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琳琳摸了摸他的额头,“她好像发烧了,这可怎么办?不然赶紧送医院吧,再这样下去会死人的。”
“死什么死,这么点伤能死个蛋哟,莫有医院给她上。”石兴志突然抬头,小小的豆眼儿直直瞪着她,“你不是还想跑吧。”
焦琳琳被气的七窍生烟,“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妹妹眼见就没气了,你还跟我扯这个,她到底是不是你妹妹!”
“行行行,不是就不是呗。”石兴志看了眼缩成一团的妹妹,“家里好像有一盒云南白药,我去拿。医院什么的就不要想了,大半夜地走山路,不是去找死吗。哪家哪户会为了个丫头瞎折腾去。”
看来是真的没办法了。
焦琳琳将原云柯的衣裳慢慢扒下来,有些碎布粘着伤口,一碰原云柯就痛叫娘。
那边她远远听到王彩霞又在骂人,不用细听就知道是嫌拿药了。
过了一会儿,石兴志的脚步声渐行渐近,焦琳琳将被子盖在原云柯身上后,正好石兴志扔过来一个药瓶。
焦琳琳慌忙接了一看,“这都过期三年了,你去邻居家借借,看有没有新买的。”
“说啥呢,能有这就不错了,平常大家都用柿子屁抹一抹,哪就这么娇贵了?她又不是城里的闺女。”
“可是这药不能用了啊……”焦琳琳的手突然被拽住,她拧头一看,原来是原云柯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她有气无力地说:“琳琳姐不用麻烦了,就用这个就好。”
石兴志打了个哈欠回屋睡觉去了,焦琳琳留在这里先用水将她全身清洗了一遍,然后忐忑地用过期的云南白药给他敷药。
原云柯已经连叫都叫不出来了,活了二十来年头一回挨打就差点被打死,其中滋味真心酸爽到炸裂。
“疼就叫出来,有什么可忍的,会哭的孩子……”
焦琳琳没有说下去——算了,作为女孩儿在这样的家庭再会哭也没糖吃。
她将白色粉末放在鼻子中闻了闻,“都过期这么久了,能有用吗。”
“有用的,这个药过期一段时间也能用。”原云柯擦了擦头上痛出的冷汗,她虚弱地看向焦琳琳,眼中闪烁着真诚,“琳琳姐,今天真的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可能真的要被打死了。以后你要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就一定全力以赴。”
焦琳琳心中一定,嘴唇翕动了两下,最后叹了口气,“你先歇着吧,明天说什么都不能干活了,我去跟你娘说一声。”
石小垛这几天行动诡异,说话也奇怪,她也不能不防。她的机会何其宝贵,容不得半点意外。
她轻轻将被盖在她身上,拉灭灯,走出屋子。
许是今天太累了,即使满身伤痛还是沉沉地睡了。
那边焦琳琳来到东屋窗子下,深深吸了一口气,“娘,明天小垛肯定是干不了活了,不然明天我去做饭吧。”
王彩霞推开窗子,“怎么的打几下就干不了活了,真当自己是城里的娇小姐了,干不了活我要她干什么,吃白食儿吗?”
“她真的伤的很重……”
“重什么,我们这的女娃皮实着呢,打一顿就干不了活了?我小时候也是吊在树上打的,我怎么没事?”
焦琳琳觉得跟她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她那个样子能做好什么,还是我做吧,大不了,你教我做,总会学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