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桑观大殿中供奉着三清坐相,香炉中轻烟缭绕,仿佛与山中雾气融为了一体,显得既神秘又空灵,令人一走进来就心情放松。
“两位道兄,贫道还有点事,失陪一会儿。”广修领着玄玄子和谛灵子走进来后,告罪一声,转身出去。
等他走了,谛灵子叹了口气,看着玄玄子低声道:“我们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那件东西全无线索,也不知是冲玄道长藏得隐秘,还是被杀害他的人取走了。”
玄玄子也叹气:“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总要查个清楚明白才好。可是我们现在一筹莫展,想查也查不下去了呀。”
“是呀!”谛灵子点点头,苦恼地在大殿上踱起了步子。
玄玄子也捻着胡须也沉思起来。
灵宝天尊坐相后面,太岁鬼鬼祟祟地探出头来,向他们看了一眼,伸手想去抓水果。玄玄子正好捻着胡须转身,面朝坐相,太岁一见,吓得赶紧缩回手。
玄玄子思索着,迈步向谛灵子走去,似乎想说些什么。
见他走了,太岁又探出手来,但是距离太远,他的手够不到。不过见师父正背向自己,他眼珠轻转,大着胆子探身出去,右手抓住灵宝天尊怀里的如意,左手去抓盘子里的水果。
不料,太岁这一抓如意,如意上发出吱呀一声轻响,竟然被他扳动了。
太岁哎呀一声,一下子扑在供桌上,把一盘子水果撞到地上。
他吓得趴在了桌上,谛灵子和玄玄子闻声回头,看清是他,都非常惊讶。
“太岁,你回来了!”玄玄子惊喜道,刚要迈步上前,大殿正中的地砖忽然轰隆一声闪开,露出一个大洞,从洞中缓缓升起一个半人高的石台。
谛灵和玄玄大为惊讶,也没工夫去理会太岁了,对视一眼,同时走上前去,只一眼看去,就发现石台中间有一个凹下去的长方形的浅坑,看模样,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从中取走了似的。
谛灵脸色顿时大变:“不好!那件东西已然被盗!”
玄玄子看着石头,疑惑道:“这就是冲玄道长藏放那件东西的所在?”
谛灵子指着那个长方形的凹下去的印迹:“你看这里,可不正是放置那件东西的吗?”
“不知前辈所说的那件东西,是什么?”这时,柳随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谛灵子和玄玄子急忙转身,就见柳随风、瑶光、包拯和展昭一起走进来。
看到石台,展昭惊叹不已:“这里有机关!原来冲玄道长把他的宝贝藏到了人人都可以来的地方!”
包拯也赞叹道:“好巧妙的办法!谁能想到,许多人天天走动、跪拜的所在,底下居然藏了一个大秘密!”
太岁见他们都在说话,连忙从供桌上爬下来,拍打拍打身上的尘土,好奇的问道:“有什么大秘密?有趣吗?”
柳随风看了谛灵子和玄玄子一眼,微笑道:“这就要问两位前辈了。”
谛灵子和玄玄子对视一眼,都有些尴尬。
倒是瑶光爽快,上前大声道:“两位前辈,你们也不必隐瞒了。实不相瞒,我们已经知道你们在找什么。”
玄玄子不信,讶然问:“你知道?”
瑶光微微一笑:“那件东西,一共四份。一份,在空桑观里,两份,在碧游宫中。还有一份……”
瑶光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在我们北斗司,对不对?”
谛灵子和玄玄子对视一眼,谛灵子沮丧地道:“你们果然已经知道了。”
柳随风笑了笑:“两位前辈,其实这件事你们根本没必要隐瞒我们。我们和你们一样,都不想让那件东西出世的。”
谛灵子叹了口气:“我们也知道这件事早晚瞒不过你们,只是……”
包拯神情严肃的看着二人:“两位前辈,你们碧游宫当然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如今这已不是你们碧游宫自己的事了,事关江山社稷与万千黎庶!如果你们为了一己之私,一旦酿成大错,悔之晚矣!”
谛灵子和玄玄子对视一眼,沮丧地低头。
玄玄子叹了口气:“我们原本以为若能找到那件东西,此事尚有挽回余地。如今,该怎么办才好?”
柳随风踏前一步,神色冷峻:“两位前辈和我们一起去趟汴梁城吧,事关重大,眼下咱们都做不了主,须得请天子定夺。”
谛灵子看了玄玄子一眼,用力点了点头:“好!我们跟你去汴梁。”
大家做了决定,马上就启程回京,不过进了城后,却没进宫,而是去了北斗司。
暂时把谛灵子和玄玄子安置在太岁房里,让太岁陪着,柳随风拉着瑶光去找洞明禀报。
“如此说来,空桑观那一块已经丢了?”洞明脸色一下沉了下来,皱眉想了想,起身朝外走:“你们先回去休息,我得先进宫一趟。”
慈宁殿中,刘娥坐在珠帘后面,洞明隔着珠帘禀报。
“不出太后所料,冲玄道长之死,确与推背图有关。现如今,由冲玄道长保管的那块绘有部分地图的铜牌已不翼而飞。”
“这么说,若那人再得到碧游宫的两块铜牌,四得其三,难保不会推敲出藏宝之地!介时必天下大乱!”刘娥凝重而严肃声音从帘后传来。
不等洞明答话,就听啪的一声,刘娥一拍椅子,振眉而起。
“让碧游宫交出铜牌!”
“是!”
……
八王与哈梵各带随从,并肩游览古吹台风景,二人一路闲游,谈笑风生,若是不知情者,非得以为这二人是一对知心好友。
古吹台,又名禹王台,民间称之为梁园。
“梁园虽好,非久恋之乡。”说的就是此处。
从外看,这里不过一处绿荫遍地的园林,可内里处却遍布着楼台亭宇,里面种的花花草草,无一不是名贵的奇珍草木,其优美雅致之处,偌大的天下,也仅有皇家园林可堪一比。
而一直以来,能住进这里的,要么就是名臣大才,要么就是外国使臣,普通人虽知其好,可无论心中如何仰慕,都不得其门而入。
可以说,这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一种低调的奢华。
从这个角度来说,哈梵能被安置在禹王台中,就算明面上朝廷一句话都不说,也已经隐晦的表明了大宋对契丹的态度——重视!
八王和哈梵一路游逛,谈古说今,倒也甚是契合。
不远处,一棵高大的榕树下,西夏使者野利达带着几名随从,也在林中漫步,远远的看到来人,双方都止住脚步。
特别是野利达和哈梵,这两位都不是中原宋人装束,彼此一见,都好奇地打量对方。
哈梵朝八王问道:“此人是……”
八王看了野利达一眼:“哦,此人叫野利达,是夏州李德明派来朝贡的。”
哈梵目光一闪:“西夏李德明对大宋居然如此恭顺?”
八王瞟了他一眼,不动声色:“我大宋今年改元,陛下加封西夏李德明为西平王,李德明自然要遣使谢恩。”
哈梵微微一笑,举步向野利达走去,拱手道:“我是契丹国师哈梵,不知足下是?”
野利达拱手:“在下野利达,西平王麾下一名巫师。”
“久仰久仰。”
“彼此彼此。”
八王站在不远处,看着二人寒喧,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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