这样,充其量只是因为他替他报了杀父之仇,她对他有一丝半点的好感。
事实上是不是这样?只有莫玄冰自?顶?点?小说己知道。
反正杨伟看着那辆警车毫不犹豫的飞驰而去,把他一个人留在荒无人烟的海边,就是这么认为的。
他很伤感!矫情一点就是莫名其妙的伤感,悲伤一下子逆流成河,他跌落进去,拼了命扑腾,却一阵窒息差点就此喘不过气来。
不过他是杨伟,他是宋茜眼中十年来变得色胆包天,痞里痞气,吊耳狼的流氓。他点了支烟叼在嘴上,抽了两口就缓过气来,恢复了往日的没正经。
骂骂咧咧自言自语道:“妈蛋的!你说你矫情啥?那么美的一姑娘,你转悠遍了整个世界,除了余梦沁,也没谁比她漂亮。你说你本来就不是个正经人,装啥正人君子,推到了嗯嗯啊啊以后还能多个。现在倒好……”
他四下张望,到处乌漆麻黑,荒郊野外连个灯光都没有。更加唉声叹气道:“草的,现在倒好,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哥功夫好,碰见个大老爷们来大劫不怕。可是如果碰到几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看上我英俊潇洒,这可咋办?难道从了她?妹的!这可不行,被一个姑娘非礼了多丢面子,要非礼,也要哥非礼姑娘才行。”
他沿着公路唧唧歪歪往回走,为毛不打电话求救呢?手机在国际金融大厦下已经给了小马哥,让小马哥发短信。后来莫玄冰压着他上车,根本没来得及要回来啊!
看看天色,应该四点不到的样子。看来今天晚上是没的睡了。警车开到六十码,要一个小时才到这里。跑着回去恐怕也要天亮了。
说跑就跑,就当是晨练了。
早上八点,郊外的公路上杨伟汗流浃背,整个人水洗一般。迎面开来一辆奥迪a4,不用看车牌,杨伟就知道是小马哥的车。
小马哥心情很好,开玩笑喊道:“哎呀,小伟,好巧啊。你怎么在这里啊?”
杨伟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车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小马哥:“小伟啊,你这大晚上不睡觉,干什么累成这样啊?”
杨伟怒气冲冲回了一句:“问你妹去!”
小马哥很显然早就知道内情,接着看笑话,问道:“玄冰把你丢海边了?唉!你说,这丫头真不懂事,丢哪不好,丢这条路上。这路是荒废的,没修通,平时是没有车辆来往的。”
杨伟斜着眼瞧着他得意的模样,问道:“知道你妹为什么把我丢海边吗?”
小马哥的笑容猛地僵在脸上,忽然间紧张的瞪着眼睛问:“你把她怎么了?”
杨伟老神在在,抱着胳膊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换成他得意了。
小马哥越加紧张不安,焦急问道:“你小子倒是说啊。”
“你猜。”
“你丫对她干了丧尽天良的坏事?!”
杨伟嘴角笑容里满是嘲讽和得瑟。
小马哥一个急刹车,侧身如同僵尸一般,一把掐住杨伟的脖子,一边大喊:“你妹的,我老子活一辈子,干的最聪明的一件事就是给玄冰找了门好亲事。你竟然敢非礼玄冰!你这是破坏她的幸福。”
杨伟喘息不畅,憋得脸红脖子粗,使劲挣扎开,撇了撇嘴嘴,道:“我说小马哥,你不要什么事都赖在我身上好不好?是你妹自己脱光了往我身上扑的。”
“你胡说!给我从实招来,到底怎么回事?”
杨伟问:“你真想知道?”
“废话!快说,你急死我了。”
杨伟恶趣味来了,摸出那枚五角硬币,抛到空中然后接住,用手捂了个严实,道:“猜,字还是花,猜对就告诉你。”
小马哥没猜,一看到那枚硬币,立刻不再开玩笑,一本正经起来。他眉头凝成了疙瘩,点了一支烟靠在椅子上望着窗外,好半响,问:“玄冰给你的?”
杨伟一愣,问:“什么?”
“那枚五角硬币。”
“对啊,把我三更半夜丢在荒郊野外,才拿五毛钱赔偿。貌似她太小气了点。”
小马哥叹了口气,启动汽车,朝着前方开去,再也没问昨天晚上莫玄冰和杨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杨伟却诧异问道:“你别这么神经兮兮的,到底怎么了?”
小马哥没多说话,只是唉声叹气道:“你仔细看这个五毛硬币,上面的年份原本应该是2001,却印成了001。这种错版硬币独一无二,你就当是收藏。”
杨伟翻开硬币一看,年份果然是001。他没纠结小马哥藏着什么秘密。可是小马哥却真的藏着秘密。
他和莫玄冰的世界里,有过一次天塌地陷。父亲莫笑河死了,身败名裂,吸毒赌博,欠了五百万高利贷。房子,车,所有东西都卖了,差的钱还是汤家替他们还的。他莫家最贫困的时候,便只有这枚错版的五毛钱。
母亲割腕自杀的时候,曾亲手把这枚硬币装进他外婆生前亲手绣的香囊中。然后交给莫玄冰,香囊上浸满了血,母亲奄奄一息,强颜欢笑道:“你外婆小气,给了我一个像香囊做嫁妆。没想到我也这么小气,只能给你五毛钱做嫁妆。你别怪妈,因为妈把这辈子的所有,全部留给了你。”
从那以后,这枚硬币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莫玄冰的身边。连小马哥想借过来看看都不准。在那姑娘看来,这不是五毛钱,这是她妈妈给她留的所有的嫁妆。
杨伟把玩着硬币,忽然眯着眼睛邪笑着问道:“文先生有没有打电话找我们?”
小马哥说:“先别管文先生了。你还是赶快回你的西子姐家。我可是替你打圆场一个多月了,你再不回去,你的西子姐还好。她家那小魔女,肯定会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