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清弯了弯嘴角,既然选定了这个地方,就尽情作妖吧,千万不要让他们失望。
同时他派人盯紧了那边人的动态,时不时去串门,撵都撵不走的那种。
秦道清后者脸皮说道:“哎呀你们这收拾的这么好,要不然我们搬过来吧,你说呢老爷子。”
黎兆祥笑道:“本来是可以的,但是这回我们带的人有点多,还有俩病号,实在没有地方,就不好意思叫你们过来。”
“这么说是没办法了。”秦道清抿了一下嘴,“可是这个地方总有恶鬼食人的说法,你们每次来都没事,想来你们福大命大,必须跟你们呆在一起,我才放心。”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巨响,有人匆匆进来禀报,“不好了,秦家把墙打通了……”看到笑眯眯的秦道清,来人不敢吱声了。
“秦少爷,你这样就有点过分吧。”黎兆祥面色有些不悦,他看向父亲,黎桑青闭了闭眼睛,“秦少爷既然这么害怕,打通就打通吧。”
“还是黎老爷深明大义,晚辈先谢谢你了。那我就把墙都拆了,我看我和轻舟住一间就挺好,他那间屋子干净又整洁,我能住。”
黎轻舟的神色突然紧张了起来,脱口而出:“不行!”
他太过焦急地语气让秦道清直接笑了,“怎么了,才认我这个大哥,这会儿就不认了?跟你住一间房都不行,你又不是大姑娘。”
黎轻舟也知道自己表现的过了,赶紧又道:“不是那意思,我房里还有我爸。实在不好意思邀请你过来。”
黎兆祥道:“这样吧,把西屋那间小屋给你住,我让弟兄们去你的屋子住可行?”
“那我没问题了。”秦道清带上帽子走人。
他走后,黎兆祥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送你去出国也是白送,一点沉稳都没学到。看看秦道清,看看你,都是继承人。”
黎桑青用手杖一点底,“行了,这个时候说这些有什么用。按计划行事,秦道清那些人不能成为障碍。”
“爸你放心已经安排好了。”黎兆祥道。
黎轻舟舔了一下嘴唇,心底涌上一股莫名的不安,搅的他坐卧不宁。
他走出了门,迎面就看到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甜甜地叫哥哥,“哥哥哥哥,要吃糖吗?”
黎轻舟眼神复杂地看着黎蓁蓁,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不吃,蓁蓁吃吧。”
“那我就自己吃了。”
黎蓁蓁吃的像个小猫咪,可可爱爱。
这么可爱的女孩就要……
黎轻舟一脸的愧疚,“那个……哥哥还有事要去忙,蓁蓁你在院子好好玩,别出去乱走。”
黎蓁蓁笑着说:“我知道了哥哥,你去忙吧。”
看着他像逃走一样的身影,黎蓁蓁眼神奇怪地看了又看,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
她蹦蹦跳跳去他们的屋子里去,里面只有原云柯自己在摆弄粉盒,“妈妈,我刚才和轻舟哥哥说话了,他好像不是很想跟我说话,才说了一句话就跑了,好像我吃人一样。”
“他那是没脸见你,是最起码的羞耻心。”
黎蓁蓁仰着疑惑地小圆脸,“是哥哥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吗?”
“嗯……”原云柯捧住她的小脸,“记住妈妈跟你说的话了吗?”
“记得,妈妈你说的话我都记得,你放心吧。”
“真乖。”原云柯抱住她,“记住女儿,亲人如果对不起你,你要狠心斩断。不要抱有幻想,廉价的‘爱’我们不稀罕,要就要最好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黎蓁蓁从小在没有爱谨小慎微的环境里长大,更容易被一点点爱绑架的讨好型人格。而在原云柯成为她的妈妈的时候,将所有的爱都补给她,连同父亲的那份爱都给她了。黎蓁蓁现在已经和刚开始的性格大不相同。
如今原云柯对她说这句话,她就能理解了。
黎蓁蓁点点头,“我有妈妈和姐姐爱我就够了,其他人不重要。”
母女二人说了一会儿悄悄话,明艳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盘点心,“思娣做的点心,不如家里的,但在这里还是很难得,你们尝尝。”
“我不吃了,我出去和姐姐玩去了。”没等明艳说什么黎蓁蓁就跑了出去,原云柯当然也不会吃她带来的东西,“你放着吧,咱们这队伍连骆驼都有人下毒,我还敢吃什么。万一毒晕我卖给人贩子,那怎么办?”
她的语气很轻松像是在开玩笑,可明艳笑不出来,“不吃就算了,思娣知道你这么说,肯定会难过。”
“才不会呢。”王思娣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笑盈盈地端着另外一个盘子,里面是烤饼,闻起来香喷喷的。
“在这里破地方,还是小心为上。”王思娣将烤饼放到桌子上,“吃这个吧,新出炉的烤饼,羊肉馅的。”
原云柯自然地接过来拿了一个吃,“这才是人吃的嘛。”
“我一猜你就不愿意吃那甜腻腻的,那是给老爷他们吃的。”王思娣道。
两人一唱一和分明实在挤兑她,明艳冷笑两声,转身走了。
王思娣冷了脸,“这人脾气是越来差了,没到这里还在掩饰呢,到了这里就像不想再装了一样。”
“那是了,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当然不用再带虚假面具了。”原云柯看着她笑。
王思娣也看着她笑,两人没有再说什么,已经心照不宣了。
“外面是什么声音?”原云柯听到外面有些动静。
“是秦道清搬过来住了,他说他害怕。”王思娣捂嘴笑了,“这人倒是有意思,有时候跟你的性子蛮像的。”
“不知道你是在夸我还是骂我。”原云柯说着,走到门口,果然看到那货正在搬运东西,不要脸的劲儿确实跟自己有一拼。
秦道清感受到一道熟悉的目光,回头便看到一双含着笑意的大眼睛望着他,他忍住回以微笑地冲动,轻轻咳了一声,打了个口哨,“害,美女,我住你对面。”
看着他故作轻佻的样子,原云柯对他翻了个白眼,“你说你是不是跟屁虫吧,看看你自己不烦人吗。”
秦道清笑的花枝乱颤,“不烦人,从来没有女人烦我,你是第一个,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中二恶俗的台词!
原云柯差点破功,好歹生生忍住笑意,横眉冷对:“不要脸。”
说完傲娇地离去,留下一个倔强清新的背影。
秦道清扭过头,看到憋笑的蒋青羽,他抬腿就是一脚,眼睛瞟了瞟门外,“笑屁啊。”
“看你吃瘪的样子还挺少见,这会儿看着新鲜。你也别饥不择食了,人家黎家大姑娘身怀绝技,可不是你能肖想的。”
蒋青羽说着别扭的话,感受秦道清眼神的刀锋剑影。
“切,不要脸,说的我小姑稀罕你这种浪荡公子一样。”黎胭脂领着黎蓁蓁在门外鄙视他们。
秦道清哈哈一乐,“你们俩小孩儿赶紧去玩去,大人的事你们不懂。”
黎蓁蓁眼珠转了转,溢出一抹狡黠,她拉着黎胭脂的手,“姐我们走吧,我妈说今天的食物不能吃,咱们得回去吃饭,不然没的吃了。”
“哼。”黎胭脂瞪了两人一眼,转身和黎蓁蓁走了。
虽然知道这人和小姑是朋友,想必也不会坏人,可是她受不了有人在背后议论小姑,忍不住怼两句。
秦道清目送两人回到对面的屋子然后关上房门,表情沉重起来,“她说,今天的饭有问题,不能吃。让兄弟们都吃压缩饼干吧,我们这里不能出一点差错。”
“知道了,放心,兄弟这回一定让你搞定小情人。”蒋青羽还不忘打趣他一句。
秦道清没心思跟他闹,他要准备的还有很多。
既然凉夜古城有暗道使得黎家人必须从那里走,那月亮城是不是一样的作用,有很大可能。只是这月亮城跟凉夜古城不一样,这里面积太大,只能通过监视黎家人的一举一动来推断他们下一步的计划。
好在不是每一个人都是老江湖,破绽在黎轻舟那个年轻人那里。他的紧张情绪告诉秦道清,他的房间里有鬼。
秦道清看着旁边的房间,可惜黎兆祥像死在屋里似的,不再出来,更加印证了这房子的古怪。要行事就要先搞定他们这些外来者,今天晚上必有动作。
黎柯瑶让女儿来带话来,说让她注意饮食,他们有可能会在饮食上动手脚。这个很有可能,要是他的话也有可能下毒,将他们的人全部弄晕,方便行事。
黎胭脂气呼呼地回了屋里,“小姑,那两个好讨厌,我去的时候他们正在屋里讨论你,男人都是一个样,你可别被那人的好相貌给骗了。”
虽然她选择无条件相信原云柯,可是她不相信那些男人。
“嘘——”黎蓁蓁将头伸出窗子四下看了看,“小姑你小点声,人多眼杂。”
“你倒仔细了。”黎胭脂觉得有些好笑,却还是压低了声线,“小姑你给你自己留条后路吧不能把宝都压在他们身上。你说呢。”
“谢谢你提醒,你记得自己的人身安全,还有无论何种状况,帮我照顾蓁蓁。”
原云柯不是神,她想的是万一任务失败她哏屁着凉了,黎蓁蓁可真没亲人了。
听了这话的黎胭脂呸了两声,“别说这种话啦,多不吉利。来之前我找人算过,我们都会平安回家的,放心吧。”
“嗯,你说的对,我就那么一说,什么事都有万一嘛,把最坏的情况考虑进去心里才有底。”
原云柯解释。
黎胭脂垂眸摆弄衣角,“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这是不信任我。”
叛逆少女的心思你别猜,原云柯微笑摇头,这时王思娣进来了,她看着两人在说话,“你们别聊天了,赶紧睡吧,老爷子说明天要早起。”
她说这话回身插上了门。
“怎么明艳不过来了吗?”黎胭脂道,她讥笑,“那跟屁虫今天转性了?”
“她啊,今天陪老爷,让咱们自己睡。”王思娣道。
原云柯心里越发觉得不安,“那咱们睡吧。”
煤油灯里火苗闪闪烁烁,犹如她的心一般。
躺在床上,原云柯当然不会去睡觉,而是在黑夜里静静等着。
等着将要发生的一切。
果不其然到了下半夜两点的时候,有故意放轻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过了不久插上的门被人用一根铁钩轻松地弄开。
随后进来了几个人,直接道床上将床上的几个女人架走。
原云柯这时才发现她的精神是清醒的,可身体却动不了,千防万防还是中标了。
老贼们比想象的还贼。
现在她并不担心黎蓁蓁的处境,因为在黎柯瑶的混乱的记忆里,她们是最后才死的。
被人架着走路的感觉并不舒服,原云柯难受地想挣扎,却被人大力的钳制住了胳膊。她想她的胳膊一定青了。
她隐约看到前面的大汉抱着黎蓁蓁,黎蓁蓁闭着眼睛睡的正香,除了她以外,王思娣和黎胭脂都是睡着的。
无奈她也只好闭紧眼睛装睡着,能感到他们正往黎兆祥父子的屋子里去。很快他们进了屋子,但进了屋子却没有停下,而是迎着一阵寒冷的风顺着石阶而下。
原来密道在这个屋子里藏着,随着一阵沉重的石门落地的声音,她知道黎家的人已经全部转移了,就是不知道秦道清那边情况怎么样。
秦道清会不会中招,黎桑青会不会杀人灭口啊……
很快这些念头被她一一否定了,秦道清没那么傻,黎桑青也没那么傻,他行事谨慎,搞不清秦家外面还有多少人,不会动手。
事实跟她所料的不差,秦道清这边并没有中招,他听原云柯的话,没有用任何屋里的东西,吃的用的都没有用,连煤油灯用的都是自己的。
他们佯装中招,听着他们进来挨个试探一番又出去了。
秦道清一直肃着耳朵听着动静,他下了命令,若是被发现对方要杀人灭口,当即反抗,不要管暴露的事了。后来放心对方只是想困住他们,便都没有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