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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家窑后山的密林深处,新近开辟出一块空地,经过肖鹏严格挑选的,新入伍的一批战士,每天在这里接受严格的军事训练,总教官是吴兵,肖鹏有时间也泡在这里。[燃^文^书库][].[774][buy].]而对某些新入伍的战士,肖鹏则很少光顾,这让某些新兵不平,连许放和谭洁也觉得肖鹏太过分,都是八路军战士,不该分出厚薄。
许放来到山上的时候,战士们正在练徒手格斗,几个战士在围攻吴兵,可是过了不一会,还是叫吴兵打得落花流水,一个个灰头土脸的,还有不少的人弄成了轻伤。令一伙战士在练拼刺刀,看那架势也是真刀真枪的拼杀,有几个战士手上缠着绷带,显然是在比拼中受的伤,肖鹏就站在一边,一声不响的观看着。
张庄的较量,肖鹏赢了一局,西河的抗日局面大为改观,很多村庄里的百姓,或秘密的,或公开的站在了运河支队一边,一切都向着好的方面转化。可是肖鹏的大脑十分清楚,知道这些都是暂时的,表面的,因为到目前为止,小野没有摸到他们的行动规律,根本就没有尽全力,似乎在等。他等什么?小野知道,肖鹏同样清楚,小野在等冬天的到来,到那时没有了青纱帐的掩护,运河支队就等于折断了一只翅膀。不过肖鹏决心早早把翅膀按上,所以他和谭洁商量:选择部分可靠的村子,可靠的住户,秘密的挖地道,建立堡垒户,这个工作由谭洁负责,有了退路,真到了形势危机的时刻,他们就转入地下,躲过鬼子的疯狂。再说到了冬天也不适合大部队行动,那就化整为零,留下几支精悍的小部队在地面活动,适时的去寻找空隙,有机会就捅鬼子一刀。肖鹏必须未雨绸缪,对未来斗争的严酷,提前做准备,作为一个负全责的指挥员,没有高瞻远瞩是不称职的。
看见许放上山,肖鹏靠了过去。“许大主任,练两招?”
许放皱皱眉头,一脸苦笑的说:“你这是干什么?开武术学校?瞧瞧你把战士们弄得,都成了灰耗子。”
“你心疼了?那得像鬼子打报告,告诉鬼子,让他们和我们作战时温柔一点,手下留情nAd1(”肖鹏揶揄的说。
“多下点功夫练练射击什么的,现在打仗靠飞机、大炮,谁还玩这冷兵器。”许放说。他是个心肠较软的人,看见战士们练得辛苦心里难受,就忍不住说了。
“一听这话就知道你没有和鬼子拼过刺刀,你啊!顶多算半拉架军人。”肖鹏指着他的鼻子,嘲笑地说。
“纯粹谬论,没有和鬼子拼过刺刀的多了,就不算军人?”许放不服的抻起了脖子,大声的说。
“那我问你,鬼子武器比我们好多了,为什么还要拼刺刀?你知道鬼子一个士兵拼刺刀,咱们得上去几个人对付?”
“这……”许放眼睛直了,他的确不知道。
“熊了吧!”肖鹏笑了起来。“我告诉你鬼子为什么喜欢拼刺刀,因为拼刺刀能体现一种不怕死的精神,能给对方极大的震慑。英国兵武器好吧!小鬼子刺刀一端,他们吓得尿裤子。眼下咱们这些队员拼刺刀,三个不顶鬼子一个,武器不如鬼子,拼刺刀不如鬼子,咱们怎么和鬼子作战?”
“这……咱们不是游击队么?”许放总算找到了理由,强词夺理的说,肖鹏的话让他知道,自己错了,但他还是想狡辩。
“没出息啊!你想当一辈子游击队?我可不想。我告诉你,用不了两年,我会给你弄出一支正规部队来,正经八北的八路军,敢和小鬼子打一场阵地战。”说着,肖鹏做了一个射击动作,引得远处的战士直乐,许放也笑了。
许放喜欢肖鹏的随意,洒脱,当然也佩服肖鹏的军事素养。只是到现在为止他也不知道年龄并不大的肖鹏,为什么本事那样全面,似乎没有他不会的东西。
“哎呦,差一点忘了,田亮派人捎信说,西河的鬼子指挥官换了,现在是酒井说了算。”许放说着把信掏出来,递给了肖鹏。
肖鹏飞快的接过信,匆匆的看了一眼,立刻大笑起来nAd2(“老许,机会来了,鬼子肯定是吃了**药,把这么优秀的指挥官换了,咱们这个冬天不会难过了。”
“你可别大意,听说这个酒井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许放提醒肖鹏说。“令外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告诉你,公田跑了,谭洁正在对杨万才发火呢,你用不用过去?”
“不!跑就跑了吧。你去告诉谭洁,我要立刻去西河镇,马上。”肖鹏说。
许放奇怪的看看他。“你好像并不在乎公田逃跑,这个时候你去西河镇干什么?”
“你忘了,新官上任三把火,鬼子也不例外,我要见见王繁山,第一时间知道具体情况。我估计,鬼子既然换了指挥官,说不定会有大动作,你让谭洁做好准备。”肖鹏说完急匆匆的走了,很快远处传来了战马的嘶鸣。
许放摇摇头,不知道肖鹏为什么那么急,如果是为了了解情况,派个人去就行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许放哪里知道肖鹏不仅仅是为了知道酒井要干什么,更主要的是想知道酒井这个人有什么弱点,这对他今后对酒井的判断极为重要。一个指挥员能够抓住对方领导人的弱点,攻击对方就容易多了,就像孙子兵法上说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在许放这个层次,还不能明白其中的奥妙。
肖鹏和吴兵的两匹马,在芳草凄凄的山路上,箭一般的向前跑去,肖鹏要在天黑前赶到西河镇,见到王繁山。
这时的王繁山也是心急如焚,连日来在不停的奔走,到处探听消息,因为他知道,小野的离去将使西河的一切存在着变数,他必须在第一时间把信息报告给肖鹏。今天酒井召开了上任以来的第一次高级会议,他太想知道会议的具体内容了,并在第一时间把消息传出去。根据他的判断和日伪军的调动,他怀疑这次会议和军事行动有关,这更让他心急如焚,所以天刚黑,他就来到了焦长礼家。偏偏焦长礼去了石冠中那,他只好干等,和焦长礼的媳妇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nAd3(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已经抽了半包烟,焦长礼还是不见踪影,就在他站了起来,准备向外走的时候,焦长礼回来了。
焦长礼看见王繁山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就明白了王繁山的来意,他告诉老伴沏壶茶,就把王繁山带到了书房。“等我很久了,是吧?”
“是啊,抽了半盒烟。”王繁山回答说,在真人面前最好不要说假话,他知道焦长礼看出了他的来意。
“石团长找我们哥儿几个议事,没有办法。”焦长礼带有歉意的说。看见老伴走了进来,他打住了余下的话,等老伴放下茶杯,他示意老伴把门关上,才又接着刚才的话说:“你已经猜到他找我们的目的了,我也知道你的来意,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算短了,我也侧面的了解了你的为人,我想咱们就不必遮遮掩掩的,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说到这,焦长礼打住了话头,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看王繁山的反应。见王繁山一如平常,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感到奇怪。“你好像料到我要说什么了?”
王繁山摇摇头,笑着说:“要是那样我不成神仙了,你还敢和我做朋友?不过我知道,有些话你早想问了,那就问吧,既然是好兄弟,就得敞开说。”
“好,我想不会看错你,这不仅仅是你帮过我,我也观察你很久了。我看你虽然也到赌场、妓院这些地方去,但好像不是为了玩,所以你很少下场子,那时候我就知道你和他们不是一路货。后来你和我唠嗑,总是关心军事上的事,我就知道你有背景,否则,一个经商的,有必要关心那些事情?我说的对不对?”
“很对,你的心很细。”王繁山面上带着笑回答,心里直起鸡皮疙瘩,对方一直在研究他,他还蒙在榖里,太蠢了,幸亏焦长礼没有恶意,否则后果就难说了。不知道除了焦长礼之外,还有没有人在注意他,以后的行动要加倍小心了。
“你是gongdang方面的人,一直在给他们做事?”焦长礼不再遮掩,单刀直入了,对他来说,知道这一点十分关键,因为他的路已经走到了十字路口,到了选边站队的时候了。
“你说对了一半,首先我是个中国人,不是只给gongdang做事,是给所有愿意抗日的人做事,不管他是谁,只要是抗日的,我都会尽全力帮助他。”王繁山说的很巧,既是回答了焦长礼,也是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还不可能完全信任焦长礼。
“这么说,你还不是gongdang的人?”焦长礼有些疑惑了,根据他的经验,只有加入了gongdang,才会不顾一切的为他们工作。王繁山不是gongdang,为什么要这样做。
王繁山看出了他的疑惑,为了打消他的疑虑,就他把自己从北平回来,找抗日队伍的事和他讲了,未了王繁山说:“你应该明白,我要抗日因为我是中国人,不想看到我们的国家在鬼子的铁蹄下呻吟,我不是在为某个集团服务,是在为整个中华民族服务。当时之所以找gongdang,原因只有一个:因为他们抗日。你知道,卢沟桥事变之后,国民党军队兵败如山倒,当时包括我等好多人对国民政府失去了信心,所以我只能找gongdang。”
“原来是这样,好样的,既然你只是为了抗日爱国,我就放心了。我也是中国人,虽然穿了这身皮,但我的心永远不会向着鬼子,今天就是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鬼子要扫荡了,酒井要对西河的老百姓下手,李家窑和张庄是重”然后他把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王繁山。
听焦长礼说完,王繁山感到事情紧急,不能耽搁了,必须把情报及时送出去,所以他站了起来,紧紧地握住了焦长礼的手。“谢谢你,西河的百姓不会忘了你。”
“惭愧。不过你放心,多数的皇协军不会对老百姓开枪,毕竟都是中国人,你们把注意力放在鬼子身上就行了。”焦长礼送王繁山出书房的时候,最后叮嘱他说。
王繁山又一次说了声谢谢就走了出去,他的心里在着火,时间就是生命啊!回到王府,他刚刚走进书房,小山就急匆匆的闯了进来。“少掌柜,肖队长来了。”
“在哪?”王繁山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一下子站了起来,刚才他还在想,是不是让小山连夜进山,肖鹏就来了,真是雪中送炭啊!“快带我去。”
“在镇外的悦来旅馆。天黑了,没有通行证出不去啊。”小山说。
“笨啊,咱们的车不就是通行证。”王繁山说。
小山使劲的拍了一下脑袋,兴高采烈的出去了。在西河镇,拥有私家车的,一共就那么几家,岗哨们早就熟悉了车牌号,王府的车除了特殊情况,谁会阻拦?王繁山的车很快发动了,眨眼间冲出了镇子,片刻功夫就到了骡马大集中的悦来客栈。
肖鹏也等得心急火燎,心烦的在和吴兵下象棋,但是吴兵的棋术实在太臭,让他车马炮了,他还是赢不了肖鹏。下棋讲的是棋逢对手,和这样的对手下棋,就和对驴弹琴差不多,气得肖鹏一脸苦笑,幸亏这时王繁山到了。
“好啊!你个王家大少爷,架子蛮大,本队长亲自驾临,你迟迟不到,该当何罪?认打认罚?”
看见肖鹏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小山和吴兵都捂住了嘴,知道肖鹏又起坏心了,要敲诈王繁山。
王繁山也故意装出一副苦瓜脸,头低着。“小人自知罪孽深重,不敢请求队长大人饶恕,甘愿认罚,请队长大人看看,这个罚款可够?”说完他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两条香烟递到了肖鹏面前。
肖鹏接过一看,是他爱抽的牌子,哈哈大笑起来。“知我者,王老弟也。”
“你这个馋猫,以后小心了,真要是得罪了我,我就断了你的口粮,让你哭都没处哭去。”王繁山说完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指着肖鹏的鼻子说。
“小人不敢了,还请王大掌柜手下留情。”肖鹏说着做了个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手可没老实,三下五除二的撕开了一包烟,像个烟鬼似的抽了起来。
“哎,有辱斯文。”王繁山故做遗憾的摇摇头。“运河支队挑选了你这个烟鬼做当家的,有热闹看了。”
两个人就你一句,我一句的斗了半天嘴,然后才入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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