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岚沉思了一会,试探性的问道:“所以你是想杀了秦二世,毁掉龙脉,借此来报仇雪恨?”
子婴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他惊异的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浸满了冷汗。他不禁自嘲:原来过了这么多年,自己依旧还是这么没用。
他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摇了摇头:“杀掉秦二世,何足挂齿。我的武功,足以杀掉几百个胡亥。”
“那你还——”
子婴深深地忘了她一眼,眼眸深邃:“杀了他能怎样?下大乱,百姓群龙无首,六国战火四起,到头来,尸殍遍野,受苦的还是百姓。”
柒岚没想到这个冷血的家伙竟还有一颗福泽下的善心,一时有些汗颜,不过身为后世之人,她很快便反应过来:“你可以取而代之,成为新的国君啊!”
子婴摇头:“此事并非易事。龙脉断,则国亡。龙脉乱,则国危。当年秦二世强行改变龙脉,导致咸阳尸殍遍野,血流成河,国家岌岌可危。我若再次打乱龙脉,必将生灵涂炭,六国大乱。”
柒岚回想起起兵反抗大秦的刘季和项籍,心下嘀咕,难道大秦现在还不够乱的吗?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忍心出口,只得顺着子婴的话接着问道:“所以你到底想怎样?”
“移脉,找到大秦的龙脉之后,用龙血石移脉,改变大秦气运。”子婴一字一句,严肃的道。
柒岚微微有些震惊,虽然从后世的角度看,子婴完全是在做徒劳无用的事,毕竟大秦没过多久就会亡国,但是眼下望着子婴庄重的表情,柒岚竟然生出了一种想要试一试改变历史的冲动。
“那你找我来,想干什么?”柒岚好奇自己对于子婴究竟有何用。
“关于龙脉的地点和移脉之法,都记录在皇宫内。秦二世那老东西对你如此看重,似乎很有兴趣。所以我要你帮我查找龙脉和移脉之法,助我完成匡扶大秦的大业。”
“!”
柒岚一时间被噎住,震惊的无以复加。敢情这个子婴除了龙血石,连龙脉在哪都不知道,甚至连移脉之法也一无所知。柒岚彻底被他打败了,刚才想要改变历史的雄心壮志,顿时被浇灭,连个火星都没剩下。
“对不起,这件事你还是另找别人吧。”柒岚干脆利落的起身:“你的胜算实在是太低了,三个筹码连两个都在对方那边,唯一的筹码龙血石,还是秦二世放在你身上的,你这样以卵击石,怎么可能会赢?”
子婴却不恼,云淡风轻的轻笑道:“你错了,我的筹码从来就不是龙血石,如果我愿意,我随时可以将龙血石还给那老东西。”
柒岚皱了皱眉,脑子里回想起了子婴嘴里的那个“老东西”,胡亥的模样明明还是个少年,比眼前的子婴看上去还要年少些,不过按照辈分,胡亥确实是子婴的皇叔。
柒岚摇了摇头,将古代皇室奇怪的辈分抛到脑后,接着问道:“那你的筹码是什么?”
子婴扬起嘴角,精致的脸上扬起一抹意味深邃的笑容:“我有雏铃阁。”
雏铃阁,这个大秦遍布于六国的最大组织,已经成立了几百年。倘若子婴真的完全掌控了雏铃阁,那么可以,他已经掌握了大秦的命门。
比起龙脉和龙血石,实实在在的权利往往更加可怕。子婴韬光养晦,忍辱负重多年,终于将雏铃阁完全掌控,现在他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和秦二世胡亥一搏。
柒岚皱眉,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子婴邪魅一笑,缓步轻轻走到了昏迷不醒的韩信身边,俯下身子,好整以暇的打量着他。
“我刚才过了,我不杀他,自然留他有别的用处。”
一股不祥的感觉涌上柒岚的心头,她猛地一惊,急忙作势就要冲上前:“你想干什么!”
话音刚落,只见身旁的青衫女子突然猛地起身,将手中的一粒药丸塞进了韩信的嘴里,手指轻轻敲打韩信胸口的两个穴位,药丸顺利的咽了进去。
“你们——!”柒岚愤怒上前,一把推开了青衫女子,质问道:“你给他吃了什么?”
“蚀骨散,每月初一十五,发作两次,发作时浑身筋骨尽断,痛不欲生,不过第二日便会痊愈,并无大碍。”青衫女子冷漠的玩弄着手指,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不过很多人在毒发的时候,不是自杀就是疯了,无人能撑过那一夜,你的情郎意志究竟有多坚韧,我们就拭目以待喽!”
“可恶!”柒岚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将眼前的女子撕得粉碎:“你们真不愧是古月公子的亲戚,这股残忍的作风简直和他如出一辙!”
此话一出口,一直游刃有余的子婴突然变了脸色,一张毫无瑕疵的俊颜上写满了杀气和愤怒,宛若是受到了大的侮辱,他猛地上前,一只手狠狠地掐住了柒岚的脖子,纤细白皙的手腕竟然力大无比,竟然毫不费力的提起了柒岚。
“我警告你,不要把我和那个男人相提并论!”子婴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道,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怒发冲冠,那股愤恨的杀意,让权寒。
直到柒岚的脸几乎变成了绛紫色,子婴这才缓缓地松了手,柒岚重重的跌在地上,剧烈的咳嗽喘息,表情痛苦不堪。
子婴漠然的瞥了他一眼,脸上恢复了平静如水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失控到几乎要杀饶人根本不是他,柒岚缩了缩身子,从心底里涌上了一股寒意。
接下来的几,他们每一亮就出发,日落而歇,子婴从始至终都没有再一句话,也从没再看过柒岚一眼。柒岚暗自观察,她发现子婴除了必要的饮食之外,都是一个人在默默地打坐,和下属话也从不多半句,惜字如金。
对于雏铃阁,柒岚脑子里写满了无数个问号。这个神秘的江湖组织,在历史书上没有任何记载。历经上千年,很多真实的历史不可能完全的保存下来,即使是真实遗留下的历史,也真假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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