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混账东西,大晚上在这里胡言乱语,竟敢把朝廷官员当猴耍!
我们瞧你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才强压着怒火忍你到现在。你竟还给脸不要脸,更神气起来了!你这畜生崽子,你也不看看你算个什么东西!”
此言一出,立刻有人附和道:“我等真是从未见过如此丧心病狂又不知好歹之人,竟疯到我们头上了,就等着全家老少为你这疯子陪葬吧!今夜之后,你家的祖坟怕是埋人都埋不下了!”
就在几人痛骂过瘾之时,一个弱弱的声音钻了出来,提议道:“不如我们还是走吧!再不走难道陪着这弱智胡闹一晚上不成?”
此言一出,众官都左右对视一番,心中便有了想法,皆略有犹豫地半站不站,见有人站起来后,才都站了起来。
虽然他们口气硬,但是对身负皇令的婉妍,又多多少少有几分忌惮。
这些人中,唯独没有张端齐。
因为就只有他大概清楚一点婉妍的能力,那绝对是不容小觑,就是这满屋子的草包加在一起,也绝不能奈她何。
就在众官员骂骂咧咧地起身,快步往外走时,只听“咻”的一声,屋内竟凭空起了一道疾风,飞速掠过众人,将屋门“砰”地一声撞合,那巨响惊起十几里的飞鸟。
众人见此,无不立刻止步,只有最快走到门边那人快步上前,大力拉了下门,惊异地发现这明明没有上门栓的门,居然怎么拉都拉不开。
“今天不把事情给我办干净,谁也别想走。”
众人身后,婉妍冷而有力的声音响起,顿了一下后,才又补充道:“不论是活着走,还是被抬出去。”
众人闻言,就在面面相觑之时,一个身材矮胖的男子,竟腾空而起,从人群中飞跃而出,宛如一只自由自在的小肥鸟。
自由之后,是“砰”的一声巨响,那人被狠狠摔在了地上。
这声音宛如一道惊雷,大石铺就的地面都为之颤抖。
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只见婉妍右手往后一拉,那人就像是笨拙的提线木偶一般,被整个人抽了起来,脚跟擦着地面,一路向后飞速地冲去。
疫苗后,又是“砰”的一声巨响,那人的后背与石柱来了个完全贴合的亲密相处,传来一阵“咔嚓咔嚓”,令人心惊胆战的骨骼与石头相撞后带来的声响。
之后,那人就被几道透明的风线牢牢钉在了正厅的柱子上,活像挂着等风干的腊肉。
几次巨大的冲击之后,那人已经半条命没了,只觉得自己的脊椎已经碎得如灰尘一般彻底。
而婉妍只是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挥舞了几下而已。
那被钉在柱子上的不是别人,正是方才第一个开口攻击婉妍那人。
明明方才婉妍只是动了动嘴皮子,那些官员就一个个怒不可遏,跳起来就骂。
可此时婉妍如此毒辣地动了手,正厅却是一片鸦雀无声的死寂,一个出来说话的人都没有。
“盱县县令杨大人,这脊骨尽碎的感觉何如啊?”
婉妍轻快地问道,双手背在身后,犹如闲庭信步一般,缓缓走到柱子旁边,偏着头问道。
那杨大人已经连气都喘不匀,整个人都疼得面目狰狞,却还是管不住那张臭嘴,虚弱之极地骂道:“妖……妖女……!”
“嗯嗯,”婉妍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完全忽视了杨大人所说之话,转身面对众人道:“在禹杭府及下辖五县十年办案中,盱县是杖责百姓次数最多的县,仅仅在杨大人手下被当堂杖刑之人,就有五百二十七人之多,其中无辜百姓四百人不止,而被杖刑至脊骨碎裂之人,又有二百九十一人之多。
怎么样?”婉妍说着,又转身向杨大人问道:“拿着那么多无辜的百姓作威作福,现在知道脊骨尽碎是什么感觉了吧?好受吗?”
这一个个数字砸在杨县令的头上,硬生生把他满肚子骂人的脏词都憋了回去。
“哼,畜生。”婉妍的目光骤然锋利,冷冷骂了一句后,又转身像众人问道:“要么就坐下来按我的要求,老老实实写明各衙门中官吏的来历,要么就是这样的下场。
现在可以坐下来写了吗?”
婉妍边问着,左手又已经抬了起来。
在门边看的目瞪口呆的众人都咽了咽口水,缩了缩脖子,再没人多言,都步履缓慢地蹭到桌边,不情不愿地拿起笔开始写,没有几个人的手不是抖。
婉妍的目光扫了一圈,又做回首位,喝了一口茶,眼睛瞟了一眼挂在柱子上的杨县令,对旁边的锦衣卫吩咐道:“你去给他捧着纸笔让他写,只是脊椎断了,手还没断呢。”
锦衣卫愣了一下,立刻领命道:“遵命,大人。”
一时间,深夜正厅的灯火摇曳之中,再无他声,只有“唰唰唰”奋笔疾书的声音。
一群年过半百、肥头大耳的老官员,都穿着睡袍拿着笔,就这微弱的灯火快笔写着,那场面竟比寒门学子掌灯苦读还要励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