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就穿,你那么凶干什么?”
我想到自己为了给他买礼物,冰天雪地地跑了那么远,他却这样凶我,不由得觉得有些委屈巴巴的。
陈子寒皱了眉头看我一眼,拿出从桌子掏出一包纸巾递给我:“路小幸你怎么这么邋遢,鼻涕溜出来了!”
我这才感觉到鼻子凉飕飕的,赶紧接过纸巾,嘿嘿笑道:“谢谢啊,想不到你还挺关心我的。”
“我只是觉得脏而已。”
陈子寒嫌弃地将纸盒丢到我怀中。
我嬉皮笑脸地抱着纸盒一边擦鼻子,一边说:“我不管,电视剧里都演了,男主角都是这样的,用恶言恶语故意掩饰自己的真心。”
陈子寒挑了挑眼,干脆低头做试卷,懒得理我。
蒋奇翘着二郎腿叼着趣÷阁,斜着眼朝我打趣:“哎哟喂,路小幸我看你的脸皮这事又被外面的雪冻厚了几寸吧,就你这样还想当女主角呢,你可别做白日梦了,不如老实学习……”
“关你什么事?小心我把你脸上痘痘挤爆!”
我瞪他一眼,然后眼角余光刚好看到文老大从窗边走过,赶紧将试卷摊开,装作认真在学习的样子。
而蒋奇这个青春期的聒噪男,最在乎的就是他脸上的痘痘,所以被愤怒占领理智的他裹着羽绒服站起身来,作势要敲我脑袋,自然就被刚好走进教室的班主任抓了个正着。
嘿嘿,完美地坑了蒋奇一把!
“文老大来了!”
我用手肘推了推身边的张辉,他正睡得香,被我推醒的时候还流着口水,我扶了扶额头,这睡神难道就不怕冷的么?
张辉摸了一下嘴角的口水,迷糊地看着我:“放学了啊?”
我翻了翻眼,刚才要不是蒋奇帮他吸引了火力,他肯定要被文老大骂个狗血淋头。
张辉此人也算是我们班的一朵奇葩,别人在学习的时候他在睡觉,别人在休息的时候他也在睡觉,偏偏成绩还算中等,他自己还有一套专门的歪理邪说,他认为他努力了也就这个成绩,还不如今朝有觉今朝睡,高考就看祖宗们保佑不保佑了……
文老大在讲台上巴拉巴拉地在讲上次的语文试卷,说到尽情的地方,还要拿着他那把从路边捡来的树枝,把讲台敲得啪啪响,用来提醒我们听讲,可环顾四周,真的认真听的人还真是少数,大多数都在阴奉阳违。
因为语文课真的是理科班唯一放松的时间了。
比如说,我前面不远处的甜甜正低着头摇头晃脑的,一看就知道一边在听音乐一边在看小说。
比如说,我身边的张辉擦了口水后,递给我一张小纸条:“借昨天发的语文试卷给我抄抄,今晚上要交呢。”
比如说,我身后的陈子寒,他在看……
我循着他的目光一看,发现他正在打量我的课桌,我赶紧挪了挪椅子,誓死挡住他的视线。
然后陈子寒突然拿趣÷阁戳了戳我的后背。
“干吗?”
我正想回头,却见一张纸条从后面递过来,我接到纸条的时候那是一个激动又兴奋啊,差点就叫出声来。这可是陈子寒第一次给我递纸条啊,这种庸俗的行为他可是一直都不屑的啊!
我颤抖着手,打开纸条,却见上面写着:“你衣袖上有血。”
陈子寒递纸条给我就是为了提醒我衣袖上有血,这种一点都不浪漫的情节让我心里的期待一下子荡到底点。
“哪有什么血……”
我嘟囔地扫向白色的羽绒服,却真的发现上面有点点血迹,而且血迹非常的新鲜,我吓了一大跳,撩开袖子一看发现手腕上有擦伤,里面姜黄色的毛衣上也染了一片,羽绒服上面的血大概是刚才穿衣服的时候弄上去的。
然后我就后知后觉地喊道:“妈呀,好痛,肯定是刚才抬公交车的时候不小心刮伤的!”
“公交车?”
身后的陈子寒动了动,眼神微冷地看向我。
蒋奇这家伙刚才被我阴了一把,心中正不愉快,更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哇哦路小幸,你大姨妈来了?”
“你才来大姨妈,你眼睛被屎糊了啊,这是姐姐我今天见义勇为留下的光荣伤痕好吗?”
这要不是在上课,我肯定让蒋奇后悔怼我。
这时,讲台上的文老大正激情澎湃地在分析阅读,眼神时不时扫向我们这边,估计是我喊的时候,声音有点大惊动了他。
我欲盖弥彰地往桌子上又垒了一堆书,也不敢再跟陈子寒说话了,拿着陈子寒给我纸巾包在手腕上,打算等下课后再说。
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陈子寒突然站了起来:“老师,路小幸她流血了。”
“你干吗?”
我扭头瞪着他。
他这么一闹,我一下子就成了全班的焦点,文老大也朝我看过来,我涨红了脸摇头:“老师你别听陈子寒乱说,我没事。”
不就是擦伤流了点血,有必要大惊小怪的么。
然后文老大的脸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脸白了一阵后,又红了一阵后,说道:“路小幸,要去洗手间你就去吧。”
去什么洗手间?
我有些懵。
其他同学看我的目光也有些意味深长。
“老师,路小幸她不是生理期,她的手受伤了。”
陈子寒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毫无表情,就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我窘迫地想要找个洞钻进去,陈子寒你就不能说生理期,直接说我受伤了,虽然我也知道大家误会了,但这种解释会让人更尴尬啊。
陈子寒根本不管我的窘迫,他看了一眼脸红得像猪肝色的我一眼,又补充道:“我看她挺严重的,我送她去医务室好了。”
然后我和陈子寒就在全班的注目礼下,一起出了教室,去了医务室,后来因为这件事我被甜甜笑了好几天,她说我这流血事件还不幸地传到了其他班上去,被大家拿来当作高三减压的笑料谈资,也算是我为一起奋斗高考的同志们做的一次贡献了……
这个暂且不提,几天后我好不容易熬了几天夜,赶在圣诞节这天拼好了飞机模型,这不一大早我随便吃了两口老路同志做的早餐,就屁颠屁颠地拿了书包和模型要走。
“小幸啊,你感冒药吃了吗?”
老路同志从房里探出头来。
我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拿起桌子上的药往嘴巴里塞去,又喝了半杯水将药咽下去。
“好了,药我也吃了,我去上早自习了啊。”
我兴冲冲地喊道。
身后传来陈美丽女士的喊声:“你把上次我给你买的那厚围巾围上,别感冒又严重了,诶这孩子去那么早,看来是终于知道用功……”
我低头看了一眼脖子,围巾还真没有戴,但这时我已经听到陈子寒那边传来铁门关合的声音,知道要是转身回去就来不及了,就果断地朝楼下跑去。
“陈子寒,你等等我!”
我追上去。
陈子寒顿了顿脚步,转过身来看了我一眼:“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嘿嘿,你猜。”
我朝他眨了眨眼。
陈子寒瞟了我手上的盒子一眼,眼神黯了黯,冷冷地说:“你是要送我圣诞礼物吧,而且还是飞机模型。”
这,很尴尬!
这跟我预想的一点都不一样,按照我的剧本,陈子寒应该在收到我礼物的时候先是惊讶,后是惊喜,再是感动流泪,唔,感动流泪这点可能他做不到,但至少不像现在这样啊,他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反应让我着实郁闷死了。
郁闷到我猝不及防地打了一个喷嚏,还是朝着他的脸上。
“对不起啊,我感冒还没好。”
我连忙尬笑着朝他道歉。
可陈子寒的脸色依然很冷,他挡下我想要触摸他脸的手,说道:“路小幸,你是不是以为你冒着大雪去给我买礼物,还弄伤了手,又花了好几个晚上为我做飞机模型,我就会感动?”
我愣了愣,咬牙:“甜甜那个大嘴巴!”
“不是韩甜甜说的。”
陈子寒指了指我手上的盒子,冷冷地说:“那天中午我就看到你藏起来的模型盒子了,路小幸,你的那点小心思太好猜了。”
我不甘心。
我将盒子往他手里塞,谄媚地笑:“你不感动也没关系啦,反正我都已经做好了,你就收下吧。”
说着,我又打了一个喷嚏,这次我很机智地躲开了陈子寒。
我看陈子寒这个模样,怕是不肯收我的礼物,所以我将盒子塞给他之后,就赶紧往胡同口子跑,不给他任何拒绝我的机会。
我拼命地往公交站跑去,而这个时候刚好有辆早班车停在那里,我飞快地跑了上去。
幸好,陈子寒没有搭上这辆车。
陈子寒大概是搭了下一辆班车,所以他到教室的时候,我已经放下书包了,教室里还没几个人,欧阳星辰看到我来这么早,还故意讽刺我,说我这是临时抱佛脚。
“什么临时抱佛脚,这高考还有六个月呢,这万事都有可能,说不定我比你考得好也不一定!”
我一边怼欧阳星辰,一边不动声色地朝陈子寒看去。
但他的手里除了书包以外,并没有其他东西,看来他真的将飞机模型丢掉了,顿时我就有些失望。
那个飞机模型我可是熬了几天才拼成的啊,怕被老路同志他们发现,我还关了房间的灯,借着手机那微弱的光,躲在被子里拼的啊!
但是我并没有生气。
陈子寒他不喜欢我,自然不喜欢我送的东西,这事儿很好懂,可我毕竟也是正值青春期的少女,被人这样对待,我决定——
我要报复陈子寒!
“不是吧,你什么时候有这种有出息的想法了?”
甜甜不相信地看着我。
我打了个喷嚏,将手插进她戴的绒毛手套里,惹来她阵阵叫喊,然后她指着前面喊道:“你看那个,是不是江浩?”
“哦,是他。”
我循着甜甜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江浩穿着一件军绿色的羽绒服,跟一个短发的长腿女生站在一起,那女生在冰天雪地里还穿着一条粉色的小短裙,显得非常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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