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前辈……夸奖。”
婉妍咬紧了牙关尽量使自己的气喘吁吁的声音能更有力一点,但说话的功夫,又是几滴汗珠从婉妍的头盔中滑落。
而招郑将军不愧是玄武家族族长的胞弟,防御能力异常了得,在于婉妍交战了这么久以后,他仍旧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攻防得当,无空可入。
“行了小姑娘,你放弃吧,输给我一个老头子,你不算丢脸。”
招郑将军本欲速攻取城,不想再和婉妍缠斗耽误更多时间,便苦口婆心地劝道。
然而婉妍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手上的攻势更猛了些。
招郑将军见状,只能再劝道:“你们几千守城军对我数万大军,本就是以卵击石,不论你与我缠斗是输是赢,都改变不了庆远失守的结果,你不如就此收手。
我念你我同为八大神族族人,即使破城也可留你性命,我招郑霍然说到做到!”
招郑将军说得诚挚,但婉妍心里明镜似的,这自然是骗她的。
大名鼎鼎的玄武家族叛出旧主,为了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卖命上战场,这要是传到了京都,那玄武家族千年的威名可就付诸一炬了。
这也是为什么庆远府已经是招郑将军所攻的第四座城,他却还从未报出过自己的家门的原因。
婉妍看破不说破,因体力殆尽而苍白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狡黠而诡谲。
“前……前辈,晚辈虽……虽见识阅历都……都远逊于您,但还是有一句话要……要给您,这话,它不能说得太满;这人,你不能做的太过。”
婉妍说完,招郑将军皱着眉在心里思索了片刻,却没能悟懂其中之意,正欲发问之时,只见婉妍一只手仍旧与他力战,另一只手忽然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小旗帜,将其高举过头顶用力一挥,只见一千多本在懈怠观战的庆远士兵,像是骤然打了鸡血一样,瞬间就恢复了战斗姿态。
或者说,他们一直都在高度紧张的战斗状态中,之前只是掩饰罢了。
再下一秒,数百只点着火的箭从庆远的阵中飞射而出,大多数都正中安南军中的战象的鼻头。
战象全身上下最薄弱最敏感的部位就是它的鼻头,加上它又极为怕火,如今被点着火的箭戳中的弱点,几百头大象像是着了魔一样上蹿下跳、左冲右撞,想要摆脱鼻子上的痛苦。
战象作为安南军攻城的重要武器,一直都被安排在阵中的位置受保护。如今几百头疯魔了的大象在阵中一阵横冲直撞,一脚就踩死一个人,一鼻子能打飞一排人,瞬间间安南的阵营搅了个天翻地覆。
这时的招郑将军可是慌了神,他听着身后己军的惨叫之声、战象愤怒的嘶吼之声,自己却只能在这里与婉妍缠斗,不能回去指挥,心中着急万分,连连回头去看,心不在焉地与婉妍作战。
“招郑前辈,您的对手是我,又何需左顾右盼?”
婉妍见招郑将军心不在焉至极给自己留了许多进攻的空档,便抓住机会猛攻了起来。
招郑将军这才恍然大悟,这一切都是婉妍的计谋!
“好你个阴险小人,竟设计与我缠斗良久,使我军放松警惕,好给你们射箭中伤我军战象的机会!”
被称作“小人”的婉妍大大方方地笑着承认道:“是啊,不然你军布阵严密之时,我们又怎能轻而易举射中象鼻呢?”
招郑将军感觉自己重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当即大怒吼道:“卑鄙阴险至极小人!你还有什么下三滥招数便一起使出来吧!”
面对招郑将军的怒吼,婉妍不气不恼,骤然停下手中的箭,又猛地一侧身躲过了招郑将军的长刀,两人终于停下了纠缠了近两个时辰的缠斗。
“既然招郑老前辈都发话了,那晚辈岂有不从之理?何况面对下三滥的人,我下三滥的招数可多着呢!”
边说着,婉妍的右手已经摊开,一股浅蓝色近乎透明的力量从手心中蔓延开来,空气中竟就凭空出现了几百把柳叶形状、尖利无比的风刃。
婉妍轻轻一挥手,这百道风刃就像严阵以待的士兵一般,飞速冲入了敌阵。
若是在紧张备战之时,这样小的风刃就算是速度奇快,这些都还多多少少有些武功的安南士兵也可以躲开。
但此时已经被战象完全弄乱了阵脚的安南士兵早已经昏了头,根本看都没看见这些风刃,哪里还顾得上躲避。
于是在安南阵中,风刃直直地从众士兵的颈部划过,割开一个不深不浅刚刚好够致命的口子,就见安南阵中的士兵一排一排地相继倒下,就像被割的韭菜一样。
婉妍的风刃体型小、速度快,颜色又近乎透明,如果不定睛盯着它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它的存在,因而已经乱成一团,人人都在四处奔逃的安南数万大军竟以为这是他们在侵略中作孽太多,圣尊下降的天谴,竟被风刃切割了两刻钟都束手无策。
虽然在招郑将军意识到问题后,连咒骂婉妍都没顾得上,就已经迅速冲入阵中开始整顿全军,但在这两刻钟的时间,安南的数万大军,竟然就已经死伤过半了!
但招郑将军不愧是在整个大陆都享誉盛名的大将,两刻钟后,招郑将军已经迅速将剩下的士兵整顿完毕,指挥众士兵将腰上戴着的鱼鳞甲护到脖子上,反正腰间还有软甲,薄薄的风刃就无妨伤到他们了。
婉妍见风刃没有用了,便一挥手,风刃直接与风融为了一体,消解在风中。
与此同时,婉妍已经飞快地退回中军,低声吩咐传令兵道:“传我原话,敌军人数已减半,战象已全部丧失战斗力,即意味着我们的胜率起码多了五成。一会战斗开始,按照原计划三三为组行动,专挑落单的,切莫将整个阵型打乱!”
方才那都是消减敌人兵力和士气的缓兵之际,真正的战斗,从现在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