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闷骚么？
又瞥见路人看他时那种怪异的眼神。
我真的很变态？
两人离车越来越远，罗围打来电话。程书境没急着接，反而是碰了碰宋车车的肩膀：“好啦，我道歉，这次是我不对。你原谅我，嗯？”
宋车车理都不理他，拦下一辆出租车就坐了进去。
程书境尴尬地动了动手指，准备接电话，突然又冲上去。
司机刚发动引擎，霍然见一个满脸胡渣的男人扒在摇下一半的车窗上，喊：“你要相信我，我不闷骚，也不变态。”
司机一听这话，忙不迭将油门踩到底，一溜烟车开去好远。
直到那辆出租车消失在程书境的视线里，程书境还在想，她会相信吧。
她应该相信了吧。
宋车车真把我当变态了？
番外(宋莱篇)
《十二月》开拍第一天，线上线下一起炸翻了天。
各大媒体纷纷报道，大v相继转发，明星作家们先后宣传，以及网友如火如荼的讨论，这些暂且不说。
拍摄现场更加气势汹汹，人群如海。
两大粉丝军团来势汹汹，各拿着自家偶像灯牌、手幅，前来应援，势均力敌。
再然后就是其他明星的应援粉丝。
值得一提的是原着粉也来了不少，《十二月》的死忠粉。
以及一帮原着作者多年的死忠粉。
近两年大ip改编的影视剧，面目全非，粗制滥造的占多数，拍戏资金都用在请当红流量明星上，完全不care原着粉的心情，渐渐的，原着粉被坑怕了，纷纷祈祷自家爱豆的小说别踏上改编这条不归路。
宋车车虽是大神级人物，但《十二月》还是她第一本改编影视的小说。充电线们自然是怀揣着瑟瑟发抖的心和追求精品的严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十二分的眼光，和百分之一的宽容度不远千里赶赴而来。
一为原着作者造势。
二来鉴定剧情还原程度，以及艺人们的演技。
这三嘛，就是碰碰运气，说不定可以见到自家低调大神呢。
然而充电线们自家的大神却咋在kj的粉丝堆里，这要是给他们知道了，准要炸开一个大锅。
“宋车车车车，看到没？看到没？好帅啊，好帅！”二十八岁的宋莱全身都在激动的颤抖着，激情澎湃的拉着宋车车的胳膊使劲的拽啊拽的。
宋车车拿着手幅，灯牌，站在那里，与宋莱一对比，与周围热情洋溢，一脸当了爸爸，为自家儿子骄傲自豪的粉丝一对比，她简直平静的不合群。
那双隐在墨镜后的眼睛十分专注，专注着看着远处，远处有程书境、许深和其他人，但她的眼睛并没有停驻在谁那里，她关注的焦点在于整体配合。
为此今早出发前，宋车车特意戴了隐形眼镜。
开拍第一场就是程书境与许深的对手戏，在野外小树林。
这场戏讲述祁曳初进毒枭集团，完成首次任务之后，被集团二把手“韩柯”怀疑并且被逼吸毒的故事。
先是程书境的戏份。
程书境饰演的韩柯原本是警方卧底，因染上毒瘾以及被金钱所诱惑，导致彻底变节，成功坐上集团第二把交椅，后在新一任警察卧底祁曳身上看到当年的自己，最终被祁曳初心不改的精神打动，又加上两人多次出生入死患难与共，从而使爱上对方，为对方奋不顾身、义无反顾。
不过爱上之前，韩柯对祁曳则是使用各种残酷手段进行折磨。
韩柯靠在树干上嘬一口烟，他的眼睛在烟雾里越发深邃冷峻，那目里的神色晦暗莫测。
祁曳被人按在地上，从额头上冒出来的液体已经干成一条暗红色的血痂。
少卿，那张不动声色的脸转了过来，韩柯抬脚踩上祁曳的手，用劲碾着，?垂眸，一口烟雾喷上祁曳的头。
“再说一遍，你叫什么？”韩柯淡淡道。
那只手八成是要废了，祁曳痛得牙齿都在打颤，面部肌肉不住抽搐，可即使如此，祁曳依旧血性不改。
咬紧牙关道：“祁曳——”
“什么？”
碾着祁曳左手的那只脚又用力了一分。
“祁曳——”
冷汗不断从祁曳额头上冒出。他有脸还有未结痂的伤口，汗水滚落到此处时，伤口又辣又痛。
“什么？”
韩柯奖半截烟从嘴里拿出，夹在指间，冷厉的薄唇吐出一圈蓝灰色的烟雾，移开高级定制的皮鞋，那只手被踩烂了血肉，他厌恶的扫了一眼。
“祁曳——”祁曳仍旧不卑不亢。
韩柯蹲下来，将祁曳的下半张脸掌握在手中，拇指食指中指一起捏住他的颧骨，用力拨出两个凹槽。
“为什么想进入l.e（贩毒集团)？”韩柯凝视着祁曳，慢慢眯起眼睛，射出一道寒气逼人的眼光。
祁曳迎上他的目光：“我想要用不完的钱和上不完的女人！”目里流出阴狠和痞气。
韩柯将半支烟递到祁曳嘴边，带火星的那头对着祁曳的嘴：“吸一口？”
祁曳毫不犹豫地张嘴咬住，狰狞地笑了下，之后吐出那根烟，火星已灭。
“还不错！”祁曳嗤了一声。
“这个呢？”韩柯拿着一根针管，“高纯度冰毒，尝一尝？”
镜头慢慢拉进，祁曳看向韩柯手里的针管，犹豫着，眼里闪过一丝丝惧意，韩柯似有若无的勾了勾嘴角。
“好！”祁曳坚定道。
“过——”
拍摄导演陈闫敏欣喜地跳了起来，大喊一声，在场剧组以及粉丝才如梦初醒般动了起来，无不为程书境和许深的演技所折服。
“刚……刚刚我是看到了韩柯和祁曳吧？是吧？我大神的作品被他们演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书镜哥哥刚刚是魔鬼吗？好厉害！太恐怖了！刚才那一段震撼到我了，明年的影帝肯定是哥哥。”
“不要这么说，程大阔别影视圈三年，才刚回国，需要一个证明实力的作品，你现在就这么说会给程大招黑。”
“不过程大的演技真的是出神入化啊！”
人群骚动起来。
“k大演受，我本来很为他委屈。我k大不管怎么说都是攻的不二人选，可是刚刚……那一段，我k和程大的表演实在太好了，灵魂合作伙伴啊！”
“书镜哥哥给我签个名吧！”
“k大给我们签名呗！”
“男神，我想跟你合影！”
“我被他们两个圈粉了，我也去要个签名！”
人群纷纷跑向程书境和许深。
程书境和许深是出了名的宠粉，两人来不及互相说点什么，就被团团围住，只能相视一笑，之后各自与粉丝签名合影去了。
“呜呜呜——”
宋莱推了推墨镜，哭得梨花带雨，不能自已，左手伸进宋车车的上衣口袋。
“我口袋里没有纸。”宋车车的目光从人群转到宋莱的手上。
“哦！对不起，我记错了。”宋莱迷糊起来和宋车车如出一辙，就是比宋车车呆萌些。
宋莱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手指将墨镜和脸之间拉开一些距离，擦了擦眼泪。
结果越擦哭的越厉害，扯着宋车车的肩膀，鬼哭狼嚎道：“祁曳太惨了！我们许深太让人心疼，这才一条戏，我们许深就被虐成这样，往后还有更多剧情够我们许深虐一壶啊！”
宋车车：“……”
“她们都去找你家……小k签名合影，你不去吗？”宋车车牵住宋莱的手，“别哭了，再哭妆就花了，合影就不好看了。”
一听“合影”两个字，宋莱果然收住眼泪，风情万种的拂拂头发，女人味立显。
宋莱从包里翻出黑色口罩戴上：“走吧！”
“你每次跟kj合影都戴口罩墨镜，这样的合影还算合影吗？”
“算！怎么不算！”
宋莱带着宋车车挤进人群，没多久就挤到了最前头，kj刚好给位小姑娘签完名。
宋车车突然把宋莱拉到许深面前：“kj，这是你的脑残粉，你给她签个名，再说句‘宋……”
许深听宋车车说话，正寻思这声儿有点熟悉，是不是在哪听过，结果旁边女孩子一把捂住她的嘴，愣是没让她继续说下去。
那女孩惊慌失措的偶像看着挺呆萌，许深一下没忍住“噗”的轻笑了出来。
“两位小姐姐你们能不能快一点！”其他粉丝看两个突然冲出来的女人光站着说话不签名，就不乐意了，强忍着不发怒地催促道。
宋车车看着文文静静一文艺青年，那力气跟男人不相上下。从许深出道，宋莱就喜欢他，一直到现在，喜欢了八年。宋车车打定主意要许深看一看宋莱的“真面目”，当即扯下自己嘴上的那只手。
电光火石之间，原本哭笑不得的许深脸上只剩下笑，只是那一抹帅气明朗的笑容有些僵硬，也有些诧异——如果仔细看的话。
宋莱这才发现自己脸上的墨镜口罩都被宋车车在瞬间摘了下来，也是愣在原地，呆成一座雕像。
宋莱迅速低下头，拉起宋车车就要走。
“是要签名吗？”许深还是那个平易近人的许深，说话的口气温和，只是那脱口而出的语速就像是想挽留什么，才那样快。
“没错，是的。”宋车车双脚定在原地不动，同时也扯住了宋莱不让她走。
许深又笑了，结过宋车车递来的女士包，签了“许深”两字，而不是kj——是端正有力的正楷。
签完之后，许深又说：“要不，再合个影吧。”眼睛一直看着宋莱，嘴在笑。
那个在纵横文学市场的圣斗士怎么现在头都不抬，这可不行。
于是宋车车非常干脆的点了头：“小k，我帮你们拍，多拍几张。”
“哎，这怎么能行，不可以这样，我们也是k大粉，你也要顾及一下我们的感受。”许深的粉丝不满地抗议。
宋莱瞪了宋车车一眼，又垂下头挪到许深旁边。
镜头里的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在笑，女的低着头，举起了剪刀手。
咖嚓——
镜头合上，宋车车突然想起这幅画面很熟悉。
在哪看过呢？
是了，那张掉在书房的照片上的两个人不就是这样么？
“好了吗？”许深笑着问。
宋车车又连忙拍了一张：“好了！”看一眼宋莱，默默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开拍第一天的戏份不多，只有六场。除了第二场许深有些不在状态，不时嘴角忽然勾一下，导致ng十几次外，剩下几场两人都是一条过。
尤其是许深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演技仿佛突然上了一个层次，演的也格外卖力。
到了此时，各家粉丝在当地有房的就回房，有些人是请假来应援，应援完了便赶回去的班机或者火车，剩下的都被组织前往提前预定好的旅馆休息。
剧组把道具搬上车，许深的经纪人在和导演讨论着什么，旁边的许深回过头，助理小周正在给程书境送一杯热水。
许深看了一下脚底，笑着走过去：“书镜，我给宋车车打电话打不通，不然你帮我联系一下她？”
许深之所以突然想要联系宋车车，倒是因为上午那女孩给自己和宋莱合影时，叫了一句“小k”。他就说，她声音怎么听着熟悉，可不就是宋车车的声嘛！
程书境喝了一口茶，没吭声。
许深拦住他脖子，拉他到一边，低声说：“要不你把她地址透露给我也行。”
程书境瞥一眼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手，喝着热水，不动声色道：“问你经纪人不就好了么？”
自从上次跟宋车车从同性酒吧出来，在马路上一别后，程书境也没再见过宋车车，偶尔会想打电话给她一起讨论剧本。
程书境也真打过几次，就是没打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宋车车还记着上回被自己误以为尿裤子的事。
程书境打不通电话，也没敢约她出来。
许深说：“你直接告诉我不行吗？省的让我经纪人去查。”
宋车车在小说界拥有高人气，火了八本书，检索软件上几乎搜不到她过多信息，明显是她本人不愿意过多透露个人隐私，程书境也不愿意多嘴说什么，何况以许深经纪人的能力，未必查不到她的住址。
助理小周来问晚餐怎么弄，程书境把水杯递给他时说了句“随便”，之后问许深：“你找她做什么？”
许深笑吟吟地说：“我不找她，我找你未来嫂子。”
程书境当即嗤了他一声：“对待感情你能认真点么？在作家圈找女人，这又是你的心血来潮？”
许深郑重其事道：“我就高中有一段初恋，进娱乐圈后有段分分合合的感情，外加一段单相思，你又不是不知道。公司有时为了推新人或者给我推剧，有意制造的那些绯闻和cp捆绑的事，你又不是不清楚。”
“我这次可是比我前两段感情中的任何一段都要认真，这次是我的故人，身为兄弟，你确定不帮忙？”许深一本正经说。
程书境：“宋车车是你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