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敢?”老镇远候狠狠地放下手,但是语气却是弱了一重。
“你就试试我敢不敢!”魏莹丝毫不怕,本性尽露,也不再掩饰了。
镇远候气的跳脚,却毫无办法,只得求救夫人,“夫人,你说说她。”
顾夫人也是怔了好一会儿,“莹儿啊,你怎么有嫁给皇上的念头呢?”
魏莹一头扎进母亲的怀中,哭着道:“母亲,您就准了吧,女儿这辈子都没求过您,您允了我,叫女儿任性一次,女儿喜欢他,自打七岁那年见了他,便立誓要嫁给他的。”
“胡说八道,七岁的时候,你懂得什么啊?”顾夫人啼笑皆非。
“懂得,七岁那年不懂,可如今总懂得了吧?”魏莹红着脸道。
“自下午入宫便见了他,我的心一直在狂跳,脑子里,一直都是他温和地瞧着我笑,我心里头想着他,想了十年了,如今我回京就是要嫁给他的,母亲,我非他不嫁的。”
魏莹脸色潮红,这十年,她心里一直都装着皇上一人。
爱了十年,她不可能放弃。
顾夫人叹气,“傻女儿啊,你那不叫嫁给他,即便你入了宫,也只是他其中的一个妃子,不能独得他一人。”
“那我嫁给其他人便可独得一人了么?”魏莹有些迷茫,“母亲,我知道他后宫妻妾众多,喜欢他那天我就知道了。
只要能留在他的身边,偶尔见见他,叫他与我说说话,我都觉得值得。”
“你会后悔的,傻丫头,”顾夫人顿叹,“还是听母亲和你父亲的话,不要任性妄为。”
魏莹摇头,执意道:“可我真的想待在他身边。”
“你想得太简单了,高墙之内,你嫁的不是丈夫啊。”顾夫人哪里许啊?还不如随便嫁给寻常百姓呢。
魏莹见说服不了他们,便霍然起身,道:“父亲,你若不入宫给我说,那我明日自己去找皇上。”
老镇远候真是气得要吐血了,“你不要脸了吗?”
魏莹说:“要脸有什么用?我要幸福,我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块儿。”
在南疆的长大,魏莹的性格很是开放,敢于追求自己喜欢的人。
老镇远候看着自己的女儿,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今日在宫里,他空前胆儿肥地跟皇上叫板,虽没达成所愿。但是他知道只要坚持下去,他一定会胜利。
老镇远候知道皇上重视这一次南疆的政绩。
出宫到回府,一路也是志在必得,雄心满怀的。
殊不知,得意的笑没几声,就被自家闺女一个鞋拔子给啪过来,直接把他的老脸都给打懵了。
这算什么事儿呀?
他故意营造了那么高深的气氛,要拿捏皇上,最后却被皇上拿捏了他的宝贝女儿?
这冷水,直接就把老镇远候的人生斗志给浇灭了!
本来和皇帝是亲家,他比皇上大两岁,如今倒好,更是一步登天,就要做皇上的老丈人了?
看着女儿那张啼哭中,还带着怒气的脸,老镇远候竟毫无办法的。
甚至,女儿还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如果皇上不要她,她就马上要去白云观再也不回来了。
这算什么?
他便宜了女儿给皇上,还要装孙子求皇上要了她的女儿?
“不,你就是去白云观做了道姑,也好过入宫。”老镇远候试图铁石心肠起来。
魏莹是吃定了父亲,道:“既然如此,明日你便送我到白云观去吧,谁也不要劝我,我心意已决,谁都劝不了。”
说完,又对着母亲哭了一番,最后擦擦眼泪回去了。
老镇远候主意全无,无奈地看着夫人。
顾夫人摊手,她有什么办法?
“你自己纵坏的女儿,你自己看着办吧。”
老镇远候直接把头发都给拽下来一大把,好不容易凯旋归朝,得万民赞誉,百官信服,如今却要巴巴地往后宫送女儿,他脸往哪里搁啊?
天黑以后,老镇远候抓紧叫了儿子进去说话。
魏衡听罢,扑哧一声笑了,“父亲,儿子早就说了,秦王不妥,瞧吧,妹妹竟然喜欢皇上。”
老镇远候大受刺激,“这可如何是好?这辈分也乱了啊,如意公主是她的嫂子,这下她要嫁给公主的父亲……”
“进宫求旨呗。”魏衡坐下来,翘起二郞腿道,想着今晚能交差了,公主一定会让他上床睡觉的。
“不行,皇上年纪大了,你快想想办法,总不能叫你妹妹嫁给老头子。”老镇远候发愁了,女儿啊,那是当今皇帝,他虽长得还算英俊潇洒,可着实不比年轻人了。
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心肝似地疼着,真便宜了皇帝,老镇远候舍不得啊。
魏衡一脸淡然,“嫁给皇上怎么了?再说皇上也不是老头子啊,他还年轻,贵气逼人,威仪万千,瞧着也就三十多的样子,而且这是妹妹心里所盼心里所想的事情。”
“父亲只比他大两岁。”老镇远候气道。
魏衡怔了怔,仔细看着自己的父亲,啧啧道:“真的么?天啊,父亲您看着有六十了,怎地你打皇上一岁,看起来要大十几岁呢?”
“南疆风沙大!”镇远候火大,“父亲是为了国事劳心,才会苍老若此。”
虽然男人不重视容貌,但是英雄不能暮年,他才四十多,常年在条件艰苦的南疆,自是落下一身的毛病,心有余而力不足。
“想必皇上每日也是为国事劳心劳力吧?这说到底还是底子的问题啊。”魏衡啧啧两声,忽然巴巴地看着他。
“父亲,儿子是您亲生的吗?”
老镇远候一巴掌就拍空过去,自然是没拍到,“说什么呢你?你和你妹妹都是为父和你娘生的。”
“那就惨了,以后我怕是要像您一样,四十多就苍老成六十多了。”
老镇远候气得差点吐血,却也没心思跟他斗嘴,父子往日相处融洽,都是这般你来我往,可今天实在是愁死了,没心思。
“父亲您何必愁呢?以妹妹的性子和武功,宫里头谁能欺负得了她?皇上因着咱们侯府的功勋,想必也不会冷落她的。”魏衡语重心长地道。
“相反,妹妹嫁给那些年少气盛的男儿,两人凑在一块,妹妹的性子又鲁莽暴躁,三天两头打架那才叫你烦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