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萧很满意菲佣的坦诚。
同时也有一丝莫名其妙的情绪。好像闯入了那个人和顾北城过去生活的专属基地。
她感觉到自己只是一个过客,一个路人甲,不过,现实不就是这样吗?她这是怎么了?
“小姐?”菲佣看到她在走神,“您先用餐,还是先洗澡?”
林萧说:“我逛完先下来吃饭。”
她上了楼,在各个房间里乱转,穿着黑色长裙的样子,像误闯进人家的黑蝴蝶。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女人让顾北城伤了心,房子里再没有一丝她的蛛丝马迹。
林萧逛累了才下去,顾北城已经在餐桌旁用餐。
见她是从楼上下来,顾北城也没有嫌隙,证明他不反感她乱逛。
在这里她可以自由的做任何事。说任何话。
这样想的话让人开心,林萧拿起刀叉。
顾北城眼角翘着睨她,“会打网球吗?”
大学生小朋友的最爱,林萧笑笑,“我只会踢足球。”
“高尔夫呢。”顾北城不管她胡诌。
“不会。”林萧心说,中老年人的商业游戏。
问两句顾北城就显而易见没了耐心。
林萧可不想得罪这主:“我会游泳,你会不会?”
顾北城反问:“你觉得呢?”
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那明天去游泳吧。”林萧笑说。
……
此时此刻,在另一边的唐家,唐渊正悠哉的泡茶,茶味清香扑鼻,满溢了不大的茶室。
唐明泽坐在离他很远的铺垫上,微微低着头。
唐渊的眼镜被染上了白雾,便盖住了往日里的锐利眼神,白发和皱纹让他看起来和普通票的中年男子无异,就没了往日里的不可接近。
唐明泽大着胆子靠近,拿起一杯茶一饮而尽。
却受到嫌恶:“这不是酒。”
唐明泽一愣,脸上火辣辣的。杯子攥在手里,不知道该不该放回去。
他原也只是想表示父亲的茶泡的很好喝。不成想这在父亲眼里仍是上不了台面的冒失。
他的父亲,向来对他苛刻的不留情面,让他无地自容。
“叫你来是想听你一个解释。”显然,唐渊没有把泡好的茶给唐明泽品鉴的想法,他用冷漠的像看陌生人的目光看唐明泽,“关于萧萧。”
他很喜欢这样亲呢的叫林萧。
唐明泽偷听到过,唐渊与他的太太这样说过悄悄话:“她实在很像我们夭折的女儿。”
他的太太表示赞同,但只有他真正的喜爱林萧,像父亲对亲生女儿。
连带着唐明泽也沾了这亲情的光,这么多年来真正拥有了唐家光明正大的一席之地。
可现在,顷刻间又被打回原形。
或许还要比原先更无地自容些,唐明泽自嘲的想。
于是索性坦诚的看向他的父亲,“我们离婚了。”
唐渊看着唐明泽的眼睛,“谁的错。”
唐明泽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先出轨。”
一个碗砸到唐明泽头上。这在唐明泽意料之中,但他没有躲。
浓稠的鲜血从额头上缓慢的留下来,留到眼角,让眼球的视线受阻。
唐明泽终于也敢冷冷的看向父亲。
“她心里有别人。”唐明泽说,“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忍耐。但是没有一个男人能忍耐的了。”
“唐明泽。”唐渊说,“弱者,背叛者,总是为自己可恨的行为找很多借口。”
“这不是借口。”唐明泽的血凝固在脸上,像一条丑陋的红珈,“我很坦诚,您是我的父亲,我不想骗您。”
唐渊的气息稍缓,他沉默下来。
不知多久后,他才缓慢的开口:“林萧的文章你看到了吗。她轻而易举的给顾氏带来了很多利益。这利益,原本该属于你,你亲手把她丢弃了。”
唐明泽沉默,手指攥成紧实的拳头。
“你说她心里有别人,可你们结婚的日子里她安守本分。”唐渊说,“我不会看错人。倒是那位孙小姐,才是要毁掉你的人生。”
唐渊难得心平气和。
唐明泽没有插嘴,恭敬恭顺的听着。
“点到为止。”唐渊说,“剩下的你自己查,自己权衡吧。”
……
唐明泽从唐家出来,午后的阳光刺眼的很,照的他眩晕。
孙以菲从车里跑过来,扶住他胳膊,看到唐明泽头上的伤,竟一时抽噎起来:“你爸居然打你!”
唐明泽想起唐渊的话,深深的看了孙以菲一眼,往车子走去。
孙以菲紧贴着他走,生怕他晕倒在马路上。
“说了什么?”孙以菲拉开车门,“明泽,你不要不说话,我好怕啊!”
唐明泽默认的发动车子。
孙以菲恐惧的看着他的头,“你这样开车很危险吧,我找个代驾。”
唐明泽突然笑起来,看了孙以菲一眼,问:“菲菲,你愿意和我一起死吗?”
孙以菲一愣,“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
唐明泽没有回答,依然用最快的速度飞驰。
恍惚间,他想起和林萧还没有结婚的时候,一起去海边旅行。
那时候他开了一个很简陋的车,海风迎面扑来,林萧穿着简单的吊带裙,言笑晏晏的哼着歌。
他把车开的比现在还快,他恶趣味的问林萧:“你怕不怕死啊?”
林萧迎着风说:“现在当然怕啊,和你一起活着这么开心!”
——
林萧洗完澡,是旧金山的晚上十一点。
因为气候的差异,她本掐了头的感冒,又有点死灰复燃的迹象。
好在菲佣心细如发,给她泡了杯驱寒热茶。
她端了热茶上床,裹在被子里。
说是度假休息,顾北城一整晚都在忙工作。
十二点,林萧昏昏欲睡时,顾北城才上来。
他刚洗完澡,身上带着沐浴液的干净气息。
被他的胳膊环绕时,林萧惊奇于自己竟然会产生安全感。
于是一下就醒了,后背贴着顾北城的胸膛。有点不知所措。
顾北城对于这方面没有特殊的爱好,只是为了满足生理需求。
所以林萧很庆幸。
也没有奢望顾北城会有多温柔,她也不需要温柔。
过往经验告诉她,温柔是一种致命的东西。不要试图去占有,它会诡谲的变成刺。
“睡了吗?”顾北城亲了亲她的耳垂。
林萧怀疑他是明知故问,因为她的身体很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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