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绑在“青螯姬”身上的高压电缆,凭借高电阻的胶制绝缘外接面,暂时隔断了电流通过“青螯姬”的身体,传输到周围的铜墙铁壁之上。
为了避免高压电流对普通绝缘体的击穿,使得绝缘体转化为导体。同时为了确保稳定良好的绝缘性,最大限度的降低意外生,这些高电阻的胶制绝缘外接面,都是采用特殊材料制成。
这样的绝缘材质,只拥有极其微量的自由电子,并且这些自由电子的惰性很强。强烈的电击过程,不易将这些自由电子,加到同束缚电子撞击时,能够使束缚电子脱离原子的度,从而有效避免了电离现象的产生。
因此在点击过程中,这些特殊的绝缘材质,基本上不会出现束缚电子脱离,转变成为新的自由电子,从而使绝缘体转变为导体的现象,即便在高温高压环境中,也能具备稳定良好的绝缘性。
然而,将带电的“青螯姬”,同导电性能很强的金属,完全隔绝开来,然而这种状态无法持续太久。
弗兰基米尔非常清楚,很快高压电流就会通过“青螯姬”,传遍整座钢筋铁骨的凤来仪。
面对过33oov的高压电流,等待着卡夫卡和意如姑娘的,是同“青螯姬”如出一辙毫无差别的结果。
二楼走廊的地面和墙壁,都是锈迹斑斑的钢铁。这对于高压电流来说,这是最好的导电场所,其结果不言而喻。
弗兰基米尔无法确定,被高压电缆隔开的“青螯姬”,会在什么时候对金属底板生近距离接触,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分秒必争。否则说不定下一秒卡夫卡和意如,就会变成在绝望中嘶吼的“青螯姬”。
弗兰基米尔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将他们全都从楼上扔下去,纵然弄个骨断筋折,也总比被电击致死要强。
种种迹象表明,死于高压点击,算得上是一种极其痛苦的死法。
三个人重重跌落在凤来仪的天井院子里,沉闷的撞击声,同二楼上的惊魂一幕相比,显得是那样的微不足道,甚至没有人注意到,有人从二楼上跳了下来。
被高压电缆捆绑着的“青螯姬”,在熊熊烈焰中灿烂燃烧着。燃料罐内泄漏出来的可燃性气体,瞬间将周围的空气全都点燃。
灼热的烈焰,怒吼着四散蔓延,凤来仪的铜墙铁壁被烧得赤红,烈焰有如巨蟒般不停地翻滚穿梭,火光迅照亮了大半个凤来仪。
高压电缆的胶制绝缘外接面,也在熊熊烈焰中渐渐崭露出,散着金属的光泽的芯线。两个摇摇晃晃的巨大液化气罐,更是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凤来仪里的姑娘们,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么。惊慌笼罩了整个凤来仪,恐惧在每个人的心中蔓延。
烈火烧断了电缆,在高压电流溢出电缆的瞬间,诡异的浅蓝色光线,爬满了整座凤来仪。如此骇人听闻的一幕,就算在恐怖片里也很难见到。
刹那之间,凤来仪挂在屋檐下的灯笼,悬在木梁上的彩缎,琳琅满目的刺绣和挂画,雕栏画栋的精美装饰,全都几乎在同一时刻燃烧起来,整个凤来仪即刻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一切来得竟是如此突然,没能众人看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是惊得目瞪口呆之际。
突然间,凤来仪又出两声,震耳欲聋的巨大爆炸声。
爆炸在一瞬间就彻底摧了,凤来仪内至少二十多个房间。铁屑和无法辨识的杂物漫天飞舞,让熊熊烈焰之中的凤来仪,瞬间成为枪林弹雨的烈火战场。
幸亏姑娘们躲避及时,似乎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烈火和爆炸声,从凤来仪传出很远,惊醒了尚在甜美睡梦中的人们。他们一个个惊慌失措,好似遇上了世界末日一般,惊魂未定的跑到大街上,不明所以的左右观望。
凤来仪的大火越烧越大,映红了锈迹斑斑的昏暗天空,让本就是赤红色的浓云,更加红得似滴血一般。
冲天烈焰,有如浴火重生的凤凰涅槃。这场无情的大火,就这么皆大欢喜的,殃及到了左邻右舍。
没多大功夫,午夜的大火,也惊动了双子城的火警和治安官。
他们三五成群,稀稀落落的,骑着他们的“避水兽”朝凤来仪赶来。
几只大象般笨重的“射水兽”,悠哉悠哉的拉着几车巨大的水箱缓缓前行,他们笨重的体型注定了他们只能这样晃晃悠悠。
“避水兽”在大街上横冲直撞,还没有到达救火现场,就撞伤了不少站在大街上看热闹的路人。这也怨不得“避水兽”,现在本该是睡觉的时间,谁让这些人没事总爱看热闹。
睡眼稀松的“射水兽”,更是让人看了,就为它捏一把汗。长长的大鼻子,有气无力的垂在双脚前面,每当“射水兽”朝前迈出一步,都有踩到自己鼻子的危险。
孤寂的街市之上,瞬间变得比赶庙会还要热闹,该有的不该有的,该来的不该来的,从黄牙孺子到耄耋老人,可谓琳琅满目,百货不缺,应有尽有,在这普天同庆的时候,似乎唯一缺少的,就是忙于救火的人。
而在凤来仪之内,跌落在弗兰基米尔身上的意如姑娘,除了不住的有些反酸外,看上去并没有受什么伤。
弗兰基米尔只觉得自己,全身没有一个地方不痛,脑袋嗡嗡作响,昏昏沉沉的有些精神恍惚。好在他还能从地上坐起来,就说明他也没有什么大碍。
跌落在花坛里的卡夫卡,可就没他们那么好运了。卡夫卡的身上,被枝繁叶茂的各种花枝,划出了好几道口子,鲜血一个劲儿的往外流。
但话又说回来,还多亏是这些杂乱的花枝,减缓了卡夫卡,落在花坛里的冲击力,同时卡夫卡肥硕的身体,显然也起到了很好的肉垫效果,才使得卡夫卡算是躲过一劫,保住了他自己的小命。
否则就卡夫卡这样的**凡胎,又怎能同弗兰基米尔的特殊体质相比。还好这家伙皮糙肉厚,这点儿皮外伤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卡夫卡踉踉跄跄的,从花丛中爬出来,他弓着身子,四脚着地,看上去就像是一头,正在泥潭里拱泥巴的肥猪,全然没有半点形象可言。
卡夫卡只觉得自己晕乎乎的,体内五味翻滚,一个劲往外不停地吐酸水。
他就像掉进了油盐铺,酸的、咸的、苦的、辣的什么味道都有,一样也不少,哪里还有心思去顾及什么形象问题。
卡夫卡爬出花台,面色苦楚的在花坛旁的大理石台阶上坐下,纵然眼前看上去危险万分,可他现在哪里都不想去,只是不住的朝地上吐口水。
弗兰基米尔也垂头丧气的从地上爬起来,对他来说这一下摔得同样不轻,似乎整个身子都被摔散架了。
他纵然有着过人的体质,可并不意味着,他有金刚不坏之身,他同样会受伤,也同样会死亡。
从五米的高空落下,还要同时承受一个成年女子的重量,这已经越了弗兰基米尔的身体极限。
对于弗兰基米尔来说,没有出现骨折,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他的此刻出现症状,可不比卡夫卡好到哪里去。
让弗兰基米尔感到好奇的,就在他头部撞击到地面的那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眼前一闪而过,像是一组程序代码,又像是某种秘密符号。
然而,弗兰基米尔现在完全回想不起来,他刚才看到的究竟是什么。那似乎很奇怪,他从来没有过那种感觉,却又觉得那奇怪的代码或符号,并非是他第一次看到,似乎在很久以前,他就曾看到过同样的东西,可自己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的呢?对于这一点,弗兰基米尔半点也回想不起来。
当然,现在身体上的各种不适之感,更让弗兰基米尔无心去继续思索这个问题。
“你没事吧?”意如姑娘双膝跪地,目不转睛的看着弗兰基米尔,她脸上充满了担忧之情。
弗兰基米尔微微看了一眼意如,此时他昏昏沉沉的,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感觉舒服。他完全不想开口,因为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见弗兰基米尔满脸痛楚,一言不的样子,令意如姑娘更加为其担心。
弗兰基米尔外表看上去也许没有受伤,但很可能他是受了内伤,要是内脏破裂出血,那可比皮肉伤或者骨折更加可怕。
看着弗兰基米尔坐在地上动也不动,意如情不自禁的再次问道:“你没事吧?有哪里不舒服?我想知道你有没有事,快告诉我。”
“没……没事,我没事。就是额头碰到了地面,现在有点晕,休息一会儿就好,不用担心。”弗兰基米尔艰难的挤出几个字来。
“真的没事吗?”意如还是不太放心。
“没事,要有事,可就没这么精神了。”弗兰基米尔话语艰难的点点头,他此时就想安静一会儿,什么话都不想说。
“真的吗?真的吗?”意如还在喋喋不休的追问。
“真的……,你去看看卡夫卡,看他有没有事。”弗兰基米尔咬牙说道,他真的不想再说一句话。
意如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弗兰基米尔,看他这么坚持说自己没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意如抬起头看看,现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卡夫卡,正抱着肥大的肚腩,坐在花坛的大理石台阶上。
意如又回头看了一眼弗兰基米尔,不管怎么说,毕竟是弗兰基米尔救了自己,再说这小子也不难看。
看来弗兰基米尔还不错,并非像哥哥所说的那样,只顾着自己寻开心,全然不去考虑其他的人。把自己的妻子、上司、同事都给害了,自己却跑到双子城来找花姑娘。
不知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弗兰基米尔救了意如的缘故,又或许是这个帅气的小伙,与生俱来就长得不易让人讨厌。
眼看着几乎没穿什么的弗兰基米尔,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横七竖八的头,此时还在考虑同伴卡夫卡的安慰。意如瞬间觉得弗兰基米尔,并不是一个自私的人。
可她又哪里知道,弗兰基米尔之所以把她支到卡夫卡那里,并非是出自关心卡夫卡的安危。实在是他此刻,胃里不停地反酸烧心,一句话也不想说,才找了这么个借口,将意如给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