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已经不足以用震惊来形容,杏眸微睁的看着坤沙,脸色变得苍白。
“为......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过了很久,莉娜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
坤沙说:“因为老板希望你幸福,小小姐,不管你想要什么,老板都会想尽一切的办法,用尽一切手段来满足你。”
“所以他才不断做着一切,费尽万千心机,那么迫切地想补偿你,想把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都捧到你面前......”
莉娜捂住胸口,向后褪了一步。
现在她胸口里的心脏正在疯狂的跳动着,她就像是迷失在森林里的人,眼前都是浓雾,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不自觉的,她的手指紧紧握住黑蛇之心,她觉得那个戒指很冷,很冰凉,一点点渗入薄薄皮肤下的微细血管,然后经由血液将冰寒刺骨的感觉速度传递到心口,造成心脏一点点地收缩。
“坤沙,我要见他!”她如此坚定地说。
坤沙的眼中闪过一丝什么,很迅速就消失了。
最后,他摇摇头:“对不起,小小姐,老板现在不方便。”
莉娜上前抓住坤沙的西装领口,紧紧地抓住,激动的说:“我要见他,我要和他说清楚!坤沙,告诉我他在哪里?!”
坤沙想了想,道:“对不起,小小姐,我还是不能让你见老板。不过,我可以安排你见另一个人。”
莉娜急忙问:“谁?”
“瑞莉斯,外界口中的格丽华德夫人......”
……
莉娜从来没有想到过,和瑞莉斯会是以这种方式再次见面。
她跟着坤沙来到岛上的别墅,坐在客厅里,耳边还是坤沙刚刚对她说过的话。
她的手心冰凉,局促不安,有太多的东西需要解释了,有太多的东西她弄不明白了。
这时候,楼梯口轻轻的传来一阵脚步声,莉娜本能的回过头,看到正好奇望着她的瑞莉斯。
一头乌黑的秀发随着她微微偏头而缓缓地流泻下来,如瀑布一般,齐刘海让她显得有些孩子气,不过不得不承认瑞莉斯也是一个美人。
看到莉娜注意着自己的头发,她文静的笑笑:“本来以前是很短的,但是三年没有剪过了就变成了这副模样。我说过要剪的,可是乔良不肯。”
莉娜垂眸,脸色黯淡了下来。
瑞莉斯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言语失误,她赶忙走到莉娜的面前,有些病态的苍白的脸上此刻显得有些慌乱。
“Cheryl小姐,请您不要误会。请您看看现在的我,你就会明白为什么乔良会限制我,不让我剪去长发。”她的声音轻轻曼曼的,像水一般的清透。
莉娜抬起头,也开始慢慢的仔细端详她。
白色的连衣裙一看便是名师打造,每一个线条的极其精致,能勾勒出属于东方人那中内敛含蓄的气质。
在领口和裙摆的位置缝制了许多的蕾丝边,显得瑞莉斯轻尘脱俗,再加上她一头乌黑柔亮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她的身后,如此的熟悉......
莉娜的双眸慢慢的瞠大,惊讶的看着瑞莉斯。
她笑着点了点头:“没错,乔良一直都再把我按照你的喜好来打扮,你喜欢长发,他便不允许任何人为我剪去头发,你喜欢白色的蕾丝裙,我的衣柜满满都是你最爱的风格。”
“Cheryl小姐,在乔良眼中我只是一个复制品,哦,不,也许我连复制品都称不上。在他的心中,Cheryl是他的唯一。”
莉娜不敢相信:“可是,格丽华德夫人......”
瑞莉斯笑着打断她:“我不是格丽华德夫人,你才是。”
“什么?”
瑞莉斯拉着莉娜做到沙发上,这样近距离的相比之下,莉娜这才发现这个女人比自己还要娇小。
“不知道Cheryl小姐,听没有听过三年前乔良曾经出过车祸的事情?”待两人坐好后,瑞莉斯问。
莉娜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之前只是听到过,不过也是乔良随口提了一下而已。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一点也不清楚。
瑞莉斯淡淡的扯了一下唇角,思绪已经回到三年前。
“三年前的车祸,就是我和乔良先生第一次见面......”
“其实我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之后,或者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我只一个孤儿,是瓦洛兰皇室的一个佣人而已。”
“和很多女人一样,我也有一个爱情梦,而我的梦,却落在了瓦洛兰最小的王子身上。”
瑞莉斯清清幽幽的表述,回忆这些时的神情是有些苦涩的。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分独特的爱情,独一无二,而这份爱情中掺杂的甜蜜或者苦涩,都同样也是无法复制的。
也许,就真的应了那句,各家有各家的难。
瑞莉斯扯出了自嘲的笑意:“我是真的爱上了清宴,虽然他不能说话,但心灵却比任何一个人都纯净。”
“可是我毕竟不是灰姑娘,现实生活中的爱情永远不能和童话中的一样完美,我的爱情掺杂了猜疑,掺杂了平穷和富贵的差异,所以我和清宴注定走不到一起。”
“那天雨夜,我被瓦洛兰皇室的那些人用言语羞辱,而清宴却始终站在一旁冷眼旁观,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的爱情完了。所以我哭着从城堡里跑了出来,却恰巧遇到了当时正在找你的乔良先生。”
看到莉娜有些疑惑的声音,瑞莉斯说:“其实这些我也是后来听别人说的,当初你跳海之后,乔良先生始终不相信你已经死了,他派了很多人四处寻找你,后来不知道是谁说在瓦洛兰的城堡见到与你相像的人,乔良先生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那天晚上他疲劳驾驶,加上雨夜的湿滑,而我也有过错,所以他的车子就这么撞上了我,后来的事情我一无所知,只是隐约知道乔良先生也受了很重的伤。”
“虽然身体上已经复原了,但我始终不愿意清醒。”
“后来,乔良先生和清宴达成协议,清宴会努力将瓦洛兰的所有大权掌握,而我在清宴根基不稳的这段时间里就交给乔良先生照顾。”
“三年,虽然我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中,但乔良先生对我说的所有话我都清楚,他将我当做了你,经常坐在我的床边,喊着你的名字。”
“他一遍一遍的说对不起,将他所有的心情都在这三年的时间里一一对着昏迷的我倾诉。”
“如果说后来我为什么会醒,不是为了清宴,而是因为我想见见你,见见那个让乔良先生如此深爱,却小心翼翼始终不敢说出口的你。”
“不可能........不可能的!乔良怎么会爱我?”
就算到了此刻,莉娜都不敢相信,他们一个个都说乔良爱她,那为什么还不停地伤害她。直到她伤痕累累,直到她死心。
瑞莉斯伸出手轻柔的将莉娜眼角的泪珠拭去,这时她才知道自己已经流泪。
瑞莉斯说:“也许接触在皇室接触这样的人多了,所以我比你更加了解乔良先生的心情。”
“一个人站在那样的位置上这么久,他就已经渐渐地习惯将自己摆在一个高度,他不会向任何解释,不会向任何人倾诉。对于他在乎的东西,他只在意会不会得到,至于得到的过程也许会有些偏激。”
“Cheryl小姐,我更觉得是因为乔良先生太爱你,他的心里也会恐慌,这样的感情对他来说太过陌生。他太怕会失去你,以至于他不懂得如何去表达,只知道掠夺。”
“是吗?”莉娜苦笑了一下,视线不自觉的落在手指上的黑蛇之心。
如果他们两人真的相爱,却为什么始终走着相互悖离的路?是爱得太深?还是爱得太在乎以至于乱了方寸?
莉娜突然抬起头:“那你们......”
虽然莉娜犹豫着没有说出口,但聪慧的瑞莉斯马上就明白她想问什么。
瑞莉斯浅笑一下:“怎么可能?乔良先生可是有着很严重的洁癖,更何况我是清宴的恋人,就算乔良先生真的把我当做是你的复制品,也只是局限于对我说说那些没有对你表达过的心情而已。”
听到瑞莉斯的话,莉娜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现在她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在意乔良有没有过女人。
“可是,他那天晚上和我说,以后再也不要见面了。”莉娜不解的问道,现在也只有瑞莉斯是她的救命稻草。
瑞莉斯怔了一下,然后说:“也许那句话他是对自己说的。”
“对他自己说的?”
瑞莉斯点点头:“你说要和霍总裁结婚那天,乔良先生后来问我,如果爱一个女人,要怎样给她幸福?我回答他:要尊重她,尊重她的幸福。”
“也许他是不自信自己可以给你幸福,又太想让你幸福,所以才对自己说不要再见面,他在学着对你放手。”
一个男人还能再怎样爱一个女人?
为她忍住难以承受的不忍,为她放弃只想拥有的她。
为了她的幸福,他可以放弃一切,活在没有她的世界里。
爱情有很多种,只是他们都选择了伤害对方的方式。
无关对错和应该或不应该,只是她与他的观念无法找到一个平衡。
关于爱,两人都在用着完全相反的方式,就象是一把尖利的拉锯,时间越长牵扯越深,伤口沉淀的时间越来越长,以至于所有的感受都变成了疼痛。
即便有快乐,也被那种深深的痛所掩盖。
但是不是这就代表着不爱?
不,也许正是因为太过深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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