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靖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瞬间他就想到了很多,他不能这样找上门去,幕后之人怕是正希望他去呢。
今晚只要他露面,明天就会传出禁骑司指挥使仗势欺人逼死花娘的消息,御史闻风而动,就算不能把他怎么样也膈应人。
“停车!”韩靖越喊,“调头回府。”
添福慌了,“世子爷,二公子------您不能不管啊!”
韩靖越看都不看他,吩咐严黑,“拿我的令牌调人,捉拿嫌犯,把私寮那一整条街围了。”
添福更着急了,哭丧着脸,“世子爷,不能啊,那样二公子的名声可就没了------”主子成亲在即,若是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夫人会揭了他的皮的。
赶车的是金小风,脑子转得最快,瞬间就明白了这里头的阴谋,他犹豫了一下,道:“世子爷,倒是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小的有一办法,可以把这事平了,还不损二公子的名声,最重要的是把您和韩国公府都摘出去。”
韩靖越锐利的目光看过去,金小风坦然地回望着他,“不过小的要先回府向少夫人回禀一声,您要是信得过小的,就别问,这事交给小的来办。”
沉吟了片刻,韩靖越开口,“好!”与其说他信任金小风,不如说他信任的是他家娘子,当然他也想看看这个金小风的能耐。
虽然小媳妇说得不多,但他若是没猜错的话,这个金小风应该是小媳妇身边负责探查消息的总管。
回到府里金小风见过金九音就匆匆又出府了,添福苦哈哈地跟在他身后,心急如焚。
金小风看了他一眼,“你先去那私寮外头找个暗处蹲着,我去找个人,什么时候让你进去,你再进去。进去之后带着你家主子赶紧走,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心里没底的添福不由自主就听了他的吩咐。
石榴院。
金九音再一次抓到韩靖越的视线,嘴角勾了勾,“你已经偷偷看了我好几回了。”
“有吗?”韩靖越一副无辜的表情。
“有!”金九音肯定,“是不是很好奇小风怎么把二弟弄出来?嘿,不告诉你。”
韩靖越嘴角一抽,“你不说我也会知道。”
金九音轻笑一声,意味深长地道:“相信我,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韩靖越看着笑得跟小狐狸似的女人,反倒更加迫切想知道了。
同一时间,一身大红锦袍的年轻贵公子大摇大摆地走进那家私寮,身后跟着四个随从。一进门,后面的狗腿子就大声吆喝,“人呢?死哪去了?还有喘气的吗?我们廉郡王爷大驾光临,上最好的酒席,找最美的姑娘过来伺候。”
廉郡王爷的威名那是相当好使的,立刻就有个龟公模样的人跑了过来,“哎呦喂,是廉郡王爷您来了啊!难怪今儿一早花喜鹊喳喳地叫,您能来我们这儿真是蓬荜生辉,请,快请------”
话还没说完就被廉郡王一脚踹倒在地上,“聒噪!换个会伺候的人来。”
狗腿子跟着耀武扬威,“听到我们王爷的话没有?找个会伺候的人来。什么玩意,一个大老爷们娘们兮兮的,别搁这污了我们王爷的眼。”
“是,是,小的这就滚。”龟公忍着疼弓着腰跑开了。
接到消息的老鸨子匆匆赶过来,“王爷大驾光临,奴家迎接来迟,还望恕罪。下头的人不懂事,奴家给您赔罪了!”福身行礼,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出来了,“您楼上请,芙蓉厅可好?上上等的席面,赶紧送过来,再把瑶瑶、仙仙、红玉几位姑娘都喊来。”
夏沐离手背在身后,高昂着头,“爷喜欢自己挑房间。”
而后头某个房间里的中年男人却皱起了眉头,“那个混世魔王怎么来了?”顿了一下,“让妈妈打起十二分精神,把他伺候好了,别出什么纰漏。”心里却很不安,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们这就这几个待客的房间?爷要好好挑一挑。”私寮并不大,夏沐离闲庭信步地逛着,一间间推开门看。
老鸨子阻拦,“王爷,剩下的那两个房间有客人了------”
狗腿子一把把她推搡一边去了,“去,去,别碍事。有客怎么了?只要我们王爷喜欢,撵了!”
殷勤地把门一踹,脸上是谄媚的表情,“王爷,您请!”
夏沐离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以示赞赏。那狗腿子更加得意了,“我们王爷能踏你们这地儿,就是你们的福气!”
这间厢房的气氛很是古怪,夏沐离却一点都不关心,他一眼看到地上躺了一个头破血流的姑娘。
目光一闪,抬脚走了过去。
老鸨子心里暗暗叫苦,却也不得不跟在后面,试图劝说,却听他问:“这是你们这里的姑娘?”
“回王爷,是的。”
“叫个啥名?”夏沐离又问。
“回王爷,叫玉湖。”
夏沐离笑了,“这姑娘不错,爷喜欢,多少银子?爷带走了。”手一摆,让身后的狗腿子拿银票。
老鸨大惊,“王爷,不行啊------”
“爷问你多少银子?”夏沐离眼神阴鸷。
“不是银子的问题。”老鸨子冷汗都下来了,硬着头皮,道:“玉湖伤着了,瞧这一头一脸的血,别吓着您了。您要是喜好,我们这还有紫光,是顶顶漂亮的姑娘。”
“什么紫光绿光的,爷不认识!爷就看上地上这个了,爷就喜欢这样的,血糊糊的,多好看!爷弄回去往地上一扔,你猜多久血能流干?想想爷的心情怎么这么好呢?”夏沐离舔着嘴唇,兴奋无比。
别说老鸨子了,就是其他人听了这话都心头一寒,这就是廉郡王爷?果然是个疯子啊!
“带走!”夏沐离一摆手,转身就往外走,“爷迫不及待回去看美人了。”
两个狗腿子架起地上的玉湖姑娘就走,老鸨子想拦,“哎,你们——”被另一狗腿子一把拽住,“银票!收好了!”粗暴地往她怀里一塞,“可别说我们王爷强抢,我们是给了银子的。”
“等等,你们,不能啊——”老鸨子哭丧着脸在后面追,追到楼下,哪里还有廉郡王爷的影子?不由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完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