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对于白银御座知乎甚少。
水银溶解,只不过是白银御座觉醒的前奏。
在湛海秘境大气云层上空,随着一道绚烂的银光爆发出一声敕令的时刻,在天空之上,云和风,组成了一个巨大的漏斗,紧随而至,到处一片漆黑,只有暴怒的嘶吼声在长鸣。
倏地,天空红云火烧,一颗冒着烈焰的星体宛如彗星撞大地。
肥卫开始疯狂的甩动身躯,湛海秘境顿时就一片狼藉,古山巨树被推平无数。
它想要摆脱那一个疯子,此刻肥卫感受到了威胁,威胁来自天空和那一个阴魂不散的生灵。
星体在落下秘境的瞬间,在秘境的上空炸开。
天空宛如经历了一场火山爆发,无数的熔岩四溅,又宛如是沙漏的细沙,化成一道银白色的水银天河垂落三千尺。
大气尘埃滚滚翻卷。
那骑在如天幕魔神之躯的头顶的身影,双眸爆出银辉,犹如天神持剑在审判尘世的恶魔。
“熔铸!”
属于白银御座最强的觉醒之力,是塑造和封印。
“吼!”
肥卫搅动着身躯,在漆黑的夜中,双眸爆出前所未有有的绯红之芒。
大地在它的翻涌之下都裂开了,它煽动的翅膀,形成一道巨大的火龙卷,试图要将敢触怒它魔威的蝼蚁给绞杀成灰烬。
光之影神色波澜不惊。
对他来说,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他把插在鳞片缝隙的长剑抽出,然后猛的朝天空投掷而去。
只听又是一声天雷般的轰鸣。
那一道恰好落下的银河,在一瞬间同时静止了下来。
光之影紧随其后怒踏而起,脱离肥卫的身躯后,如同飞蛾扑火朝着风暴汇集天空的飞去。
他踉跄几次,才稳定住身躯,矗立在虚空之顶。
肥卫在此刻再度仰天嘶鸣,想要将这一道身影给撕碎,它展动双翅,大地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无数的山脉干裂,露出嶙峋苍夷的沟壑,还有横矗在尘土之下的漆黑铁索。
“我以命相搏,你怎么可能逃得掉?!”光之影睥睨道。
凡人难以弑神,凡人难以逾越规矩。他把凡躯归于大地,终得灵魂升华,举天之力,堙灭神魔!
他的躯壳就像是烧得干裂的瓷片,一块块血肉犹如泥胎一般的脱落,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加璀璨和徇烂的光之影从中走了出来,隐匿在血肉中灵魂,显露了出来。
男人的灵魂在燃烧,他的下巴带着些许的胡渣显得沉稳和沧桑,但他眼中的疯狂却在不停的激荡,比四方之风还要猛烈,还要可怖!
银光宛如漫天星雨,无数的流星划破天际,他犹如站在彼岸之上的光之主。
肥卫眼中的暴戾消退不少,它第一次露出了忌惮之色。
它发出低沉的嘶吼。
彼时这道身影,让它又感受到来自内心来自曾经的恐惧。
抬手可触天穹,低沉之语,皆在阐述禁忌和死刑,那是来自天神的神威,是真正可怕的宇宙形态。
“我不要你的恐惧,我要让你五脏成灰,让你血肉凝固,让你皮囊成为雕塑,默立于路旁的黑暗中,化成警醒吾族之人的标本。”
在这一句话落下的一瞬间,如浪潮一般的银辉在天空之上呈现四菱形炸开,随着肥卫出现的怪异生物,在银辉蔓延过后,一切都形成固态,它们形态狰狞,扭曲,保留着最终的恐惧,犹如冰雪世界,正在举办一场隆重的万圣节冰雪奇观。
庄严的声音伴随银辉洒落,大地出现众神大道,中心的风暴似是光海的浪潮浮沉迭起。
光芒太过于刺目,一切的形态都随着光辉被堙灭被吞没。
只有一道嘶吼,被灌满了沉重之意。
当暴戾的恐怖生物,遇到疯子的亡命徒,每一招每一式都是你死我活。
在之前的大战中心百里方圆之地,四面八方的银色火线穿插而出,宛如一张巨大的蛛网。
肥卫那坚不可摧的躯壳,而今被穿成了筛子,变得千疮百孔,蜘蛛钻入了它的血肉内,在里面结出了网,又从它的血孔钻出来,在大地又织出了一张大网。
但肥卫是不死物,是永恒无法灭绝的种族,英雄和神灵,都只能默默的看着它们掀起一场又一场的血雨腥风,最后只能以罪恶深重之名,恳求天之御座,将它囚禁于黑暗内。
在摇曳的银辉照映之下,秘境的中间浮现一尊宏伟的银色雕像,但它的眼眸永远是赤红之色,仿佛在预示着,它的生命时刻都如同烈焰一般在燃烧。
“永恒不死之物?”天空上的光之影在低声犹若在自问。
他以自我的一切为代价,仅是只能做到如此,他当然心有不甘,然而他确实无法将它给杀掉,哪怕把它毁灭把它的灵魂撕碎千万次,它依旧会在某时某刻,从黑暗中再度复原如初。
肥卫在保持着昂视状态,它的视线望着天空,凝视的望着那一道身影,犹若在对这身影告诫,它将会撕碎他的一切亲族,撕碎他的家园,而他的一切努力都无用之功,它将会在不久过后继续苏醒,到时候一切都无法将它给阻挡。
光之影目光从未远离,这次隐约瞥见,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你终会遇到真正的星辰......他会来亲自找你,然后为他的老子报仇,到时哪怕躲在黑暗,也没有用了。”他说。
他很相信这一天会到来,因为火已经燃起。
但在这之前,他得完成他所要做的事情。
他的手掌没有了掌纹,就像是深潭,潭面平坦如镜。
在他的面前,是一条万米垂悬的银瀑,他的手缓慢的搭在上边,银瀑荡起一条条的涟漪,像是为他重新凝聚出失去的东西。
融于银色瀑布中的长剑发出了哀鸣声,低声戚戚,像是要挽留,但男人的目光,始终坚定不移。
他说道:“再见了,老朋友!”
“砰!”
他的父亲告诉过他:传承,不止是血缘和亲族的关系,是长者如何教会晚辈判别安全和应付危险的技巧,传承一直都是这样来的,世界上任何生灵种族的传承都是如此,几千几万年来,但凡能够保留下来的每一份传承,都染着数不尽的鲜血,那些没有传承保留下来的种族,都难逃掉自私二字。
长剑碎了。
万米银色瀑布开始沸腾涤荡不休。
秘境之中,又再度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响,横穿而过的银色蛛丝又的开始被绷断。
可男人始终置若罔闻。他的双手抓在泥软沸腾的银瀑上。
他就像是陶瓷的工匠,将浮于月亮表面的光辉化成泥陶,任由他柔捏,但他明显不是一个合格的工匠,更像是一个铁匠,他把“月亮”打造成为一柄漂亮的长剑。
在断裂和沸腾声响交织不断的湛海秘境,随着男人手法,那涟漪银稠终于凝固成型,但他的手法却也太过于粗糙,把长剑,打造成为了墓碑。
他自嘲的笑了笑。
似乎并不想把这种粗糙的手法也传承下去。
凹陷的大地和天空,就像是一个巨大而天然的锅炉,四周干裂的山脉变成添入锅炉内的薪火。
他在此刻,发出一声平静的低语!
万米银瀑,宛如一座倒悬在天上的山岳,在天外直接坠落而下。
沸腾的水银穿过云层,在秘境中挤压成为一个“V”字尖钉,从极远看来,又宛若是天界的天河决堤了。
光之影面中只有兴奋,这是他的压轴之作,也会将是举世独一无二的杰作。
下方的肥卫,发出疯一般的震颤之音,它疯狂的想要扯断那些该死的白银丝线。
它的努力并没有白费,一根根的白银丝线被它扯断,它又能够掌控自己的身躯和力量,它的翅膀就像是失控了一般,开始胡乱的煽动,属于它的界,瞬间蔓延而出,熔烧凝固的水银。
“吼!”
肥卫终于挣脱了束缚,它再度发出仰天怒啸之音。
早已经饱含愤怒的肥卫,现在只想要撕碎一切。
它的巨大翅膀,犹如大地版块,直接朝着光之影拍击而来。
当它冲起的一瞬间,大地的铁索全部绷直,它张开的巨口,可以吞掉一颗星体,星体本就是它们的食物。
那一个有着胡子拉碴的男人,低下目光,瞥了它一眼。
他伸出剑指,对着那张开的深渊巨嘴缓缓落下。
一柄绽放着寒光的利刃,在无穷的水银内冲出,发出阵阵鹤唳之音。
“定江山!”他低语道。
那疯狂的利刃散发出殷红的血珠,呼啸中,朝着肥卫的巨嘴坠落而下。
这柄利刃不再如之前,它此刻带着摧枯拉朽之势,没有一物能再将它给阻挡。
它准确的穿过咽喉,破开了一个巨大的血洞,又在咽喉的血洞内冲出,准确无误,朝着七寸的地方钉落而下。
“铮!”
剑音宛若一泓清潭。
一条银丝剑穗连接天地。
它钉在大地上,就像是拉住风筝的线段,但它拉动的,却是宛如天河般的水银决堤。
无穷无尽滚烫沸腾的水银宣泄而下。
一切的生命在此刻,都迎来它们的灭绝,只能以惨绝人寰来形容。
肥卫的四肢又再一次落在大地上,它狂乱地扭动着身躯,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它的翅膀无法再煽动,它的界,在水银的冲刷之下,变得支离破碎。
那男人在虚空上,神色始终淡漠如烟的凝视着它,直到它的身躯慢慢的僵硬......凝固。
水银这一次完全的覆盖肥卫的躯体,在它身躯四周,滋滋的冒着青烟,它不会有任何一滴血流出,正如那个男人之前发出的低语......“我不要你的恐惧,我要让你五脏成灰,让你血肉凝固,让你皮囊成为雕塑,默立于路旁的黑暗中,化成警醒吾族之人的标本。”
“爷让你死!”男人淡淡的谈吐道。
男人在心中想:“人是所有形态中最脆弱的生物”
但你们永远不会取得胜利,从我们诞生开始,结局早已经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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