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赫回来之后,心里也一直担心着,因为高俅这个人不好惹,给苏萦做碗面后,庞赫开始思索起来。
苏萦看出庞赫有心事,问庞赫:“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跟你去太尉府有关?你别说,刚刚那个女的真的让人讨厌。”
庞赫嘘了一口气:“各为其主罢了,谁又愿意怎么做呢?这一切都是高俅安排的,她只不过手下罢了。”
“高俅怎么了,他想要做什么?”
“想控制我呗,还好我装醉,不然我还得待在那里,真是度日如年啊,我从来没有感觉这样过。这我才真正体会到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生和死就在一瞬间。而且被牢牢掌控,被人就像捏在手里的蚂蚁,只看人心情。”庞赫感叹着这生死间。
门外好像有人敲门,庞赫有点担心,怕是太尉府的人,于是马上躲进房里在窗的缝隙中看着,叫苏萦前去开门。门开了,走进的是周侗,这才让庞赫舒了一口气。
周侗见苏萦马上关门,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苏萦道:“夫君被召去太尉府,装醉以后才回来,所以有点担心。”
“哦,我也刚刚知道赫儿被召进太尉府,所以立马赶过来看下,我们先进屋再说吧!”
“嗯,师傅他就在屋里。”
庞赫见师傅过来,忙出门欢迎,被师傅叫住:“徒儿,我们先进屋,屋里谈!”
等周侗刚刚进屋关上门,庞赫就迫不及待的说道:“师傅,今天太尉高俅召见我,想让我做他眼线,还让我担任什么‘禁军巡查使’。”
“那你怎么看?”周侗问道。
苏萦进屋,看两人聊了起来,对庞赫和周侗说道:“师傅、夫君,我去沏茶。”说完,走出屋,去拿了茶水。
庞赫说道:“我认为他是为了拉拢我为他办事,还有就是分化我们,可是我有一点不明白,禁军已经归他管,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周侗道:“徒儿,你有所不了解,朝廷上的事情,往往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就像我跟太尉的关系,表面上很不错,但其实,他不希望我做这个小小的教头。因为我曾有过救驾的功劳,所以,这是他忌惮的,表面上也一直对我客客气气。但暗地里,我很清楚,也安插眼线在禁军中,时刻观察我,一旦我出现什么差错,便会在皇上面前弹劾我。”
庞赫继续问:“既然已经有眼线,为何还要拉拢我呢?这样不是多余么,这着实令人费解,难道就因为,我和师傅走的近么?”
周侗苦笑道:“你竟然知道这是分化,你就应该知道在禁军中也是分为几派势力,他给你安排这个职位,就好像在水中丢下一块石头,这样就激起了不小的水花,自然就能看清多少人站在他这边,又有多少人站在他的对面。这我还没想到他会出这一招,可谓是一箭双雕啊。”
庞赫道:“难怪他会说明天要当众宣读,这招棋下的确实高明,不愧是高俅。”
这时候,苏萦回来了,端着盘子,盘子上沏好的茶和两个杯子。周侗示意苏萦也坐下:“你也坐吧!”
苏萦点了点头,在庞赫的身边坐下。
周侗深思了下道:“其实也没有必要担心什么,至少为师还是在禁军里能吃的开的,既然你是我徒弟,我相信太尉不会对你怎样,毕竟他还要估计皇上的面子。”
庞赫道:“我觉得没这么简单,以他的心机,断不会如此简单的走过场。”
苏萦听了,因为知道《水浒》,加上刚刚的玉茗,自然不会对高俅有好感,表示非常赞同庞赫:“我跟夫君想的一样,高太尉不会这么简单,能够做皇上身边的宠臣的一定是不同于一般人那么简单。”
周侗听了,又陷入沉思。
庞赫见周侗在担心着,道:“不过,至少目前来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他想要分化,那么只要我们师徒齐心协力,那么他就一定不会得逞。如果他还有什么招,我相信我们也一定能克服。”
周侗和苏萦都点头。
庞赫继续说道:“现在我担心的是师傅您,皇上是您的护身符,同样因为救驾这件事,让您更加容易收他们排挤和挤兑。包括我现在这件事情,从表面上看是针对我,但深入一点,其实就是针对您,我可以明哲保身,但您不能,因为有救驾这块招牌,除非把他废掉,否则您就高人一等,这是他们所不能容忍的。”
苏萦听了,觉得很有道理,表示很担心:“夫君,你说的有道理,从种种迹象表面,一个位高权重的断不会去顾虑一个将要进入禁军的小兵,也不会去排挤一个小小的教头,除非他身上有其他人没有,想要的。救驾是一件很大的功劳,一直保护着师傅,这也让这个光环显得格外耀眼。”
周侗心里其实是知道是针对自己的,听庞赫和苏萦这么一说,想想也确实如此。在刚刚做教头的时候,从来没有发生后被谁针对,几乎是可有可无的角色。可自从救驾之后,先不说连功劳都被压了,更是成为眼中钉,生怕自己能够再此基础上能更进一步,进而取得兵权。所以才经常安排琐事,这次让自己的徒弟到处奔波,连一些鸡毛小事也要自己安排。以往,哪里轮得到禁军,也从来没有说让禁军出城维护下治安和控制疫病,回来之后还百般刁难。救驾这个光环,是利好也是一些人的眼中钉。可要怎么做才能不被针对呢?救驾已经成了事实,不可改变,倘若自己犯错误,那肯定是会被夸大,到时候身陷囹圄也不一定。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周侗没有这么说,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担心,那么庞赫肯定会担心,他是个聪明的人,或许知道自己会说谎话,还是说句善意的谎言,可能庞赫一时之间相信呢?
于是周侗不紧不慢的说道:“没事的,哪有这么严重,我在禁军这么久了,师傅不会有什么事的。至于你们说的,那都是朝廷和官场上的事,勾心斗角很正常,以后你们也要小心呐!好了时间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师傅,等等,您上次不是说下次会在这里吃饭么,既然来了,那就在这里吃吧,这里粗茶淡饭,还望师傅不嫌弃。”
庞赫道。
苏萦也忙接上:“是啊,师傅,在这吃顿饭再走吧,您都好几天没来了,既然来了就吃顿饭,叙叙旧,我和夫君都有很多的话想跟您说。”
周侗见两人如此挽留,只好留下来:“好吧,那我就留下来,我也确实有几天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