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这些原因,燕长老非常看重血灵派,不是感情有多深,他只是不想做丧家之犬。
听到东易名要找血灵派的麻烦,他终于强压下心中的不快,“姓东的,你我双方没有人死伤,现在罢斗,还来得及吧?”
“族孙,你想多了,我哪里姓东?”陈太忠干笑一声回答,“我就是觉得,你太爱欺负人,看你不顺眼,顺便就灭了血灵派。”
不吭不哈在蓝翔派外面埋伏的是你,蓝翔跟你什么仇什么怨,现在跟我说罢斗?
“阁下有条件尽管提,”燕上人艰涩地咽口唾沫,“这个事儿,其实我也是受人邀请……总之,是我血灵派做得不漂亮。”
“燕兄?”太上长老惊讶地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边去,”燕长老眉头一皱,一摆手,“我是对得起你了……你害得我还不够惨吗?”
“你不过是怕死罢了,”陈太忠轻笑一声。
他此刻使用的,还是在东莽获得的腹语术,虽然是游仙就可以使用的法门,但是通过空气的震荡来模拟说话,就算到了玄仙,照样可以用得到。
没有糟糕的技艺原理,只有不会合理使用的人。
我怕死?燕上人的脸又红?一?本?读?小说 了,我只是不想看着血灵派分崩离析,然后寄人篱下而已!
若说魔修是公司,风黄界的各大宗门就是家族企业,血统永远是第一位的,他随便进一个家族企业供职。被边缘化是常态。就算不被边缘化。也进不了主流。
风黄界的主流阶层,基本已经固化了,散修魔修之类的,再有本事,也要对着透明天花板发呆。
于海河的经历可为佐证,他是持着解恩令进无锋门的,还有个跟楚长老交好的叔父,自身也是土豪。他还喜欢交朋友。
就算这样,他也没交到多少朋友,尤其是那些家族子弟,跟他来往的真不多,就算有来往,也是家族里不太被人看好的那些。
家族子弟里真正的精英,不屑跟他接触——你是土豪,我们也不差灵石;你有叔父,我们有族中长辈。
正经是,我们有家族。有值得骄傲的血统……你有吗?
不等恼羞成怒的燕上人发话,那白驼门的路长老先出声了。他眉头一皱,“你是东易名?”
“你管我是谁呢?”陈太忠轻笑一声,“这群人里,数你修为最高……觉得我杀不了你?要试一试吗?”
路长老的嘴角抽动一下,心说这人怎么这么嚣张?不过他也无心计较,上门中人,考虑的事情比较多,他面无表情地发问,“毁了隆山两处基业,你觉得还不够?”
“我的目标,是拔掉隆山的根基,”陈太忠淡淡地回答,然后又挑衅地问一句,“看起来,你有意见?”
路上人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缓缓发话,“我的意见是次要的,关键是,位面大战在即,白驼门不可能坐视你拔掉隆山,你明白吗?”
“我一点都不明白,”陈太忠冷笑一声回答,“这种垃圾宗派,在位面大战中能起什么作用?”
这话就太伤人了,隆山再弱小也是称派的,位面大战虽然比的是高端战力,可是基础战力也很有用,不能一概否决。
更别说隆山的七星剑阵,也是很有威力的,差一点把陈太忠困住。
“有用没用,你说了不算,”路上人背着手,对着空气淡淡地发话,“把你从藏书阁得到的东西留下,此事就此作罢,我路某人居中做主……你两家罢斗!”
“……”陈太忠沉默好一阵,才轻笑一声,“我管教自家族孙,与你何干?还两家罢斗你做主……呸,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他终究是不肯承认,自家跟蓝翔派有关系,原因无他,现在的蓝翔太弱了,一旦被人找上门,他倒是不会太在意,但是派中弟子遭殃的话,又是他的因果。
这样的回答,让他心里也不舒服,通常而言,陈某人是个敢作敢当的性子,现在却是死活不能认账。
因为要保护蓝翔,他就又想到了王艳艳,想到了于海河,一时间他有些许的感慨:哥们儿从来都是被队友拖累的那个人啊。
也只有跟老易和小麒麟在一起的时候,他才比较不用太分心,也能打出漂亮的配合来。
哥们儿只是想去蓝翔看看书,怎么就不知不觉地就陷进去,承担了保护者的角色?
陈太忠觉得这个头衔来得有点莫名其妙,不过既然做了,他也不后悔,同为气修,他不能坐视蓝翔任人欺凌,也不能坐视后世气修,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他的怒骂,激起了路上人的不满,他阴森森一笑,“小子,你是在给蓝翔招灾,知道吗?”
“你是在给你路家招灾,知道吗?”陈太忠轻笑一声,“还有,在你装逼之前,最好搞清楚,你在挑衅什么人。”
装逼一词,不见于风黄界,不过随着无锋门赤磷岛赌场的走红,这个词经常出现在扎金花和斗真仙的场合,慢慢流传了出去,在西疆也算很新潮的词语了。
路上人听了这话,眉头登时一皱,对方.裸的蔑视,让他实在无法接受,但是就这么撕破脸皮,真的好吗?
路家在白驼门,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家族,对方发出的威胁,他可以轻视,但绝对不能置之不理,更关键的是,他猛地发现,自己还真没调查清楚,东易名此人是什么来历。
敢这么有恃无恐说话的,肯定是有些底气的,而此人死活不肯承认蓝翔的身份,似乎……也可以做一做文章?
路长老的心里,已经认定此人是东易名了,别人或许能认错人,但是血灵派上下,都是玩气血的,燕长老能认错人才怪!
想着有蓝翔这个软柿子可捏,他也不为己甚,只是冷哼一声,把责任往上面一推,“位面大战在即,你再这么胡来,就算白驼门不管,上宗也不会不管。”
“还扯出真意宗了,”陈太忠冷笑一声,“也罢,位面大战在即,今天给你个面子,我就走了,等我下一次来,就没这么便宜了。”
说完之后,他就待转身离开,不成想路上人又问一句,“阁下,那地洞中是何物?”
“有何物我不知道,只知道藏着一个老家伙,”陈太忠的声音逐渐远去,“小心,他可能是天魔一族的。”
“你才是天魔一族的,你全家都是!”沉寂的地洞里,猛地传来一声怒吼,“路肖杰你帮我拦住此人!”
路长老闻言,登时一怔,“你……你是何人?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路肖杰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地洞里的人冷笑一声,“连你马师兄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马执掌?”大长老惊叫一声,在场的人,除了路长老,也就是他对这个声音有印象,太上长老年纪虽然大,但却是白驼门派下来的,在隆山的时间,还不到三百年。
“是马疯子?”路长老也惊叫一声,“你……你不是出去寻求悟真机缘,死在北域了吗?”
“路肖杰你帮我看住这几个人,不要让隆山派的人近身,”地洞里的人沉声发话,“嘿,我去寻求机缘?我差点被逆徒害死了。”
“哈,听起来挺有意思的,”路长老嘎嘎笑了起来,也不再斤斤计较东易名的冒犯了,“那个人我还就要放走,你待如何?”
“唉,”地洞里的人长叹一声,“放走就放走吧,以你那两下子,也拦不住他……”
一个小时之后,隆山派里,猛然响起了一片惊天动地的欢呼。
本派上上一任的执掌,突然出现,而且已经悟真。
是悟真,成就玉仙啊,一个称派的门派里,出现一个真人,那是再怎么开心都不为过的,这份喜悦,登时将笼罩在大家头上的惶恐冲散了。
但是这喜悦,仅限于普通弟子,执掌大殿之中,现任执掌常叔欣跪在地上,面无人色地发话,“师祖,师尊的事情,徒孙真的不知晓。”
马执掌是被自己的弟子所害,被困入洞穴三百年,那洞穴有困人阵法,防内不防外,也正是因为如此,陈太忠才能发现灵气的波动,才能一刀斩开。
害了马执掌的郭执掌,在两百余年前,因解救被兽人围困的隆山弟子,意外身陨,然后才是他的弟子常叔欣,执掌了隆山派的大权。
所以已故的郭执掌,在隆山弟子中的威望极高,常叔欣掌权也掌得理所应当,现在猛地听说,此人是戕害了上任执掌才上位的,常执掌心中的惶惑,不问可知。
马执掌被困三百余年,眼睛都不能直视外界的光线,不过他无须用眼,只用神识,就能将大家的反应,感受得七七八八。
所以他闭着眼睛,冷冷地发问,“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个师祖在骗你了?”
三百余年过去,他头上的长发,直接将他本人遮掩得严严实实,只余一张面孔在外。
“马疯子,大家不是在了解情况吗?”路上人出声解围。
“路肖杰,不关你事,这次出来,我火气大得很,”马执掌冷笑一声,“当然,你要以为,你有资格跟我指手画脚了,那你就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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