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的地面由玉砖铺就两边的立着半人高的狻猊兽金炉,静静吞吐着龙涎香。
“太子。”皇帝合上奏折,淡淡道,“如此大费周章为的是什么人?”
景溯沉默片刻弯唇笑了笑:“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只是儿臣宫内的一名逃妾。”
“女人?”皇帝皱了皱眉,“你何时竟也被女色所惑简直胡闹。”
皇帝话里带着轻斥的意味但双眼却审视着立在面前的太子似乎在辨别他话里的真伪。
“难得遇见一个中意的不过罢了是儿臣一时鲁莽,叫陛下忧心了。”
景溯轻轻一哂躬身请罪皇帝瞧了他半晌挥了挥手。
“也罢,你知道错了便好。”皇帝说“朕不降罚只待你回了东宫,好生反省便是。”
书案上的奏折堆积如山,里头有不少皆是弹劾太子耽于美色、在城中大肆搜捕的折子,不过皇帝却并未提起,也未施以什么惩戒似乎对太子颇为纵容。
这自然不是出于什么父子亲情景溯心里清楚得很。
明面上是优待实为“捧杀”。
这天下还是皇帝的天下然而鲜有人知,内宫和朝政的大半势力,实则悄悄掌握在太子景溯的手里。
内监恭恭敬敬地将景溯送出御书房此人亦是他所安插在皇帝身边的暗桩之一,内监将袖中的纸条悄悄递交给景溯后,便躬身离去。
景溯表面上也是毫无异样,只是绕道往宫里的西北面去,立在春池边,将手里的字条匆匆一览,随后撕碎,如雪般纷纷扬扬地洒落进水里。
皇帝竟是与北梁暗中定协,借由北梁的势力,来对付太子与外戚沈家。
有趣。
他心中冷冷,然而脸上却仍挂着春风化雨般的微笑。
有宫婢抱着梅花枝经过,见到景溯急忙弯身施礼,景溯和气地抬了抬手,免去她们的礼节,两名宫婢皆脸色微红,走远了可以听见细细碎碎的讨论声,似乎是对偶遇太子而兴奋。
杏袍青冠,正当绮年玉貌,举手投足间又是那般的温柔谦和、高贵风雅,很难不让女子心折。
不过无人能窥见他心底的冰冷与躁郁。
景溯看着两名宫婢往宫池对面的小楼走去,眸色微微泛凉,那里是摘星楼,宸贵妃所居的地方。
宸贵妃宠冠六宫十数年,她最喜爱的梅花也因此遍布宫墙内各个角落,如今正是二月初,正是冰雪初融、梅花盛放的景象,暗香疏影横斜交错,清凌凌地开放于枝头,尤其以摘星楼的四周为盛。
景溯不喜梅花,这花开得再好,也只是乱纷纷惹他不虞。
他漫不经心地扫过,忽见角落里有几株杏树,枝头上没开花,只有新叶里夹杂着几枚花骨朵,粉嫩嫩的,尚未开放。
景溯凝眸瞧着,神色有些怔忡。
杏花开得如此遮掩,十多年前却不是这样那是他母后最喜爱的花。
沈皇后还在时,每逢初春,阖宫上(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