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心说话还是那般的温和悦耳,杨以晨跟她握了手,久别重逢的喜悦让杨以晨连肚子疼都忘记了。
曾经跟夏一心有过共同‘离家出走’的经历,于是两个人建立了革命友谊,夏一心帮助杨以晨不可,虽然两个人相处时间不久,半个学期后夏一心就转走了,但是不同的城市彼此之间还有联系,甚至那个年纪最流行写信的时候,两个人几乎每周都会给彼此几封信,诉说彼此的思念与心事。
写信是什么时候中断的呢?
似乎是初中的时候吧!
杨以晨恍惚的记得,自己曾经生过一场病,然后病前病中的一些事儿都不记得了,但是清醒的时候自己是在夏一心妈妈开的医院住院,那个医院叫平安医院。
“什么时候回国的啊?也没有说一声!”杨以晨拉夏一心坐下,虽然好久不见,但是当时友好的情谊还在的。
夏一心温婉的笑了一下,不过是嘴角上扬,苦涩的很,说:“上周。”
“哦哦!”杨以晨点点头,方洁问:“回来还走吗?”说着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说:“你妈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一直希望你陪在她身边,继承她的衣钵……”
夏一心的脸上怔了怔,刚刚那些勉强的笑也没有了,她盈盈秋水般的眼睛一片黯然:“阿姨,您可能还不知道……我……我妈妈上周过世了。”
“什么?”方洁大惊,声音都走掉了,杨以晨也吓了一跳。
记忆中夏一心的妈妈是一个非常非常温柔的一声,笑起来两个酒窝特别的和善,她是医生,德高望重的医生,怎么可能会……
夏一心在自己黯然神色勉强打起精神说:“因为事情太突然,您也知道我家里……所以夏先生秘不发丧,如果不是我妈妈的好朋友偷偷打电话告诉我,我也蒙在鼓里。”她说着目光真挚的望着方洁:“阿姨,我……您是我妈妈最要好的朋友,在这个时候,我非常的无助……我……我跟您开门见山的说吧!我希望您能帮帮我……”
夏一心的语气诚恳带着哀求,杨以晨听了眨眨眼睛,方洁也愣住了,似乎没反应过来,一个好朋友就这么突然的离世了。
这时候杨一铎扶着杜微下楼来:“妈有客人啊?”
杨一铎一开口,方洁借故起身说:“对啊!你来看看这是你小时候的夏一心姐姐,记得吗?”
“记得啊!白天鹅!”杨一铎说着转向夏一心说:“您好夏小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夏一心笑了笑,方洁赶紧说:“一心啊,你刚好赶上饭点了,来,先吃饭!你……你看天色都晚了,要不你今天晚上就住这里吧!”
“好!”没想到夏一心居然一口答应了,杨以晨没有说话,引着夏一心去厨房。
一顿饭因为一个外人的到来并没有变的很压抑,方洁十分心疼夏一心似地,使劲儿给她夹菜。
夏一心默默的吃着,全程带着优雅不失礼数的微笑。
即便是亲人离世,也能保持这样的姿态,也真是厉害!
吃过饭之后,方洁让杨以晨扶着爷爷去看会电视,让杨一铎扶着杜微去院子里走走助消化,而她则带着夏一心去了书房。
也不知道她们交谈了什么,总之半个小时之后两个人红着眼睛出了门,随即方洁叫来杨以晨说:“方洁刚回国,家里遭遇了变故,估计晚上不敢一个人睡,她能睡你房间吗?”这是商量的语气,杨以晨连忙点头。
晚上杨以晨把传单被褥换了一遍然后拿出一床新被子给夏一心盖,忙完了这些,两个人洗了脸刷了牙,收拾好躺在床上的时候,杨以晨突然觉得肚子疼,忍不住侧躺着卷曲身子按压肚子。
“你怎么了?”夏一心问杨以晨。
杨以晨摇着头,夏一心坐起身子说:“我给你检查一下吧!”顿了顿说:“我是医生!”
杨以晨愣了一袭,夏一心误会她瞧不上她?
于是杨以晨连忙解释说:“我不是质疑你的专业,我……我只是痛经!”
“痛经?”夏一心愣了一下。
杨以晨连忙点头说:“是啊,我昨天看了医生了,她给我开了三天的药,说我生病了,所以痛经,还说女人生病之后还容易月经血块什么的,让我如果有血块就马上去医院她给我检查。”
“痛经,月经血块这些跟妇科炎症有关系,但是没有必要一有血块就去医院啊!”夏一心说着皱起眉头,目光不由得飘向杨以晨身后的药带子。
杨以晨说:“那位大夫是个主任医师呢!我觉得看的挺好的,估计我的病比较重吧!”她说着难受的靠在床上,只觉得自己独自越来越痛,居然像是刀绞一样,让杨以晨浑身冒冷汗,疼的受不了在床上翻滚了两下。但是看着夏一心坐床上诧异的盯着她,她又不好意思闹太大动静,只能咬牙忍着,忍着。
可是那疼痛越来越剧烈,就好像刀子扎进肉里,还被来回的卷着转着一样!
杨以晨实在是忍不下去,就赶紧一边扶着床一边说:“不行我要去厕所……”说着就冲去厕所。
坐在马桶上,杨以晨双手死死的按住肚子,那种疼痛像是要把肚子里的某个东西给撕脱一样!杨以晨疼的想要哭,自己是真的得了什么大病了吧?
不然为什么这么痛?
就在杨以晨觉得忍无可忍的想要出门让家人送自己去医院的时候,突然身下一股温热往下流的感觉,杨以晨心惊肉跳赶紧把卫生巾换下来,但……可把杨以晨给恶心坏了。
卫生巾居然着的有血块,黑乎乎的一片,更像是站着脓血的肉块,害得她看到的时候差点吐……
但是她忍住了,她把卫生巾折起来丢在垃圾桶里,然后换上新的卫生巾,刚整理好衣服,卫生间的门突然被大力的推开,门撞在墙壁上发出剧烈的声音,而门外站着的夏一心一脸的震惊苍白。
“怎么了?”杨以晨大为不解。
夏一心抬起手,手里却提着她的要袋子:“你知不知道这里面的药是什么药?”
杨以晨眨巴眨巴眼睛:“治痛经的药啊!我疼的厉害可能是止痛药吧!”看夏一心的样子,她自己也警惕起来皱着眉头问:“怎么了?
“以晨,我是个医生。”夏一心盯着杨以晨一字一句的说。
杨以晨意识到可能事情严重了,心里咯噔一下,强忍着肚子传来的不适,对着夏一心认真的点点头:“你有话就说!”
夏一心犹豫了一下问:“你有没有……跟人……房事……”
这个……
杨以晨一下子红了脸,但是关系到自己她立即说:“我结婚又离婚了。”
然后成功的在夏一心的脸上看到了错愕诧异,但是随即夏一心恢复了冷静问:“你的月经是什么时候?末次月经……”
然后认真起来的夏一心还像那么回事儿,问的问题居然跟之前在医院里万莉主任问的差不多,这是医生管用的问诊套路吗?
杨以晨认真的答着,回答跟回答万莉的一摸一样,但是结果……
夏一心非常非常认真的说:“你说的挣扎,是月经推迟、同房后出血,这样的情况不能盲目下结论,因为有可能是宫颈炎,有可能是月经来了,但更有可能是……你怀孕了,然后先兆流产出血!”
这个结论……
“但是检查了我不是怀孕啊!”杨以晨大吃一惊,努力站直了身子说:“一心,我做了B超还抽血了,我没有怀孕啊!”
“没有怀孕为什么给你吃打、胎药?”夏一心举起手中的要袋子,目光中迸发出许多愤怒。
打……胎……药?
杨以晨的心像是被大锤子锤了一下一样,身子向后趔趄一下,幸亏及时扶住了洗漱台才站稳。
她的肚子还疼的厉害:“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夏一心上前一步,指着药袋子说:“你这里面的药根本就不是质量痛经的药物!也不是止痛药!其中两片是米非司酮,作用是软化宫颈的,另外一个是米索前列醇,是促进子宫收缩的药物!这两种的用法是前几天用米非,最后一天用米索,排除孕囊,就是常说的药流药物!”
“这……这……”杨以晨的呼吸一下子就不畅快了,她拼命的摇着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夏一心却皱着眉头四下看了一下文:“你刚刚肚子疼?你来厕所干什么?”
“我……我……”杨以晨说着浑身冒着冷汗并颤抖,说话都说不囫囵了:“我……我肚子疼……我……万主任说……说我痛经吃了药可能流血块!我……”
夏一心的脸色更难堪,随手扯了一个垃圾袋套在手上,然后冲垃圾桶里拿出最上面的,刚刚被杨以晨丢进去的卫生巾,撑开来,看着上面的肉块气得手抖:“这……这明明就是一块孕囊!不太完整的孕囊!”
夏一心吼出来,医者仁心,她大概看透了什么,于是愤怒。
而杨以晨整个人都懵了,她脚下不稳一下子蹲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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