峦枫边听着,边在心里把婉妍说的事情一件一件牢牢记住,嘴上却是不耐烦道:“我知道我知道!这些显而易见的事情还用你说?”
“嗨我这爆脾气!”婉妍一听,再一次窜了起来准备回击,却听见身后传来了蘅笠的声音。
“尸体那边一定要拿到最准确真实的证据来,”蘅笠喝着茶淡然道,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如果仵作那边不好弄的话,那就刨坟开棺,重新验尸。如果还不行的话……”
蘅笠说着顿了一下,重新把杯子放在了桌上后,才重新开口道:“那就运棺进京。”
婉妍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立刻转而笑颜,微微点头,“好的。”
不用再多的交流,婉妍已经知道了蘅笠和她一样,认为这次机会的难得且重要。
于是第二天天不亮,搭载着峦枫的马车就匆匆离京,一路向南,往浙州禹杭而去。
许莲英那边婉妍安置妥当后压了下来,确保刑部除了自己,其他人都以为婉妍已经三言两语把许莲英打发回去了,让峦枫的探查能够隐密进行。
婉妍晚上回到家中,就见饭桌早已摆满了佳肴,鸡鸭鱼肉,一应俱全,一改往日因为只有婉妍和宣奕吃饭时,寥寥四五个菜的简陋。
“今日的完善怎么如此丰盛啊。”婉妍换完官服再回来时,一面探手到脑后重新整理着发髻,一面向坐在桌边的宣奕问道。
宣奕此时正忙着搅拌一碗面条,让面条不至于在久置中坨成一碗,而宣奕看着面条的眼睛甚至于都发着光,此时听到婉妍发问,抬起头来脸上便有了几分不悦:“不是吧宣婉妍,你到底长没长心的啊,你怎么能把今日忘记呢!今日可是嫣涵的生辰啊!要知道嫣涵可是你领回家的,你怎么能连她的生日都记不清呢!”
婉妍闻言一愣,掐了掐手指算了算日子,顿时恍然大悟道:“哦哦哦哦今日已经是腊月十八了,我这几日实在是忙的忘了日子了,竟把嫣涵的生辰都给忘了!”
“忘忘忘!要你这健忘鬼有何用!”婉妍这番解释并没能让宣奕更接受,只听他不满地抱怨道,还狠狠的撇了婉妍一眼。
说完宣奕又站了起来,一面仔仔细细检查着桌上的盘盘碗碗,一面得意地絮絮叨叨起来。
“不过啊,我早就知道你靠不住,所以早在十来日前就已经安排下人去买了不少好吃的回来,今日又忙了整整一日,才算是操办起这一桌看起来还像个样子的酒席来,今天你算是有口福啦!”
宣奕兴高采烈地说着,是不是动手把摆放不整齐的盘碗摆好,仔细得很。
面对宣奕的挑衅,要是在往日婉妍早就拍着桌子把他怼回去了,可今日婉妍非但没有回嘴,看着宣奕的眼神就只有开心。
宣奕这位京城中数一数二的着名纨绔子弟,最是个得过且过又懒惰的人了,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混着过去就行,才不管它做的好不好呢,平日要不是有这一府的人伺候着,宣奕可能早就饿死了都未可知。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想做,就想一天天混日子的纨绔子弟,居然可以为了嫣涵跑前跑后十几日,亲力亲为地置办出这么大一桌子酒席出来,不论是食材还是餐具都是最好的,实在是很难得。
婉妍很喜欢这样的宣奕,眼睛里泛着光的宣奕,有热爱有追求有希望的宣奕。
这倒并不是因为婉妍和父辈的思想一样,觉得男儿就是要成家立业,大有作为才叫有出息,而是因为婉妍比谁都清楚,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宣奕从小到大过得有多么压抑,因为婉妍就看着宣奕是如何从一个志向远大、大有抱负的青年,变成如今这个什么都不在乎的纨绔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婉妍和宣奕这一胎所生的兄妹两个,居然能在天赋上有如此大的差别,简直是云泥之别。
从小到大,婉妍表现出的天赋有多惊人,那宣奕表现出来的天赋就有多吓人,别说和白泽同族的同龄子弟比较了,就是和普通人家的同龄人比,天赋都要差太多太多。
基于儿子的情况,宣郢可谓是费尽心机,遍寻大陆中的名师,花重金请到了各种大师来家中拯救他的傻瓜儿子。
可十几年过去了,宣奕就真的连丝毫的长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