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陈二老祖回了风驰岛,一路闲谈,气氛不错。
杨家老祖因为了解自己女儿,对陈家的包容,十分感激,对待陈家,总是宽和。
而陈家现在要靠着姓杨的过日子,自然也是态度很好。甚至有为杨家马首是瞻的苗头。
“杨兄,老弟这次啊,还是来找你好好商量商量,这小辈的事儿啊,哎!”
陈家老祖若是按照后辈伦常,比这杨老头可是高一个辈分,所以两人平辈乃是论交。
他以为陈康宁两口子又闹起来了,看杨氏这次的态度,多半是要动真格的,所以先找到杨老头,打算先说点好话。
眼看着就要到了,他终于提起了正事儿。
“哎,可不是,我这大半晚上的出门,可不就是为了这不省心的小辈!那公孙老头,理都没有理睬我啊。”杨老头背着左手,右手一边抚着胡子一边摇头叹气。
“哦?”陈老头不动声色,难道这次是因为那小孙儿?两口子总闹,不是因为小妾就是因为儿子,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如此倒不算大事。
“要不是我家鸿儿昨夜通风报信,我都不知道,这小子闯了这么大的祸!看邋遢道人的态度,这次怕是真的惹毛了!这公孙丘,你又不是不知道,虽说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心眼儿比谁都小!”
杨老头本不是个喜欢想那么多的,他更喜欢痛痛快快的,谁拳头大谁说了算,但这次这事儿,不能由着拳头大的说了算啊!作为拳头小的那个,只要想想都是泪。
陈老头越听越不对,站住了脚,恰好几人刚走到风驰殿后小山坡。哪怕阳光明媚,天蓝海阔,遍地鲜花似锦,心里也越来越沉。
好像,他们不是讲的同一件事儿啊?
这事儿,不对啊!
“这,杨兄,我怎么听不懂了?你说的什么事儿啊?”陈老头一脸懵,难道,除了他知道的事儿,还有其他的事儿?
“你还不知道?逸阳在街上挨了他老丈人一顿打,连他媳妇儿都被老邋遢带回来了!你竟然不知道?”杨老祖也站住了,既然不知道这事儿,他这万年死宅,会急得下来找自己??
“你这么着急的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啊。”说罢,杨老头对着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杨鸿已经打发回了九区,看到跟在后头的几个弟子,哪怕低着头,也浑身冒着八卦的光,杨老头挥挥手让他们先走。
两人本是要径直下山去,此时多半还要耽误一会儿。
等到两人在半山亭里煮茶品茗,和气的讲了快一个时辰,杨老头才知道,自家闺女是铁了心要闹和离啊,不免想得有点多,看陈老头的眼神都不对了。
而听杨老头详细地讲了孙儿的事儿,陈老头只觉得眼前一黑。要是儿媳妇孙媳妇齐齐要求和离归家,别人会怎么看待陈家?
“这个,儿女婚姻大事,是结两姓之好,一定要慎重啊!活到我这行将就木的时候,还时不时想起我那早亡的发妻。哎~”一声叹息,带着岁月沉淀下来的怅惘。
想到自己珍爱的妻子,留下这么两个孩子,杨老头想着他放心尖尖上的明珠,这次多半是受了大委屈,对于陈老头的感情牌,他看得太多了,早就免疫了。
活到这个地步,谁不是老狐狸?
杨老祖拱手作别,转身就走。陈老祖本还在酝酿,千好万好不如原配好,老搭配,老滋味……回忆起老妻那种深沉的忧伤,希望能够感染他,没成想,一眨眼那杨老头就消失不见。不由气得脸黑。
不说陈老祖甩袖愤愤离去,打算回八区的陈宅想办法。那杨老祖回到风驰岛上的杨家,就看到他的明珠,一身素净布袍,满脸素净,身上一件首饰都没有,端立在中庭,却比以往华丽的装扮更打动人心。
看到他拐过影壁,杨明珠眼里含泪,满脸微笑的对他说:“爹爹,您回来啦?”
看到她脸上的皱纹,想到小时候那个活泼可爱,天天围着自己欢笑不断的丫头,杨老祖不由心下大恸。对于他来说,女儿五百多岁,还十分年轻,就已经成了这番模样,对陈家的怨气不由更增几分。
等到听完女儿冷静的叙述,杨老祖仿佛瞬间就老了一般,无力地挥手,让杨家的老管事,带着杨明珠的嫁妆单子以及手书一封,去找杨鸿。
“爹爹,女儿现在心无挂碍,想要闭关冲击元婴期,还请父亲为女儿护法。”杨氏看到杨老祖心痛的样子,微笑着伏地对着他磕头。
“真的?”对于她的修为的事儿,杨老祖十分在意,若不是因为心结未解,以两家之力,还不是轻而易举?
“爹爹,女儿不孝,让您担心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杨明珠再次磕头。
“傻丫头,说什么呢!你呀!”看到她额头上的红印,轻轻地刮着她的鼻子,两人眼里闪着泪光,相视而笑。
这世间,福祸相依,又岂是说得准的?
再说陈家。
看着陈家后院一片废墟,陈老祖气得三尸神暴跳,这次他没有盲目,而是找人问清楚了情况,得知那废物儿子这时候竟然待在小妾院子里哄着那惹祸的小妾,为他这拎不清的性子大感窝火。
正当以陈康宁为首的子子孙孙跪满一地,听着老祖一顿喷的时候,下人来报,说杨家来人了。
杨鸿在家还没歇口气,听了老管事儿的话,带着人就听话地来给他姐处理这糟心事儿来了。
陈老祖正在火头上,看到杨鸿过来,硬是挤出几分笑颜,将他引入大堂。
“老祖,家父吩咐小子上门来,是来送信的。”下人灵茶都还没上,杨鸿已经急切地直说了。
接过杨老祖的信,不动声色的看完,整个人都像是没了力气一般。
杨老祖的信口气并不好。但意思还是表达得很清楚。
首先,我的闺女不好,我接回家教育去了。其次,外孙的管教以后你要多费心,毕竟,他可是姓陈。最后,这事儿,我说这么办,就这么办,不服气,子时城外见!
杨鸿一声不响地坐着喝茶,仿佛不知道他爹信里写了什么。
陈家这一支,在岛外本是嫡支,外面的世界广阔无数倍,若是能重新回去,何必在岛上看人脸色?
从小,陈老祖就钻研阵道,希望有一日可以达成所愿。
作为最近几千年来陈家最优秀的人,他为陈家家族繁盛做出了巨大贡献,不管是人丁,还是威望,陈家都进入了更高的层次。
但他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
“回去告诉杨兄,就说,陈家允了。”说罢,也不等回答,挺直腰背出去了。竟是将客人直接晾在了这里。虽是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心里不知怎样呕血。
杨鸿笑笑,毫不在意。带着人回家。很快,两家都快速的将这事儿低调地办完了。
陈逸阳从没想过,如果哪天他娘不在了,他该怎么办。
堂堂八尺男儿,听到老祖让他去云中岛负荆请罪的话,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叫着要他娘。结果陈康宁黑着脸,直接封了他的灵力,直接将他扔到了二区,因为下人来报,邋遢道人最近都待在二区的作坊。
昨日丢人不够的逸阳真君,再次当街跪着,简直是奇耻大辱。不过,这次,他没有了任何靠山。挪都不敢挪一下。
外公家正在为杨明珠的闭关做准备,一副喜悦的样子,陈老祖亲自坐镇八区,连群英会的相关事宜都转交给了刘家,面上说家中出了事,然后闭门谢客,下决心好好整顿陈家。
陈逸阳跪在地上,眼泪不受控制地啪嗒啪嗒掉在地上,他不明白,为什么短短两日,竟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也许有人明白,这一切都源于云中岛来了个小丫头,为公孙丘解决了关键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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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个趣事。话说沈括真是个妙人,唐朝人炫富,“十幅红绡围夜玉”,他可看不惯了,啪啪啪打脸,“十幅红绡为帐,方不及四五尺,不知如何伸脚?此所谓‘不曾近富儿家’”。哈哈,笑死。
乐极生悲,发现这是最后一章存稿。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