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就停在外面,东方翊先上了马车,然后伸手给暮芸汐。
暮芸汐犹豫了一下,慢慢地把手放入他的手心中,借力而上。
坐下来,东方翊一直没有松开她的手,就这样握住。
他手心有些湿润,温暖中又觉得冰凉,她的手柔软,就那样交缠握住。
危坐正襟,谁也不先动,更没说话。
心跳声,似乎比马车的声音更响。
东方翊觉得自己在衙门受了一天的折磨,脑子就没停过想起那一个吻。
东方翊当时有过无数次的冲动,要马上回韩王府找她。
他从没有过这般疯狂的念头。
即便是与他青梅竹马长大的暮梦怜,也没有过今日这般这样思念。
东方翊回想当初出征的时候,她带了暮梦怜送的荷包。
但是整整三个月,他都没有取出来看过一眼。
而今天,他看着自己的手掌,看了不下百次。
那手掌,曾经摁在了暮芸汐的胸前。
那一瞬间的爆炸,此生难忘。
而现在,这只手,牵着她的手。
东方翊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
暮芸汐也在回味着今天的事情。
但是和东方翊不一样,她在暗暗揣测,东方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忽然要亲她抱她?
是东方翊终于认命,接受了她是他妻子的事实了?
还是说一时男人的米青虫上脑?刚好她是女人,刚好在场?
又或者......又或者他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她了?
这最后一种猜测,让暮芸汐的脸顿时飞红。
东方翊眼角余光一直打量着暮芸汐,忽的见她脸红,他的心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软得近乎不可思议。
手不自觉地握紧,用劲过大,暮芸汐忍不住地呼了一声。
“对不起,弄痛你了吗?”东方翊连忙松开。
暮芸汐把手放回膝盖,微微启唇,“没关系。”
“还痛吗?”东方翊眸光灼灼。
暮芸汐摇头,“不痛了。”
“哦......”东方翊瞧了一眼她放在膝盖上的手,犹豫着要不要重新握住。
手动了好几次,最终,还是安分地放在边上。
勇气缺失,不敢再握上去。
东方翊心中烦闷,这徐骁今日赶车怎么那么平稳?
往日都颠簸得东倒西歪。
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
东方翊正腹诽,肩膀一沉。
暮芸汐忽然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静静地道:“我有点累,你让我靠一下。”
头发香味丝丝缕缕地钻入鼻中,东方翊顿时坐得脊骨挺直。
“这样,会不会更舒服点?”东方翊手自然地搭在暮芸汐的肩膀上,把她搂过来一些。
“嗯,是舒服点。”暮芸汐点头,一只手执着他身后的衣裳,大大方方的抱着他的腰,整个人埋入了他的怀中,闭上眼睛休息。
东方翊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脑子充血!
他觉得头一热,根本无法思考,直接俯头压下去,寻到了她的唇。
暮芸汐一愣,猛地睁眼开,东方翊却加重了力道。
星点之火,迅速燎原,便一发不可收拾。
这一个吻下去,两人都觉得浑身滚烫,气息急促。
暮芸汐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心跳得飞快,无意识地攀缠上他的脖子。
身子紧贴,唇被吻得生痛发烫,可不能否认,彼此很爱这种程度的亲密。
东方翊紧抱着暮芸汐不放,手慢慢地移到了前面,唇在她脸颊扫过,又扫过耳垂,他深呼吸了一口,才哑声喊道:“暮芸汐?”
“嗯。”暮芸汐脸埋在他的胸口,轻轻喘气。
东方翊又喊:“暮芸汐!”
“嗯!”
吻再压了下来,马车里,烧得层层热浪。
若不是马车抵达王府大门停了下来,只怕,东方翊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徐骁掀开帘子,看到两人的脸都是烧红的,不禁怔了一下,“有这么热吗?王妃您领口都开了。”
东方翊一怒,“该死的徐骁,转过脸去!”
徐骁这才反应过来,猛地转身,心里却噗通乱跳,王妃的脖子好白啊,还透着一层绯红......
东方翊手忙脚乱地帮暮芸汐整理好衣裳,一切看着端庄大方,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转头,恨声对徐骁道:“终日胡混,不知所谓,今晚把礼义廉耻四个字抄一千遍。”
徐骁脸一垮,委屈地不得了。
他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王妃在里头热得把领子都拉开了?
而且,又不光他一个人看见,王爷不也看了吗?
王爷自己怎么不抄?
都怪王妃。
暮芸汐接收到徐骁投过来哀怨的眸光,扑哧一声笑了,“你真是活该!”
哮天犬摇着尾巴冲出来迎接暮芸汐。
一天不见,如隔三秋,它脑袋使劲地往暮芸汐的大腿上拱。
东方翊恨不得一脚踢过去,奈何怕狗,惹不起。
徐骁灰溜溜地进了府,去账房取了文房四宝。
账房先生是徐骁的好友,听得他要一千张宣纸,眼睛都瞪大了。
“一千张?不行,你得去库房拿,问卫大人吧。”
徐骁只得去找卫宣。
卫宣刚对完这个月的账,听得徐骁要取一千张宣纸,皱眉问道:“你要这么多纸做什么?”
“卫大人,你这一次一定要帮帮我。”徐骁哭丧着脸,
“怎么了?”卫宣奇怪地问道,还没见过徐骁想哭的样子呢。
徐骁可怜兮兮道:“王爷罚我抄一千遍礼义廉耻四个字,礼仪我会写,廉耻怎么写啊?”
卫宣笑了,“廉耻你不会写是肯定的,你也没有廉耻。怎地礼仪你会写?你有礼仪吗?”
“你还拿我开涮?”徐骁气的跺脚,“我都这么惨了,你不帮我,以后也别指望我会帮你。”
卫宣反问:“你什么时候帮过我?”
“以后总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徐骁恨道。
“走吧,到库房拿纸。不过你先告诉我,你犯什么错了?为什么会被王爷罚。”
卫宣拿着钥匙带他去库房取宣纸。
徐骁边走边委屈地说:“我赶车回来,到了王府掀开帘子请王爷和王妃下马车,谁知道里头闷热。王爷和王妃都热得满头大汗,王妃的领口还拉开了,我就瞧了一眼,王爷就骂我了。”
卫宣一怔,停下了脚步,“什么?你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