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赌服输。
赌约便是让江羡把当日做的事情再重新做一遍。
谢睿并不知晓当日花费了万两银子的人就是他的皇兄,倘若知道,给十个胆子也不敢这样打趣。
谢睿后来还旁敲侧击问了几句,怎奈徐妈妈也没见过进了厢房内的就是谢九渊,所以徐妈妈也不清楚到底是何人。
如今谢睿赢下此局,也就代表江羡要当着怡红院姑娘们以及其他客人的面。
扯开衣服,锁骨盛酒。
但凡谢九渊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在意江羡,便不会叫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事。
很快,一壶酒取来。
江羡也和当日一样,很自然的将酒杯给一一扣上。
喝酒不用酒杯?
一旁人看着江羡的动作,都是有些不解。
谢睿也多少猜到了一些,但即便是谢睿,也只是在书中瞧见过。
平日里也没玩过这种花样。
这个南梁太子……太会了。
江羡手慢慢落在自己腰间,松开了一些腰间系带,而后又抬起手臂,缓缓扯开了肩膀处的衣襟。
白皙分明的锁骨,单单瞧一眼便会觉得无比心动。
旁边的一些姑娘们虽说是青楼女子,但是看到这一幕,不少人也直接拿起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唇。
为江羡的动作而惊叹。
“江公子该不会……该不会是想,用锁骨盛酒吧?”
“先前只是听说过,但还无人敢试,没想到江公子竟然能做到!”
怡红院花魁柳烟儿也默默攥紧了拳,看着不远处的江羡。
她试过,但是若想做到诱人,动作不僵硬,还能保持着稳定,锁骨中的酒不溢出,是有些难的。
倘若面目狰狞,小心翼翼。
锁骨盛酒也就失去了它的意义,甚至还会让人看起来觉得很无趣。
只见江羡将衣服扯开,拿起了放在桌上的酒壶。
果然是锁骨盛酒。
厅内的人顿时唏嘘不已,眨也不眨的盯着江羡所在的位置。
这是什么视觉盛宴。
能够瞧见这一幕,此生无憾了!!
谢九渊眸光变得越来越深邃,就这么看着江羡抬起手臂,将壶口对准了自己的锁骨处。
当日的那一幕重新映入眼帘。
在酒水倒下的前一秒,砰的一声——
从远处不知飞来了一个什么东西,稳准狠的砸中了酒壶正中心,壶直接破碎掉,酒也洒在了地上。
甚至有一些酒也溅在了江羡身上。
一地的碎片,还显得有些凌乱。
江羡唇角微微扬起,心里已然有了底气。
倘若帝王无情,大可以任由他继续下去,一个敌国俘虏而已,怎么‘作践’自己都无所谓。
可偏偏,谢九渊拦了。
江羡还故作不解,“怎么碎了?既然这样,倒不如以茶代酒?”
说罢,江羡还准备拿起桌上一旁的茶杯。
刚刚碰到茶杯。
砰的一声。
又碎了。
这时候大家也心知肚明,是有人故意为之。
谢睿还有些不悦,“有病是吗?”
楼上的张总管身子一颤,往前走了两步。
谢睿抬头就看到皇兄身边的大总管。
默默骂了句脏话,然后灰溜溜的从一旁上楼。
完了完了皇兄来了,他死定了!
“睿王爷不看了么?”
“都散了散了,看什么看!”
江羡也跟着抬头,看不见人,只能瞧见一些深色的衣角,但仍然能感受到从楼上传来的炙热的眼神。
江羡缓慢的将自己衣襟整理好,而后回了自己所住的厢房。
几个姑娘都巴巴的跟着江羡,想问他是不是准备锁骨盛酒。
看到江羡笑了,这些姑娘们眼底完全是掩饰不住的渴望。
渴望得到他。
就这么被簇拥着回了江羡的厢房,这一幕从头到尾都被谢九渊看到了。
谢九渊本不该生出其他心思,到底是敌国太子。
可谢九渊也不得不承认,江羡的存在扰乱了很多他原本的安排,也影响了自己的情绪。
二楼并无他人。
谢睿上来后就压低了嗓音,“皇兄怎么来了?”
谢九渊冷冷瞥了眼,“玩的开心么?”
谢睿后背一凉,太可怕了,语气都有些小颤抖,“还,还可以……”
谢九渊鲜少会开口罚谢睿,今日却破了例,冷声道:“禁足半月,不得踏出宫门一步。”
谢睿人傻了,“啊?”
还没来得及问,谢九渊就直接起身离开了。
留下一脸懵的谢睿。
以前也不是没来玩过啊,怎么忽然今日还要罚禁闭?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用皇兄来当挡箭牌,皇兄生气了?
谢睿怎么都没想到,被罚禁闭的真实原因,其实是江羡。
怡红院也开了门,不少客人都来了,这些姑娘们也不好一直跟江羡闲聊,一个个都依依不舍的离开。
她们前脚刚走,下一秒,房门就被推开了。
“怎么,还舍不得我呢?”
谢九渊脸色越来越沉,看向江羡的目光也变得凌冽许多。
这几日压在心底深处不愿承认的情绪,都被江羡这句话给击溃。
谢九渊倒是因此念念不忘,日有所思。
可江羡看似却丝毫不在意,同怡红院其他姑娘们相谈甚欢。
江羡没听到回应,就回头看了眼,面上稍稍有些意外,“陛下?”
演技实在太好,眼底的疑惑很明显。
谢九渊嗤笑一声,“南梁太子勾.引人的手段倒是多。”
江羡看着面前这个口是心非的陛下,其实心里多少有那么一些‘快感’在的。
前几个位面的故事开始大都是建立在一见钟情的基础上。
这个位面,给江羡很强的想要征服他的欲望。
想征服他。
想攻略他。
想让他为自己臣服。
“陛下送我来这儿,不就是想看这一幕吗?”
否则,为何平白无故要把一个要处死的人给送到青楼烟花之地?
不就是想看他狼狈的一面吗?
江羡这句话也是直接抓住了问题关键。
谢九渊看着他眼底明显的笑意,脑海中一个强烈的念头慢慢变得深刻。
谢九渊盯着他,“再倒一次。”
江羡并未反应过来,“什么?”
谢九渊语气很沉,“酒。”
江羡站起身,慢慢走到谢九渊面前,“可以,所以陛下给我什么?”
谢九渊语气冷硬,“将死之人,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江羡轻笑,“都要死了,我又怕什么呢?”
谢九渊与他对视,似乎想要从中看到一些他内心的真实情绪。
但,什么都判断不出。
看到的只是他勾魂摄魄的一双眼眸。
撩人的妖.精。
江羡一边说,一边靠近谢九渊,“上次说的话还算数,陛下若留我在身边,不管是倒酒还是喂酒,还是……”
江羡开口时呼吸温热,声音很轻,“陛下都会很欢喜的。”
谢九渊直接握着了江羡的手臂,而后极其霸道的推着人往后退,一直到把他困在床边和自己中间才停下。
江羡双手都被谢九渊给握着,举在头顶,两个人之间也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
谢九渊盯着他,“是么?如何让朕欢喜?”
江羡轻轻笑了下,然后直接仰头,亲在了谢九渊的薄唇上。
“这样。”
“还有……”
江羡故意拉长了语气,然后又亲了上去。
这回不是蜻蜓点水那样亲一下就离开,反倒是尝试着往里攻入,吻的有点深。
吻毕,二人呼吸都比最开始要沉重一些。
江羡眼尾泛着些许红色,“这样,欢喜么?”
眼前的他和梦中的他渐渐重合,模样、语气、甚至眼神,几乎都一模一样。
他就是这般撩人的性子。
谢九渊握着江羡的手腕越来越紧,到底是把人给抵在怀中,低头吻了上去。
江羡低低吟了一声。
不知轻重的皇帝!
难不成先前没吻过么?第一次亲?
想到这儿,江羡情绪也好了不少,慢慢配合着谢九渊,给他回应。
厢房内气氛变得愈发火热。
谢九渊第一回失控,不曾想还是栽在了一个敌国太子身上。
渐渐地,不知道怎么就滚到了床上去。
谢九渊手就附在江羡的腰间。
这回不是梦,实打实的抱到了。
和梦中所想一模一样。
江羡也不知道明明之前还那么冷硬的陛下怎么忽然就变得热情起来。
正事要紧,所以江羡很快就从想要继续沉沦的情绪中抽离。
在换气呼吸的间隙,江羡偏头,躲掉了谢九渊的吻,开口问,“陛下是答应了么?”
谢九渊并未应声,只是看着他被吻得有些泛红的双唇。
更显得盈盈欲滴,让人忍不住想要一尝香甜。
江羡伸手捏了下谢九渊的腰间,“嗯?答应了么?”
谢九渊自己都并未察觉到,跟江羡讲话的语气比起先前,已经变得柔和许多。
但依然是很无情,“朕何时答应了?”
江羡:“……”
江羡面上笑意顿时消散,推搡着谢九渊,也学着他语气冷声说,“起来,别亲。”
“一个将死之人,陛下还搂在怀里亲来亲去,不晦气吗!”
“陛下最好离的远远地,让我自生自灭。”
谢九渊也不离开,但也任由江羡就这么推着他。
自从见面来,江羡似乎都是势在必得,一会儿说着只一眼就会爱上他,一会儿又笃定了不会取他性命。
谢九渊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江羡。
谈不上是撒娇。
像是在生气,但是是他毫不掩饰的真实情绪。
不管江羡怎么推,谢九渊就是不移开,目光还紧紧落在江羡身上。
“这就气急败坏了?”
“南梁太子,也不过如此。”
江羡直接停下推他的动作,而后直接张口,咬了谢九渊一下。
挺狠的。
差一点就要见血了。
谢九渊轻轻吸了一口气,紧蹙着眉,看着身下这个不知死活的人。
还无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
江羡是第一个。
江羡咬他一方面是发泄,另一方面是也变相的让谢九渊记住他。
最好记得再深刻一点。
江羡目光黏在谢九渊身上,声音很低:“陛下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要留就点点头,要杀就快点杀。”
“嘴上说着要杀了我,如今却抱着我在这儿卿卿我我,不知道北冥的大臣知道此事,会是什么想法?”
没等谢九渊开口,门外就传来了张总管的声音。
“爷,有要紧事要汇报。”
谢九渊眉目又变得严肃,而后就准备要从江羡身上起来。
江羡却不想他这么轻轻松松就离开,双臂搂住了谢九渊的脖颈往下压。
然后在他的脖颈处轻轻亲了下。
动作很轻,但也留下了一个小小痕迹。
亲完之后,江羡还躺在床榻上,“嗯,走吧。”
这样就像是江羡点头后,才把人给放走的。
谢九渊又何尝不清楚,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后便起身离开。
江羡躺在床榻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谢九渊在整理衣襟。
在谢九渊开的那一刻,江羡却喊住了他,“陛下。”
江羡眸中含着笑意,“明明心心念念却又不能得偿所愿,陛下这个皇帝做的还有什么意思?”
激将法。
张总管就站在门边,听到这话,腿都吓软了。
这南梁太子还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倘若是朝廷上某位大臣敢说这种话,早就拖下去处死了。
可没想到,陛下却好似半点都不在意。
回宫途中。
谢九渊忽然间开口,“把人带回宫,安置在承心殿。”
承乾殿是谢九渊所在的宫殿,承心殿就在承乾殿附近。
“陛下的意思是要留下南梁太子的性命么?此事若传了出去……恐怕会引起非议。”
“朕说了要留他的命么?”谢九渊语气很淡。
让他进宫,并不等于他的命就能留下了。
张总管连忙应下,“是,老奴这就去安排。”
“找几个嘴巴严实的人去守着,此事谁敢传出去,诛九族。”
“是,陛下。”
谢九渊微微垂下眼眸,脖颈处似乎还残留着一些他亲上去时候的触感。
让人无法忽略。
——oo——
江羡本以为还要等一段时间,起码是已经确定陛下将他放在了心上,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当天晚上他就离开了怡红院,入宫。
被安置在一处看着朝向很好的宫殿,但里里外外都有人把守着,许是担心他耍花招逃跑。
看似只是换了一个地方被关押,但实则,是关系的更进一步。
在宫里的话,见面、谈话、做事
不就更方便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