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的炙草。”朴叔手一翻,成人巴掌大的玉匣出现在他手上。
“这匣子的成色不错。”炙草要用玉匣来装,要不然时间久了药效就不行了。鬼医拿过来打开,只看了一眼就点头了,“品相不错,保存得也很好。”并没有问他从哪寻来的。
“入药只需半株就够了,剩下的半株我给做成丸药,毕竟你花了四万两银子,我老人家做生意童叟无欺,可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
“老先生严重了。”朴叔十分恭敬地一揖礼,“我们姑娘那里还得您多费心。”
鬼医嗤笑一声,“走吧,走吧,老夫去替她瞧瞧,红颜殇须得日日接触才能中毒,很好查。”
日日接触的东西多了去了,谁知道哪一样被人动了手脚?近身伺候金九音的桃花和沉鱼是最有嫌疑的,金九音却很信任她们,“不会是她俩,因为没有动机。”
桃花和沉鱼都是孑然一身,这就排除了被人抓住家人威胁的可能。金九音对她俩信任有加,没打过没骂过更没磋磨过,尤其在钱财上对她们十分大方,吃穿用度堪比别人家的小姐,所以她们根本就没有背叛她的动机。
“话别说的太满,一会打脸就不好看了。是不是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而是等鬼爷爷我查过才算。”
“人心隔肚皮,鬼爷爷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大米还多,今儿教你一句,这世上你能完全信任的只有你自己。”他点着金九音的额头,“丫头片子,长点心,再有一次鬼爷爷可没闲心救你。”
“走吧,先去你房里看看,然后再去看看那俩的房里。”
金九音捂着额头,想怼回去,又忍住了。阴沟里翻船,不管有多少借口终归是她自个大意了。鬼老头说得对,她是得吸取教训,不过最后还是弱弱的反驳了一句,“不是她俩!”
桃花和沉鱼表情动容,“姑娘,让鬼医老先生查吧,奴婢不怕,但奴婢怕被有心之人利用,通过奴婢来害姑娘,还是仔细查清楚吧。”
沉鱼跟着猛点头。
金九音眼睛翻了翻,看她俩跟看傻子似的,“若真是通过你俩,呵,姑娘我都中毒了,你俩能好好的吗?别杵在那了,我屋里你俩最熟,去给鬼医帮个忙。”
鬼医在金九音的房里查了一通,却什么都没发现,他紧锁着眉头在屋里转圈,突然开口道:“你还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容貌有变化的吗?”
金九音茫然地摇头,真不知道!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嗜睡的?”
金九音仔细回想,“应该是从回京之后,也可能之前就有,只是一直赶路心神绷紧忽略掉了。”
鬼医掐指算了算,继续问她,“你仔细想想最近三个月内你去了哪些地方,频繁接触过什么东西?”
“侯府!”三个人异口同声。
“两个月前我去侯府小住了几天,难道是那时候中的毒?”金九音蹙眉,“我嫌麻烦,就没带多少东西过去,若是有人在房里放了什么东西,我还真不能察觉。”
桃花气坏了,“姑娘,肯定是她们!自打您住进侯府,侯夫人就没消停过,后来您还和表小姐闹得不愉快------可是,可是又不是您主动惹事,她们怎么能给您下毒呢?”
她们居然想要小姐的命!桃花又是气愤又是惊惧,只觉得浑身发冷。
朴叔眼中闪过冷光,开口道:“姑娘,您从侯府带了哪些东西回来,让老先生再查一遍。”
“我知道。”桃花连忙站出去,“侯府给姑娘做了衣裳,老太君赏了首饰,二姑奶奶见面礼给了一套珍珠头面,还有姐妹间的回礼------”
这些东西都是她收着的,所以记得清清楚楚。她很快把这些东西找来,鬼医一样一样地看过摸过闻过,最后摇头,“再想想,还有没有?问题若不是出在这上头,怕是就在侯府你住的屋子里了,不过已经过了这么久,早就被人处理干净了,也查不到了。”
金九音身侧的拳头紧了紧,“我再想想,我再想想。”她非常不甘心!
几道目光落在她身上,金九音丝毫没有察觉,室内安静得空气都凝固了一般,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她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还有什么,眉头锁得更紧了。
“姑娘。”沉鱼突然开口,金九音一抬头,对上她迟疑的目光,“你想起了什么?”
沉鱼道:“香囊!您从侯府回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一个香囊,说是九小姐送您的,可是这次您出京回来,奴婢却没再见过那个香囊。”
“对,香囊!”金九音眼睛一亮,起身就进了内室,从充当脚踏的黑木箱子里拿出一个香囊,“这个香囊之前我是戴在身上的,不过在外面的时候不小心落水里了,干了之后味道就不好了,我就收了起来,还能查出来吗?”
她倒没有怀疑林淑琴,她是担心有人从中做手脚。
鬼医要了一根针把线挑开,仔细辨认里面的香料,看了她一眼,道:“不是落水里,是落海里了吧?”
“确实是掉海里了。”这都能闻出来?金九音精神一振,无比期待地看着鬼医。
鬼医看得很认真,闻得很仔细,甚至还伸舌头舔了一下,许久,他长出一口气,“找到了,毒就在下在这个香囊里的!”
在屋里一直没吱声的金小颂转身就往外走,金九音喊他,“你去哪?”
金小颂阴仄仄地道:“我去让二哥弄死她们。”
“回来!”金九音沉下脸,“你弄死谁?你知道是谁下的毒?”
金小颂冷笑,“不是老东西就是小东西,反正跑不了那婆媳俩。”
金九音------
她能说很棒你猜得太对了么?
“回去!先听鬼医说完。”朴叔看了金小颂一眼,他咬了咬后槽牙,又折回来。
鬼医拿着香囊,啧了一声,“味道已经很淡很淡了,似有若无,若不是我见过这种毒,怕是都辨不出来了。”
“抠门丫头,这香囊幸亏是掉海里了,你若一直戴在身上怕是早就毒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