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一眼便瞅见了那个一身紫袍眉目如画的小姑娘三两步就走到了近前。
瞧不出来,这姑娘脚程这样快,身形又飘逸,隐隐有股仙气。莫非长得美的人自带仙气?
“姑娘您莫不是仙女儿?”小李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话怎么显得有点孟浪了。
紫霄吓一大跳。如今的凡人眼光竟这样毒辣。她立马紧张起来:“你……你如何知晓的?”
小李楞了楞,这姑娘真以为自己个儿是仙女。
“您还真是仙女儿?”小李错愕,下凡的仙女吗?
“不,不是,我只是个凡人。”紫霄一脸懊恼。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说着,紫霄掏出十两银子塞给小李,再一把夺过那只流云簪,转身就要走。
“诶,姑娘,用不了这么多啊。这是十两啊,姑娘。”小李赶忙拦下她。
“多的就当本姑娘赏你的。”然后紫霄仰起小下巴,鼻孔朝天。
她记得书上的富家千金都是拿鼻孔看人的,她如今也算是富婆一个了。
小李莫名抬头看了看碧空如洗的蓝天,连只鸟都没有,不知道这姑娘在看啥。
“您莫不是扭了脖子,不然您一直这么仰着脖子不累吗?若是扭着了,可要请大夫瞧瞧?”小李好心道。
……
你才扭到脖子了呢。
紫霄这千金样就装不下去了,默默把头转回来。这凡人小哥哥真是白长了一副机灵相,脑袋瓜真不开窍,跟余香没法比。
想着也就不装了,她也不知道十两是个什么概念,塞给小李,对方又不要,正烦恼得很。
怎么花个钱还这样艰难?从来只见抢灵石抢法宝的?还未见过灵石送不出去的。
恰好,老赵媳妇跟许生也从当铺中出来了,看到紫霄跟小李在拉扯就赶紧过来了。
一听紫霄是要一个桃木簪,不过三文钱的东西付十两,难怪他不收了。
老赵媳妇赶紧掏出三文钱替她付了,然后把紫霄拉到一边悄悄说:“您这银子面额太大,一会儿去钱庄换成碎银子使,多换些铜钱。您家大业大,自然不在乎这点小钱,可财不外露,怕贼惦记。”
虽然她一点都不怕贼惦记,甚至有点雀雀欲试地希望贼来惦记她,但老赵媳妇一番好意,她还是要心领的。毕竟现如今在凡间,她也想体验一下凡人的生活。
遂紫霄乖乖点头,跟着老赵媳妇去了钱庄,将二十两换了碎银。其他暂时先存在钱庄中。
老赵媳妇趁机将那一百两也一并存入了她的账户中。
兑完银子顺道买了一些紫霄需要的生活用品,老赵媳妇就打发许生回去读书了。她则带着一路东看看西瞅瞅看啥都新奇的紫霞回家。
老赵媳妇家在状元楼往前走一里,再拐个弯的小巷子中,属于小镇的西边。
房子不大,二进的小屋。前头做了铺子和货仓,后院住人分东西厢,各两间房。
如今铺子早已关门。只余空落落的“老赵绣庄”四个字。
“老赵媳妇,回来啦?哟,这是哪儿来的姑娘,长得可真俊啊。”一个穿着湛蓝碎花裙袄的妇人招呼着,一双吊眼滴溜溜在紫霄身上打转。
街坊领里多年,大家都熟门熟路的,谁家有点事也瞒不了谁。
这新来的小姑娘倒是未曾见过。
“王嫂子,不用看店吗?这是我家一个亲戚,来玩几日。”老赵媳妇不欲多说。
这妇人嘴碎且势利,东家长西家短,就数她爱刨根究底,到处宣扬。
若是她去给镇长府上报个信,那就糟了。
“嘁——谁还不知道谁呢?你家能出这样有派头的亲戚?莫不是被你骗来顶替春杏的?”
哎哟,那衣裳飘逸出尘,这姑娘又长得珠圆玉润,莫不是大家闺秀吧。王嫂子忽然就想将这姑娘抢回家了,说不定还能攀一门有权有势的亲家。
“哎呀,不是我说啊。小姑娘你看你长得这么标志,要不我给你介绍我侄儿吧,他长得一表人才……”
“哼!你家那不学无术的侄儿你倒好意思说出来,也不怕闪了舌头。姑娘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我呸……”
老赵媳妇一顿抢白后,迅速打开门,请紫霄进去后,又立马关上了,仿佛门外头立着什么毒蛇猛兽,简直避之不及。
“我说你别不识好人心。要不是看在姑娘面子上,我跟你没完。”哼,今日不成还有明日。一会儿回家得找侄儿商量商量。
“赵婶子,她要介绍侄儿给我做什么?莫不是,啧啧……她侄儿是个小倌?”
紫霄记得余香说过:某些楼里不但有女子,还有男子,咳咳,满足不同人群需求嘛。
至于需求什么,余香死活不肯说。
赵婶:……姑娘,你父母怕是操碎了心吧。
“好姑娘是不能说这话的。快别说了,连听了都要嫌脏了耳朵的。”赵婶赶紧纠正,免得人家回去了拿这话禀告她父母。
紫霄:您逗我呢,什么话还能脏了耳朵?我道术都没这么厉害的。
“娘,您回来啦。拉住许生哥了吗?”春杏听到说话声,忙从东厢房第二间出来了。
春杏倒是人如其名,穿了一件青绿色的衣裙,相貌清秀,浓眉大眼,是个爽朗的姑娘。
只是如今看上去有一些憔悴。
“嗯,许生已经回去了。嬷嬷现下如何了?好点了吗?”赵婶一脸担忧地问。
自从镇长上门要纳春杏开始,魏嬷嬷就病倒了。老人家无儿无女,一直在绣庄上工,也与老赵一家子住在一起。
春杏就跟她孙女似的,老人家年纪大了当时就气病了。
春杏没有跟着去阻止许生,也是为了照顾魏嬷嬷。
“还是老样子。”春杏叹了口气,发现多了个小姑娘,看着比她小一些,长得极美。
“这位是?”春杏好奇道。
“啊,这位是我们的贵人,快,请贵人进屋。”
赵婶忙迎紫霄进了屋,再上了茶,方才将当铺里的事说了一遍。
春杏一听,眼眶一红:“真的?春杏谢谢姑娘大恩大德了。”说着便要下跪。
紫霄唬了一跳。架还没打呢,事还没办呢,怎么先跪上了。万一我打不过呢?办砸了呢?那不就白跪了?
虽然她不觉得自己会输。
特别是她如今体验凡人生活,若是道个谢都要先跪上一跪,那她觉得以后还是别道谢了。
于是她略一抬手,春杏就怎么都跪不下去了。好像平白有股巨大的力量隔空拦住了她。
她虽然很困惑,但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当自己这几日太累了,骨头僵了弯不下了。
于是她只能尴尬地起来,索性也就不跪了。
“我先将消息告诉嬷嬷,说不定嬷嬷一开心病就好了。”春杏说着就要往外走。
“啊,我也去!我会看病治病!”紫霄喜笑颜开,太好了,还能当回神医。
上次看到那个话本讲的就是一位年轻的女神医,瘫着一张脸,救人无数。其中有一个病患是个王爷,中了毒药,据说是很烈的逍遥散。
最后怎么了她不知道,因为后头的话本余香就没给她了。
为这事,她差点就把余香吊起来看她吃喝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