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件事。”望舒接道,“师兄,对易师叔,你知道多少?”
林念远没想到她会问起易不言,疑惑道:“你见到易师叔了?”
“师父带我回宗门时,碰上了他。”
满船星听到这话,放下手中的阵石:“我想起来了,易大师当日表现得那么厉害,还说楚道友的丹田问题,他有办法解决!”
“他给你们算卦了?”林念远说话间,将储物袋中的灵石分成两堆,“之前说好了,材料我出,阵法你炼,所以我七你三。”
满船星连连推拒:“还没感谢师兄给我提供材料,供我研究新阵法,这灵石我不收。”
“既然你有炼阵的本事,以后我们可是要长期合作的,不收也得收。”林念远笑得像无良奸商,“而且,奴役新弟子,传出去有损我闲来峰的名声。”
“可是,我……”满船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明明还不是天长宗的弟子,谨予真君收不收他还两说呢。
林念远分完灵石,没去管他,反而看向望舒:“易师叔素来喜欢给人算卦,且百卦百中,他既说你朋友有救,那一定是有把握的,你不用担心。”
没想到易不言在宗门这么有威望。
“我看易师叔的山头偏僻冷清,四处呈衰败之色,不是说如今的修真界衍算高手难得么,宗门怎么不给他安排一处宜居的地界?”
“你已经去了?”林念远闻言打量她一番,“没吓到吧。”
吓到了也不能说,她可是要面子的。
望舒口不对心地摇头:“听师兄的意思,易师叔那里,一般人去不得?”
“那倒不是。”
林念远递给望舒一颗灵果,又拍拍她脑袋:“大衍之数,是天道之表象,万物之衍化,寻常人可远观可意会,却不能诉诸于人,如果说出口,那必有天惩,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修真界衍算师稀缺?”
除了衍算师本身天赋难得之外,还有就是,谁愿意没事就遭天谴呢?
“易师叔丢不开卦,管不住嘴,一不留神就遭雷劈,之前他住哪,哪遭殃,现在的峰头是他自己千挑万选的才留下的。”
望舒听他这么说,有了一些头绪,但又觉得不太对,难道那雷电就是天谴?
不过回想起易不言洞府边上焦黄一片,山草荒芜,确实是经常被雷劈的样子。
这么说,倒也说得通了。
“看你心神不定,想必也是见识到了。”林念远没当回事,话音一转,“习惯了就好,把灵果吃了,清清心,明天还要去给满道友找下家呢。”
“什么下家?”满船星有些跟不上两人的思路。
“自然是你该去的地方,我们闲来峰庙小,教不了你一个天赋异禀的阵法师啊!”林念远眼里都是遗憾,主动送走一个摇钱树,其实他也舍不得。
还好人是小师妹带回来的,往后也算近水楼台先得月。
也不知道小师妹什么运气,小小炼气修士,就能拿出奇珍异宝不说,连天才阵法师也拐进了宗门,这运道,比起大师兄也不差了。
……
了法峰。
望舒几人刚走近峰底,一阵震天响传到耳中。
“蠢货!就这东西也敢拿来糊弄我!”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差点震破人的耳膜。
曲向晴掏了掏耳朵:“谨予师伯的脾气还是这么大!”
这就是她为什么上一世没有跟了法峰讨教阵法的原因,望舒心道。
她看看满船星,回想之前回宗门的路上,她还有心跟这人学学阵法知识,但是天才猜的脑回路总是与众不同,在满船星看来简单易懂的内容,她听了半天都不明白。
几次打击之后,她干脆放弃了,天才和普通人之间总是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她还是老老实实去启修堂找找普通人的阵法心得吧。
也不知这个阵法天才,能不能让谨予师伯满意。
“望舒,你不是说这位真君素来爱才吗?”
一条青色石阶竖在眼前,那声音从石阶尽头的峰顶传来,可见传播之广,光听这声音,满船星就有些气弱。
“谁规定爱才之人就一定脾气好?”曲向晴看不惯满船星怂样,“你不知道严师出高徒吗?”
曲向晴眼睛在他身上瞟来瞟去,一脸怀疑:“而且你是不是个人才,也很难说。”
扎心了……
满船星本来就不自信,现在心口又中了一箭。
他不想理她,也不想得罪她,干脆没话找话道:“林师兄不是说好今天一起来的吗?”
少了一个筑基期的靠山,好像少了许多安全感。
“师兄在不在都一样的。”望舒率先往前跨步,示意他们跟上。
一行人在石阶上没走出几步,看到尽头多出数道人影。
“你们来我们了法峰做什么?”
“范师兄,你不认识我了吗?”望舒没接话,曲向晴囔了起来。
“我认识你谁啊?去去去,了法峰不欢迎闲杂人等!”被称作范师兄的男修一脸不耐。
曲向晴不敢相信,这人竟然比她还横。
而且她印象中的范师兄可是温文尔雅的,她不信邪:“范励,你失心疯了啊,不会好好说话吗?我来找谨予师伯,又不是找你,你有什么资格赶我出去。”
范励语气和她如出一辙:“曲向晴,你凭什么要我跟你好好说话?找谁也不行,今天我就不让进了。”
范励长剑一指,比曲向晴还彪。
望舒不敢让曲向晴坏了事,忙拦在她面前:“几位师兄,我是闲来峰归鸿真君新收的小徒弟鱼望舒,今天特地来拜访谨予师伯,还望师兄们行个方便。”
归鸿是她师父的道号,可惜师父刚回宗门就被掌门安排出宗去了,不然让师父提前跟谨予真君打个招呼,她们会好办不少。
眼前一共站着三个人,除了范励还有两个弟子,其中一人身着普通弟子服,应当是记名弟子。
听她说话,另一个袖口绣了金边的弟子上前一步:“师妹来得不巧,师父不在殿中,出门办事去了。”
他声音温和,还带着些许歉意,要不是她之前听到了谨予真君的声音,说不定就信了。
望舒一时失语,少一点套路,多一点真诚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