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的太阳烘烤着大地,西秦军将士们一动不动地骑在马背上,而仆从军们则一个个扭头摆腰被烤得十分不自在。
攻城准备工作进行紧张的进行,而受命带兵攻城的慕吉正在给他的部下们做攻城安排,赵子良对于慕吉准备如何攻城并不在乎,他在乎结果。
在军事上,印度人还真是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在攻城武器上,慕吉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攻城梯,连投石机都没有,就更别提井栏、弩炮、冲车、攻城锤这些重型攻城器械了。
当赵子良看见慕吉指挥无数仆从军们扛着一具具攻城梯强行攻城时,忍不住搓了搓脸,对高尚招了招手。
高尚走上御辇的台阶向赵子良行礼:“大王!”
赵子良吩咐道:“给攻城营传令,让他们立即打造攻城器械,看着慕吉这家伙的样子只怕要蛮干,如果蛮干能把事情办成也就罢了,办不成就是在浪费本王的时间!先打造攻城器械吧,万一这小子是在说大话,两天之内攻不下这塔尔城,攻城营打造的器械可以立刻用上!”
“是,大王!”高尚答应一声,对御辇下传令兵低声吩咐几句。
一个上午过去了,慕吉的人马在攻城时根本没有一个人能够登上城墙,这让慕吉的脸上很不好看。天竺人很懒,在任何时候都能看出来,因此,他们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懒懒散散的,无精打采的。攻城时,那些仆从军兵士们一个个都畏缩不前,即便是冲到了城下,他们在爬攻城梯时也是磨磨蹭蹭地。
上午的攻城结束后,仆从军们丢下一些尸体,向退潮一样退了回来。赵子良没有继续看下去,挥挥手让御辇拉着他回了大营。
上午的攻城进展不大让慕吉心里有些不安,他心里有怒气,把几个部将叫道营帐内大骂一通,并用马鞭狠狠抽了他们一顿,并扬言若是下午的攻城还是这样毫无进展,他就要下杀人立威了。
天竺是一个好地方,这地方天气炎热,一年四季温差都不是很大,如果种水稻,一年可以种三季,由于日照充足,水资源丰富,只要耕作得好,绝对是一个产量的大区,按照赵子良的估计,只要把印度经营好,仅仅印度一地的粮食就能把整个西秦的人口全部养活,而且印度还有丰富的矿产资源,这里的人信奉佛教、印度教,性子都比较温和、软弱,很好统治,这也是赵子良为何一定要把印度打下来的原因。
下午的攻城继续,炎热的天气让仆从军的兵士们无精打采,士气有些低下,在军官们的逼迫下,仆从军兵士们淌着汗水强行攻城,死伤更加惨重,仆从军们甚至一度因为伤亡太大心生恐惧,在没有撤退命令的情况下退了回来。
第一天攻城失败了,这让慕吉有了危机感,他刚开始在赵子良面前夸下海口一天要可以攻下塔尔城,如今现实的残酷狠狠扇了他两个耳光,幸亏赵子良多给了他一天时间。
夜里,在自己营帐内,慕吉铁青着脸看着手下一些将领,大喝道:“贪生怕死、无军令就擅自撤退,罪当万死!来人,把他拖下去杀了!”
“领主饶命、饶命啊,我是您忠实的仆人啊,您不能杀我啊······”
帐外求饶声很快戛然而止,慕吉指着外面对帐内众手下大喝道:“看见了,这就是贪生怕死、擅自撤退的下场!咱们还有明天最后一天,明天你们都必须给我打气十二分精神,拼尽全力攻上城墙夺下塔尔城,否则本领主把你们都杀了!”
“是,是,是!”将领们心有戚戚地唯唯诺诺答应。
中军大帐,赵子良端着盛满椰汁的被子摇了摇头对西秦军大将们说道:“难怪这天竺数千年来除了佛祖还有些影响力之外,其他任何事物都是默默无闻了,敢情他们就是这么打仗的,以他们这种攻城法,只要城内兵力和粮草充足,可以一直守下去!”
众将都笑了。
高尚说道:“天竺自有史以来一直没有出现过什么对外界有影响的王朝,微臣认为这与他们的佛教和印度教发展太过昌盛有关,这天竺人几乎人人都是信徒,整天念经,把人搞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您看看外面那些仆从军,整天像死了爹娘,霜打的茄子一样,这样的军队能有什么战斗力?”
赵雷说道:“父王,今日的攻城,儿臣从头至尾都看了,这些兆汉人的抵抗意志确实很顽强,比我们打进天竺以来攻打任何一座城池都要顽强得多,也难怪慕吉的人马会在没有任何进展!”
赵子良道:“明天他们还有一天时间,咱们再看看吧!攻城器械打造得如何了?”
高尚道:“已经打造了一批井栏、冲车、攻城锤、弩炮和投石车,只是弩炮和投石车使用的石弹因为人手太少而造得不多!”
赵子良道:“这里有许多免费的天竺人可以使用,为何不派兵抓一批来?在征服时期,不要在乎什么,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想要施行仁政,只能在彻底征服之后才能施行!”
“是,微臣这就派兵去附近抓一批过来!”
次日,攻城开始之后,慕吉亲自带兵攻城,塔尔城内的兆汉人似乎铁了心的要死守到底,一个个兵士都死战到底,这让慕吉再一次撞到了石头上,攻城开始后的伤亡不断增大,慕吉知道自己如果今天不能攻下塔尔城,等待他的只怕是很可怕的结果,因此他也开始拼命,不断督促兵士们爬上攻城梯,并且接连斩杀了几十个出工不出力的偷懒者。
在慕吉亲自督战之下,仆从军也开始拼命攻城,也不时有人爬上城墙与守城的兆汉人砍杀在一起,但即便如此,他们很快又被兆汉人赶了下来。
这一仗从早上一直打到天黑,双方都没有休息,直到太阳落山之后,慕吉仍然没有攻破塔尔城,身后传来收兵回营的锣声,慕吉不得不咬牙跳下了城墙。
当慕吉走进中军大帐,看见赵子良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时,他顿时感觉头皮一炸,慌忙跪倒在地上求饶道:“王上饶命,兆汉人太顽强了,出乎小人的预料,请王上再给小人一天时间,若还不能攻下塔尔城,不用王上下令杀小人,小人自己就割下脑袋来见王上!”
赵子良沉默了几秒,开口道:“时间是宝贵的,本王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给无能之辈去浪费!你先前说只要一天时间就能攻下塔尔城,本王给了你两天时间,还许下丰厚的重赏,即使在如此情况下,你依然没能攻下塔尔城,本王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没有好好珍惜!来人,把慕吉拖下去关起来等候处置!”
“是,大王!”帐外几个西秦甲士走进来拖着慕吉就走,而慕吉则不停地求饶,但没能理会他,先前还羡慕慕吉的其他仆从军将领们现在一个个都庆幸不已,幸亏带队攻城的不是他们!
赵子良对众人摆手道:“今日就到这里,都回去休息吧,攻城的事情明日再说!”
“是,大王!”
五月二十八日,西秦大军及其仆从军再次来到塔尔城下。
太阳渐渐升起来了,赵子良坐在御辇上看了看城墙,挥了挥手:“来人,把慕吉带过来!”
“是,大王!”
几个甲士很快押着慕吉走过来,此时这慕吉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拖了过来。
赵子良指着慕吉对众将和众仆从军将领们说道:“慕吉在本王面前立下过军令状,说要一天之内拿下塔尔城,本王给他两天,还许诺他,只要他拿下塔尔城就可以从本王身边这两位绝世美人之中挑选一位,并且允许他拿走塔尔城内的三成财富,但他太让本王失望了,太辜负本王对他的信任了,所以他必须受到惩罚!来人,拖下去砍了,把头颅悬挂在旗杆上!让所有人都看看,这就是敢哄骗本王、敢不卖力的下场!”
一个甲士等赵子良说完,立即抽出腰刀一刀挥下就把慕吉的人头砍了下来,另外一个甲士立即提起头颅的长发去挂在旗杆上了。
高尚背心和额头上直冒冷汗,他发现赵子良的权谋之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他心里无不在嘀咕,也许大王早就知道这塔尔城不好打,故意许下重赏让慕吉带兵攻打,好借此机会来除掉他,谁让他有胆子敢垂涎大王喜爱的美人呢?这样杀死慕吉,并不会引起其他仆从军将领的任何不满,所有人都只会认为慕吉是咎由自取的。如果当时在大殿之上下令杀死慕吉,绝对会让其他仆从军将领惴惴不安,又会引起他们心里的不满,而采用这一招却不会有这些副作用,同时也能够把兆汉人的实力试探出来,还杀鸡骇猴,震慑了其他仆从军将领,可谓是一举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