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芸汐微微蹙眉，其实夫妻过成这样，根本没有意义了，但是这话她不方便说，到底是别人家的事。
端王妃气色还是很苍白，她吸一口气道：“你一定觉得没意思吧，可我没办法，日子总要过下去的，我的女儿在王府，我不能走。”
原来是为了孩子......暮芸汐明白了。
这个时代和离和不像她们的时代，离婚了还能见见孩子，或者争取孩子的抚养权。
如果端王妃和离了，只怕再也见不了自己的女儿。
母亲爱子之心都是一样的，暮芸汐数了一万两黄金，“你拿回去吧。”
“多谢！”端王妃大大方方地让婢女收好带回去。
暮芸汐看着她，“你倒是很乐观的，那天的事情我们如果不去，到了父皇面前，你能否脱身？”
“难，父皇最憎恨这些邪术，且又看重你和你腹中的孩儿，肯定会大发雷霆。”端王妃轻叹。
“这人偶确实在端王府里头找到的，敢做这样的事情，除了我，他，还有暮琪惜，但是暮琪惜和他咬死了是我，你说，谁会是替罪羔羊？”
“你倒是分析得头头是道。”暮芸汐笑了笑。
端王妃也笑，“不过我倒是没想过你们去救我，我只是想找你们做个见证，其实我也不是完全没法子，就算最后我顶罪了，父皇也未必会把我怎么样，会有很多人为我求情，因为我倒霉的话，很多人也会倒霉。”
暮芸汐看着她，觉得她真是比端王出色十倍不止。
端王一直都小看了她，弃用她，大概是他最大的损失。
如果这些年没有端王妃，端王怕是早遭难好几次了。
“我之前来求你医治，许下的诺言，如今依旧当数。”端王妃看着暮芸汐，认真地道。
这其实是端王妃第三次主动说这件事情了。
暮芸汐干脆屏退左右，与她敞开心扉。
“我和老五对那个位置都没有多大的兴趣，就算有一天我们去争夺，也不是为了那个位子，而是为了自保。”
“什么意思？”端王妃不解，“对那个位子没兴趣？你不必说这些场面话。”
暮芸汐笑了，认真地看着她，“当太子当皇帝有什么好？而且当了皇帝就得三宫六院的，你以为我愿意看着自己的男人，有一堆的女人？所以我们都不愿意坐那个位置。”
“你方才说的，是说认真的？”端王妃坐直了腰看着她。
“我很认真。”暮芸汐点点头。
端王妃傻眼了，“为什么？权力啊！谁不想要权力？你们这想法不是傻吗？”
“比起权力，我更盼着一家人能好好地生活，平安喜乐。”暮芸汐抚摸着腹部，轻叹一声。
她原先就只是一个百姓，做着自己喜欢的研究，做一切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情。
这种心态，已经持续了二十多年。因此即便穿越到了这个权力中心，也没有改变。
这权力场是一个很大的磁场，能让人毫无理智地去竞逐。
在暮芸汐看来，十分病态，比如端王。
“那老五若做了太子，你们就不能好好地活吗？日后做了皇帝。那谁还敢来害你？这才是最大的保障。”端王妃不可思议地看着暮芸汐。
暮芸汐反问，“那你为什么要帮助老五？”
端王妃立刻说：“自然是要为我的女儿谋取后路。我助了你们，你们定不会亏待她们。”
暮芸汐看着她，“如果你助端王的话，他日后成了皇帝，你的女儿就是公主，这不是更好吗？”
“首先，他成不了大事，没我的话，他就是一条废柴。”端王妃冷笑一声。
“其次，他成了太子也好，皇帝也罢，都不会善待我的孩子，因为他是毫无廉耻、毫无亲情可言的人，所有人在他的眼中，只有利用。
为了他的前程，女儿日后长大，也会成为他笼络势力的棋子。再者，公主始终高高在上，便是找了驸马，也享受不了寻常夫妻的幸福，还不如做个郡主，倒也自在。”
端王妃真的很透彻。不过，也让暮芸汐找到了反驳她的话。
“对的，你说做公主不能享受寻常夫妻的幸福，需要分屋居住，那日后老五若成了皇帝，后宫三千佳丽，我守着个东宫皇后的位子，枕边落空，又有什么幸福可言？”
“有了权力，还求这个么？”端王妃喃喃地道。
暮芸汐笑了，淡淡地问：“有了权力，还吃饭否？”
“这怎么一样？”端王妃瞪眼看她，“吃饭是人的基本需求。”
暮芸汐笑了，那笑容很纯粹，“对我来说，一直和老五在一起，也是我的基本需求。”
“你怎么能这样想？日后他娶侧妃呢？岂不是叫自己伤心？”端王妃眼睛瞪得更狠一些。
“我往日说过你，你可以信赖老五，但是你要懂得保护自己，别什么都付出，否则总会落得像我这样的下场，我是前车之鉴你明白吗？”
暮芸汐淡淡地道：“明白，也多谢你的好意。”
“居安思危啊！”端王妃看着她半响，有些气急败坏。
“你真是一点都不懂啊，你现在就是因为老五对你的疼爱而忘乎所以，以为能一直爱一辈子吗？别太天真，人是会变的，尤其是男人。”
“大嫂，本王第二次撞破你说本王的坏话了，你对小叔子到底有多大的仇恨？非得这样破坏他和娘子的感情？”
门外，传来幽幽的声音。
端王妃一怔，看向门口。
只见东方翊依偎着门框，神色忧愁。
端王妃讪讪地道：“我......我不是说你，我只是说天下的男人会变，不是说你。”
“大嫂怀疑本王不是男人吗？”东方翊凉飕飕地看着她。
“没！”端王妃连忙摆手，“没这样说过。”
“是这个意思吗？”
“没，没这个意思的。”
端王妃一脸窘迫，这离间人家夫妻感情被撞破，着实很是尴尬！
她连忙推说家里有事便走了。
东方翊一脸郁闷地走进来，暮芸汐笑了起来，“她其实也是一番好意，叫我警惕你们这种大尾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