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妃厉声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吴大人莫非以为本妃往日是钱多烧身,才会为吴大人的美人赎身,再为吴大人谋取前程?本妃能捧起你,也能摔死你,吴大人三思。”
吴大人的脸色大变,愤怒地看着端王妃,“你......”
“不必你我了,在座的,有多少人是真心效忠端王或者本妃?”端王妃冷冷地道。
“不都是因为得了本妃的恩惠,或者被本妃抓住了小辫子,才会在这里吗?”
“本妃素来奉信你好我好大家好,面子上从不与诸位大人为难,今日是头一遭,因为你们需要看到本妃的态度。”
端王妃说完,坐回了椅子上。
她坐的椅子很大,但是她因为病了许久,瘦得很,椅子坐了不到三分一,还留下很大的空间。
那样的一个小小女人,板着脸坐在那宽大的椅子上,却叫在场的十余名大员震慑不已。
吴大人不敢再说,脸上的愤怒也渐渐转为畏惧之色。
其余的人也都噤声,低着头。
暮芸汐见时机差不多了,嘴角微挑,站了起来,淡淡地道:“太子乃是天命所归,诸位若好生追随,日后少自是不了荣华富贵。”
端王妃站起来朝暮芸汐行礼,“太子妃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端王妃请起。”
端王妃此举,无异于宣告众人,她端王妃是支持太子妃的,支持东方翊的。
在场的诸位都很震惊。
暮芸汐看了在场的人一眼,道:“各位大人不妨好好考虑考虑,今日的宴会,本太子妃记住了。”
说罢,暮芸汐施施然的走了出去,背影笔直,如一朵高岭之花,令人望而生畏。
暮芸汐也震惊于人性,端王妃之所以能令这些人俯首,是因为她心够狠。
自己以前做不到狠心,所以有诸多人不服,人性就是这样你弱它便强,你强它便弱,看来以后得慢慢改变了,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啊。
屋内,端王妃继续道:“端王如今被关了禁闭,本妃也要为我的两位郡主着想,说报恩也好,筹谋郡主的未来也好,你们只能跟随本妃的态度,没有别的选择。本妃今日言尽于此,诸位大人各自安生去吧。”
说完,她背着手走了出去,那瘦弱的背影挺得笔直,仿佛能撑起半边天。
屋外,暮芸汐上了马车,手心还是发抖的,与一群老奸巨猾的臣子打交道,实在不容易啊!
但愿这一次,没有白费功夫。
功夫不负有心人。
东方翊的支持,越来也高。
但是,有一人却始终持着反对的意见,甚至当殿直斥,弄得太子尴尬不已,就连天慧帝都黑了脸。
此人就是大将军聂远。
其实,聂大将军和汉易公早些年也是好兄弟,但是后来不知道因什么事情结怨,这些年,但凡汉易公支持的,他就反对,汉易公反对的,他就支持。
聂远影响力很大。
如果他能支持东方翊提出的联盟提议,基本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可他就是一味的反对。
东方翊也清楚,聂远这是泄私愤,不是有原因的反对,不满他当了太子,不满裕王被处分而已,并且是为了反对汉易公而反对。
汉易公也是暴躁脾气,既然你不给东方翊面子,也是打我这太傅的脸,因这事,他直奔了聂远的府上去了,本想与他一通理论,殊不知吃了大大的一个闭门羹,还叫人拿尿泼汉易公。
汉易公一气之下,打了聂府的兵丁,拆了他家的大门背着走了。
这事一下子在京中闹大,聂远一气之下,直接就站出来表态说两国军事联盟,于北楚是祸国殃民的做法,这气得汉易公差点嗝屁。
东方翊也无比火大,就差这最后一关了,偏偏聂远要和所有人抬杠,脾气又臭又硬,还不见人,说都没法说。
不得已,东方翊进宫去见天慧帝,说反正如今满朝大部人都支持了,没必要管聂将军。
“不可!”天慧帝态度比较强硬,“这聂远,是贵妃的父亲,也是咱北楚的元老之一,掌管罗刹影卫主管一职,在朝廷中,又表现不凡,他如今表态了,不能置之不顾。”
东方翊沉着脸,“可他如今倚老卖老,完全是因私而反对,就是因跟汉易公的私怨,汉易公又一怒之下拆了他家的大门,他更加挟此报复,父皇,不可纵容他,他还为老不尊了。”
“不得胡说,你啊,刚登上太子之位,就开始排斥老臣?”天慧帝斥责。
“聂远在朝中的势力很大,北楚武将一半以上都出自他的麾下,丞相还得给他三分脸色的,最重要的是,你必须要争取他的支持,知道吗?”
“为什么啊?因着裕王,我取得他的支持也不容易啊。”东方翊不明白了,这事就算他不同意,也可以直接通过了,要他的支持做什么?
天慧帝正色地道:“为什么?就因为要逼迫他同意!就因为出兵需要他帐下的将领冲锋陷阵。”
“可他如今就是不同意啊!”东方翊郁闷地道。
“所以要你去争取啊!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这事迟早是要通过的,你着急什么啊?迟迟不通过,不还能让商夜华在北楚多住些日子吗?对你来说不也是好事?”天慧帝一拍桌子,这小子怎么这么磨叽呢,他急着回去看三个娃呢。
哎,玉不琢不成器,欲承担大任者,需千锤百炼。
“知道了。”
东方翊怏怏不乐地回了府中,暮芸汐见他丧眉耷眼的,便知道又是因为两国联盟一事,她也听说聂远死活不同意的事情,最烦的就是这种杠精。
暮芸汐捧着东方翊的脸,劝慰道:“生活处处遇杠精,不要试图将他的那套歪理纠正过来,得另外想办法。”
东方翊气道:“父皇也是故意为难我的,这事他聂大将军同意不同意,有这么重要吗?”
暮芸汐笑了起来,“你是身在局中,且又太着急这事,没看明白父皇的意思,父皇是要你借此事,压一压聂大将军的风头。”
东方翊眉头微皱,“你的意思是说,父皇也看穿了聂远?”
“父皇知道的肯定比我们认为的要多,就好比你之前说父皇总是偏袒老大,其实他心里都知道,只是一直在给老大机会,不想看到你们兄弟相杀,可遇到合适的机会,不也一样收拾了吗?”暮芸汐一本正经道。
“父皇心里头明堂着呢,你就照他的意思去做吧,好好磨磨这位聂大将军。”
“汐儿,你分析的对,你真是我的福星!”东方翊亲了暮芸汐的额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