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的过程很顺利,乔水心是天赋型选手,这种难度的电视剧演技信手拈来。导演一个劲儿地夸她演技好,夸她和陆念乔有CP感。
陆念乔的演技在一众流量里是不错了,两人对戏的时候很顺,几乎会一条过。他深刻地感受到乔水心演技的提升,觉得她经历了爱情的毒打反而更加好了,真了不起。
要是他的话可受不了这一波又一波破事,昨天他还在新闻里看到乔水心前婆婆指责她管不住老公啥的,无耻之极。
这么想着看着原云柯的眼神越发温柔了一些,原云柯扭头对上他水汪汪柔情似水的眼神,“咋,有事?”
陆念乔轻轻咳了一声,“没事,想问你要不要吃好吃的,今天晚上我在房间里做饭,助理已经买好了材料。”
原云柯眼睛一亮,她已经吃够影视城卖的盒饭和外卖了,根本不合口,王桂芬又不能过来做饭,最近胃口都不好了。
“你做饭做的怎么样?”
陆念乔得意地笑了笑,拿出手机鼓捣了一阵,然后递到她眼前,“呐,你看看就知道了,我做的菜被五星大厨表扬过!”
原云柯看去——这是一档美食节目,陆念乔像模像样地在学做菜,动作很熟练,完全不像是生手,得到了大厨们的一致表扬。
她还给他手机,“那行,没意外晚上咱们俩会一起收工,我收拾收拾就去你的房间。”她又补了一句,“我得带两个人。”
“没问题,我多做一些。”陆念乔答应的爽快,他本来就打算多请几个人,多些人不暧昧,姜淼就没话了。
做明星就是这么麻烦,你请女的吃饭说你恋情曝光,你请男的吃饭说你性向成迷。身边的经纪人也不停地提请你谨防别人倒贴吸血。
烦死了。
到了晚上,陆念乔先收的工,原云柯补了两个镜头比他晚半个小时进了宾馆。
她先如她先前所说回屋洗漱换衣服,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在背包的助理李心怡,“哎你去哪,一会儿要去隔壁吃饭的。”
“我得去接安姐,安姐的车载路上抛锚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地的,我得赶紧去。”
“那我也去吧。”原云柯加速擦自己的头发。
孙心怡说:“哎呀不用了,你连着好几天没怎么睡觉了,一会儿你去吃完饭赶紧回来睡觉,明天早上还有打戏呢。”
说着走出了房门,“那你小心点!”
门关上后,隐隐地听了一声‘哎’。
她顺手拎了一瓶甘红,趿着拖鞋就过去陆念乔的房间。
陆念乔的房间比她房间收拾的还干净整洁,只有卫生间里香气渺渺,他正在里面跟食材做斗争。
“你先等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好。”
“要帮忙吗。”原云柯随口问着。
“不用了,马上得!”
“哦。”
于是原云柯安心地在外面刷微博,逗逗小粉丝。
陆念乔很速度,没五分钟饭菜就都端了上来。
“来来,工具有限,不然我非得给你做个满汉全席。”陆念乔四下看了看,“怎么不见你经纪人和助理?”
“经纪人的车在半路抛锚了,助理去接她,估计得挺长的时间呢。”原云柯接过他手里的冬瓜排骨汤放到茶几上,“哎你的助理呢?”
“他有同学过来,他请人家吃饭去了。”陆念乔看了看满满登登的大盘子大汤碗,“计划没有变化快,做多了。”
“没事,咱俩多吃点。”原云柯摩拳擦掌。
书上女主的原型是个小圆脸,导演天天念叨她要圆一点,多吃一点才好。
陆念乔温柔地看着天真的女孩儿,心下浮现出几丝怜悯,“那行吧,你多吃点。”
原云柯没有让他失望,准确地说应该是大出意外。
这货的食量跟她的体型没有半天相关之处,桌上的大半食物已经被消灭了,她刚吃白米饭……
“你吃的差不多了吧,别撑坏了你。”
女明星的小胃不是盖的,还有人故意为了节食塑性割掉半个胃的,个顶个的想瘦成猴,哪里有这个胃口,所以他就很担心,怕她吃坏肚子。
原云柯摆摆手,“没事你放心,我好不容易吃了一顿饱饭,让我吃饱先。”
陆念乔看她享受的样子不好意思再打扰,两人一边吃一边喝一边聊天,不知不觉中时间过的飞快。
原云柯一看表,“哎哟十一点了啊,这顿饭吃的,战线太长了吧。”
“主要是跟你说话太投机。”陆念乔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我觉得吧,以你这样的性格怎么会这么早结婚,还找了个渣男……”
猪头渣男。
“哎呀都是家里人给洗脑的呗,我妈那一脸三从四德的扶弟魔样,我怎么可能不受荼毒,我能努力断尾求生已经很了不起了,没有身在其中不知其中的苦楚啊。”
这么一说陆念乔想起来自己的粉丝也在微博里抱怨家里催婚啥的,应该都是一个道理。
“可你不一样啊,你是明星,赚的钱足够你自由自在的生活,在哪里生活,怎么生活。”
原云柯摇摇头,“你不懂。”她叹了口气——这种事只有身临其境才能知道女性每天从舆论到家庭环境受到什么样的洗脑,男人怎么可能明白女人无形的压力。
陆念乔觉得自己刚和她交交心就被打回了原形,有点气馁。
“那你跟我说说,我说不定能懂。”
原云柯看了他一眼,面对这么一双真诚的眼睛,她有点动容。
有些事有人分担对她来讲是一种解压。
“那我慢慢跟你讲……”
两人不知道聊了多久,他们只知道时间过的非常快,等原云柯再抬眼看表的时候已经快三点了。
可能已经过了困的劲儿了,原云柯睡意全无,但是她明天还有戏,只能跟陆念乔说再见了。乔水心本身的酒量并不怎么样,陆念乔不放心将她送到她的房间才回来。
出门的时候原云柯觉得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有人在偷窥她,她猛地转头,却什么都没发现。
演戏演过敏了,真当自己是女侠了。
回去自己的房间睡了两个小时后就要起来去片场了,安小蝶和李心怡不在,她只好跟陆念乔的车一起去片场了。
经过一个晚上的深聊,他们已经算是精神层面的好朋友了,两人的默契急剧增加,拍起戏来CP感爆棚。
导演乐了,制片人嗨了,投资人觉得此此炒CP绝对会大赚,已经在加大力度录制片场花絮了,只等上映的时候让两人配合宣传一波。
工作的日子虽然苦了点,但想到哗哗的钱流进口袋里,原云柯就咧嘴笑了。同时想吸血的乔家人急的不行,万般手段都使了,可惜人家现在就是一滚刀肉,气得乔大林血压天天飙高,气得周霞天天在家哭。
现在知道来硬的不行,只有来软的,每天周霞都打电话跟原云柯哭诉。原云柯就听话地给她打钱,200块钱的红包,再多没有了。
钱也给了,可是周霞哭更凶了,后来干脆抛开知识分子的包袱,直接开骂了,多难听多恶毒的话从乔水心母亲嘴里骂出来,原云柯听的直叹气。
乔水心真的不值得,为这个家花一分钱都不值得,她都想把红包钱要回来了。
她按了录音键,静静地听着一个伟大母亲为儿子争取‘利益’的撒泼声音。
其实乔水心这些年挣的钱足够他们花几辈子,可惜就是不知足,周霞不能忍受自己儿子过的不如女儿,为此宁可变成疯逼。
啊,这伟大的母亲,甜美的姐弟情。
周霞撂了电话,心脏气得怦怦直跳,“老头子你说咱们家水心是不是被下降头了,怎么像变了个样似的?”
“胡说什么。”乔大林摘了眼镜擦着,“我看你就是缺心眼,她又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身边的人多乱啊,接收信息多,你还寻思能像以前似的忽悠人家。”
“你是说她被别人带坏了?”
“那还用说啊,肯定是有人教她呗。”乔大林戴上眼镜,“要我说你还是傻,她既然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你就得变换策略,光来横的怎么行,她翅膀早硬了,不给你能怎么样。”
周霞拍了桌子,“她敢!那我就去法院告她!难道她还能不养父母?我让她丢人现眼,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
乔大林恨铁不成钢地指了指她,“说你傻还真的傻!真告法院去就撕破脸了,你知道儿女给父母的养老金能判几个钱!”
女人就是傻,这都想不明白。女儿既然已经不受控了,就该换个法子,还硬磕呢。
“你不傻,你怎么不去说!”
“咱们得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个进攻,一个安抚,这叫策略。”
得罪人的事他才不去做。
乔大林拿起自己的手机给原云柯打了过去,那边很快就接了,“水心啊,你别跟你妈一般见识,她就是说话不好听。她的钱够花,你弟弟的钱也够花,你别惦记家里,你自己那边用钱的地方多,这个我知道,你别有什么心理负担,好好工作。要是累了就回家来,我给你做你最喜欢的回锅肉……”
周霞听的直撇嘴,心想:这个老头子嘴真会说,真会做好人。
“……工作上有什么难处跟我说,别一个人憋在心里,你们那行压力大,别憋出病来。你妈那边你放心,我看着她不给你添麻烦……”
要是不知道乔大林是个什么货色原云柯都要感动了,这是多么通情达理的老人啊,说的话多么窝心啊——
啊呸——
乔水心这个破家庭分工很明确,乔大林装弹,周霞负责打枪,一个白脸,一个红脸,两人分工合作,默契十足。
为的不过是将乔水心手里钱弄出来给儿子买房子,然后惠及子孙后代,就是这么简单。
他们不是反派角色,但依然坏的冒毒水。
他们就是一群吸血鬼一样吸取乔水心的每一滴血供养给儿子,至于乔水心怎么样,他们不管了。
乔水心好当然好,还可以继续吸血,不好的话与他们也没妨碍。反正一丫头嫁人完了,都不用他们操心。
就是这么一家子‘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在乔水心最绝望的时候更加绝望,最后自杀身亡。
乔水心不是傻子,她知道父母爱不爱她,只是不愿意承认。
原云柯满怀可惜地叹了一口气,心底莫名烦躁起来,“我累了,您能别叨叨我了吗。”
乔大林愣了一下,这个孩子最喜欢跟他打电话了,这会儿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难道真的是被人洗脑了?
乔大林的心野莫名慌了起来,“心心,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有什么不开心的跟爸爸说一说,爸爸给你出主意。”
“你烦不烦人啊,我都说了我没事,你们俩成天在家琢磨我干什么玩意儿,赶紧看着你的宝贝大儿子去吧。”
说完就挂了。
烦躁,烦躁地她只想发泄一下,不管其他了。
“怎么样你是不是也不好使了?”周霞幸灾乐祸,每次都是她被气死,这回看着老头子的样子心里非常爽快。
乔大林木木地将电话搁在桌上,“这确实不对劲儿啊,心心不会这么跟我说话的……”他认真思考了一阵,“这事儿不对啊,我得好好查查。”
“你怎么,也不看看人家理你吗。”
“我是她爸,你是她妈,只要不断绝关系,这辈子都是!我怎么就不能去找她了,我看她在大家伙的面前还敢跟亲爹甩脸子吗,她还要不要在娱乐圈混了。咱们国家还是‘百善孝为先’呢,学生还学弟子规呢,她还能跟人外国人学不成?”
周霞听了豁然开朗,要说还是男人聪明,一会儿就想到对策了,而她只知道胡闹,把关系都搞僵了。
果然还得有男人,没有男人的女人活不好。
她脸上的愁绪尽除,“那我也去,带着东西去,我看她还能赶人不成!”
乔大林拿起报纸又看了起来,心里面得意的很。
他自己养的闺女怎么能逃的出他的五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