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脸色阴沉的咬牙,“如此看来,当初我想的计划,怕是成功不了了。”
“那……娘,你想法子啊,赶紧想法子对付他啊!”赵氏催促着。
方氏冷冷瞪着她,“别催,你以为我不想想法子对付他啊!”
赵氏咽了下口水,呐呐看着她,没再出声。
见她这样,方氏敛眉,自顾想着对付赵允凌的法子去了。
好一会,她才道,“以这贱种现在的势头来看,普通的法子怕是对付不了他了。”
“那娘想如何?”赵氏呐然问。
方氏将指尖点着桌面,不急不慢的说,“只能用那种最极端的法子了。”
“什么?”
“买凶杀人!”她声音阴沉的丢出四个字。
赵氏凛眸,幽幽道,“买凶杀人?娘,要是没成功的话,咱们不是很容易就会被揪出来?”
方氏冷瞪着她,不悦道,“你怎么净想坏结果,你怎么不说若是成功的话,咱们以后便可高枕无忧了?”
赵氏咽了下口水,额上滴落一滴冷汗,“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这机会只有一半,我担心……娘,还是另想想法吧。”
“要是怕的话,你就滚出赵家!反正就算你现在不滚,要不了多久,你还是会被那贱种赶出去的。”
“我不要……”赵氏摇头叫唤,“娘,我一个妇道人家,出了家门,能去哪里?我不会离开娘家的。”
“既然不想离开,你就闭嘴,不要跟我说你担心的话!”方氏声音冷厉的说。
赵氏抿唇,抚了抚手背,低低开口,“那娘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女儿没异议。”
方氏轻哼,淡漠说,“咱们买凶的时候,可以找那些信誉好的杀手,让他们保证死都不透露咱们的身份。”
悠然拂了拂腕间的玉镯,方氏又道,“再说,那些杀手只要有钱就会办事,不会主动问咱们的身份,只要咱们不主动告知他们身份,就算是他们刺杀失败了,咱们也不会有事。”
赵氏被她说得眸光发亮,“娘,你说得有理,我也真是蠢,一时没想这么多。”
方氏睨视她,说,“单买凶杀人,还不够,咱们还得做其他事。”
“做什么,娘说。”赵氏抚手开口。
方氏垂眸,“若那贱种真的被咱们除掉了,以老爷现在对他的宠爱,一定会大怒,就算他查不到咱们,也一定会有所牵怒,万一他将火发到咱们身上,咱们也难好过,咱们得使上一计,让老爷的火烧不到咱们。”
“何计?”凛眉,赵氏压低声音问。
方氏轻笑,“咱们要扶个龙子出来。”
“扶龙子?”赵氏瞪眼,“这,这是什么意思?哪来的龙子可扶啊?”
方氏白了她一眼,说,“你想到哪去了,不过是这么个形容而已,你真以为我是要找个龙子来扶啊?”
得了她鄙视的赵氏幽幽吸了口气,她垂眸凝思,半晌才吐声,“娘说的龙子是爹的儿子?你是说咱们要扶持爹的一个儿子?”
“对!”方氏重重应声。
赵氏拧眉,呐呐道,“娘,爹除了赵允凌那贱种外,哪来的儿子啊?”
本来赵侯爷是能有不少儿子,可是,大多数都是未出生就死在了自个娘亲的肚子里,能出生的孩子,则在出生没多久,就患病去了。
他们去世得这样早,并非赵侯爷活该此命,而是被人动了手脚。
这个动手脚的人,不必说,自是方氏这个被赵侯爷独宠了几十年的女人。
听了她的话,方氏想到曾经被她处理掉的无数男婴,拧了下眉头,“你以为娘不知道他除了赵允凌那贱种外,没有其他儿子么?”这事是她做的,她能不晓得?
“那娘说的扶龙子是何意?”赵氏小心翼翼的问,生怕问错了,又惹得方氏不高兴。
方氏敛眉,说,“再让人怀个孩子不就成了。”
回想起当初杀人的心情,方氏心里泛起复杂的滋味,如果一早她有这个思想,扶个人起来为她所用的话,现在那人应该早就掌管了整个侯府了,哪里轮得着赵允凌现在回来猖狂?
怨只怨她那时想的是,只有她才能给赵侯爷生儿子,这样才能保证永远独宠……
然而,天不随人愿,几十年来,她除了最初给赵侯爷生了个女儿外,再没怀过孕,更不用谈生子了。
仔细想想,也不知是她做虐太多老天要惩罚她还是怎样,竟然半点机会没给她。
“再让人怀?娘的意思是给爹纳个妾,让她怀上爹的儿子?”眯眼,赵氏问。
方氏沉应,“正是如此。”
赵氏喏喏瞧着方氏,说,“听娘的意思,咱们得先让人怀了爹的儿子,再买凶杀人才行,否则,咱们成功杀掉赵允凌那贱种后,就没有挡箭牌了。”
方氏点头,“对。”
赵氏讪讪,“找人是一回事,咱们怎么让那人顺利又快速的怀上爹的儿子?”
睨视她,方氏缓声说,“如果找一个怀了孕的女人呢?”
“娘!”赵氏因她的话不可思议的惊呼,“怎么可以这样,这样的话,不是要混淆我们侯府的血脉么?”
方氏冲她冷笑,“都生死关头了,你还管这种事,混淆了又如何?只要那人为我所用,管他是什么人呢!”
赵氏有些不能接受她此刻的观念,她出声劝,“娘,你不要这样,你不觉得这样对不起爹么?”
“我对不起他?我有什么对不起他的?我为他生儿育女,为他精心打理这个家,他是怎么回报我的?他找回了失踪十多年的儿子后,就想将家里的一切交给他,他凭什么?就因为他是个儿子么?就因为这样,他就可以轻轻松松的得到我付出了一切的侯府?”
育女是有,可是生儿,您什么时候生了儿子?
还有,什么叫就因为他是个儿子?他不仅是个儿子,还是侯府的嫡子,侯家交给他,理所当然……
赵氏忍不住在心里腹诽,却未曾想过自己当初是如何做的,她当时的想法,不比方氏此刻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