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惊慌中格瑞丝向阿若德靠近过来,帐篷中阴暗的光线使得阿若德感到这北欧维京武士少女的压迫感,正当他准备扯开喉咙叫喊的时候,格瑞丝却蹲了下来凝视着阿若德的面孔,这奇怪的举动倒是使得阿若德不敢轻举妄动,两人就这样僵持了片刻,格瑞丝倒是首先出声道。
“你,哭过了?”
“什么?”阿若德伸出手果然在脸颊上摸到了冰凉的水珠,自己竟然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哭泣起来,这要是让其他看见还不知道会闹起来怎样的风波。
“男人流血我见得多了,可是流泪倒是很少见,怎么战争让你做恶梦了吗?”格瑞丝向阿若德询问道,脸上带着一丝丝的捉弄笑容。
“是做了噩梦,不过是其他事情,哈伦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这时候,小侍从哈伦走了进来将几根蜡烛点燃,点燃的蜡烛放在了一个行李箱子上,阿若德借着亮光站起身来,对格瑞丝询问道,而哈伦在放好了蜡烛之后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被阿若德叫住了。`
“已经晚上了伯爵大人。”哈伦连忙站住脚步,对阿若德回答道。
“都结束了吗?”阿若德想了想,他有些不敢面对那样的一副惨景,于是对在外把守了解情况的哈伦询问道。
“是的伯爵大人,埃布尔公爵大人和封臣们的军队已经完全占领了村庄,反抗者已经全部被处死了,听说魏玛伯爵获得不少的皮毛战利品。”哈伦看了一眼帐篷外,小心翼翼的对阿若德说道,其实这本来应该是一个欢呼的时刻,就算是成功攻克一座维京人的小村落,对于梅森人来说也是一个颇为人鼓舞的事情,只是阿若德低沉的情绪让梅克伦堡军队都保持了沉默。
“是吗?都结束了。”阿若德心想自己总算不用面对那可怕的景象了,可就在此时格瑞丝却弯下腰,将自己的脸几乎贴在阿若德的面前。
“格瑞丝你做什么?你怎么进到我的帐篷中的。”阿若德吓了一跳,自己差点忘记了这个北欧少女的存在,连忙站起身躲避开来。
“你好像一脸轻松的样子?”格瑞丝用手指玩弄着自己的辫子的末梢,歪着脑袋看着阿若德,好像饶有兴趣的摸样。
“轻松,那也是因为刚刚打了胜仗的缘故,呃。”阿若德连忙解释道,不过立即想起来他们进攻的可是同格瑞丝同民族的维堪的维京人,于是有些尴尬的将后面的话收了回去。
“怎么了?我在后面看了,在埃布尔公爵束手无策的时候,就数你的军队打的最好,不过说起来这个维京部族的首领还真是大胆,怎么以前在巴努克的宫廷中没有见过,真是太奇怪了。”格瑞丝对阿若德的这一场应对夜袭,出人意料的评头论足起来,这倒是让阿若德目瞪口呆起来。
“你,你不气恼吗?”阿若德好奇的询问道。
“气恼?为何要气恼。”格瑞丝的秀眉皱了皱,似乎有些不明白阿若德为何有这样的问题,难道阿若德以为她和这些敌人有勾结吗?想到这里不由的有些气愤。
“他们可是和你一样是维京人呀。”阿若德对格瑞丝说道。
“那又如何,又不是我的族人,我有什么好气恼的,他们现在只是敌人而已。”格瑞丝对阿若德说道,而这才是这个时代正常的思维方式,就算是同一个范畴的维堪的维京人,但是只认同自己部族的人,对于其他部族的维京人就好像后世的外国人一般,根本没有任何的认同感。
“呵呵,原来是这样。”阿若德微微楞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思维方式是近代国家的方式,倒是对于格瑞丝等为自己服务的维京武士多虑了。
“你不打算出去看看鼓舞一下自己的士兵们吗?”格瑞丝紧接着对阿若德说道。
“唔?”阿若德本能的想要拒绝,可是却已经被格瑞丝拉起来,一把推出了帐篷外,此时在帐篷外聚集着德意志佣兵团的军士长和副团长约翰伯格,他们本来正在小声的交谈着什么,可是看见阿若德走出了帐篷外,他们急忙站直了整齐的排列着队伍,就好像平日里的训练一般。
“伯爵大人。”约翰伯格等人的脸上都露出担忧的神色,看得出来阿若德在攻击开始前便返回自己的帐篷中,在帐篷中呆了一整天没出来,这些军官们都十分担心阿若德的安危。
“阿若德,你的手下都很忠诚,如果你这个统帅不能表现的坚强的话,那么肯定会害死自己的手下的。”格瑞丝在阿若德的身后小声的说道,让自己的奴隶提醒确实很奇怪,不过格瑞丝所提醒的正是时候,阿若德心中惊醒过来,是呀,自己是在黑暗的中世纪,这是一个软弱便会被消灭的时代,并且这个时代还会持续数百年,为了自己这些忠诚的手下,为了梅克伦堡城堡中的新婚妻子乔茜,还有温德尔家族,他必须坚强起来将心肠变硬。
“让大家担心了,我没有事情,今天是一个好日子,我们赢得了胜利,把酒拿出来好好庆祝一番吧。”阿若德高举起自己的手,对德意志佣兵团的军官和士兵们高声说道。
“哦呜~~~,感谢伯爵大人。”阿若德的提议得到了军官和士兵们的一致拥护,虽然说德意志佣兵团的士兵们是经过了严格训练,在纪律和士气方面在这个时代中无可比拟,但是如果不在战争之后加以舒缓的话,积累的负面情绪恐怕也会给日后带来不利的因素,所以饮酒作乐也是为了释放时刻面对战场死亡压力的一种方法。
第二天的清晨,在已经被攻破的此处的木栅栏的缺口处,阿若德骑着马直带领着小侍从哈伦和罗恩爵士一起进入村落,被撞开的木栅栏缺口如同老人掉了的门牙,而在靠近木栅栏处的几座建筑被烧毁,原本抵御敌人的木门上一名手持着战斧的盾女被长剑钉在了上面,阿若德在骑马经过抬起头的时候,看见木栅栏上面的箭楼处一个维京武士挂在边上,在地上遗留着一把维京人长弓,看来是被杀死后掉了下来的。
“这就是战败后的惨状吗?”当阿若德过村落泥泞小路的时候,他看见地上四散的尸体和凝固的血液,路旁建筑的门都敞开着,看起来是被强行打开的,偶尔从里面可以看见有人扑倒在内,一下财物被洗劫一空,而顺着小路向上走去到达维京武士首领的屋宅,有几名随军宫廷牧师正在指挥着人把尸体扔到里面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腐败的味道,使得阿若德不得不将自己的衣领子拉上来堵住口鼻。
“伯爵大人请不要在过去了。”罗恩爵士伸手拦住阿若德的去路,他只得维京武士首领的屋宅是维京人抵抗最激烈的地方,里面躲避的妇孺全部被杀死,现在这座村落中曾经最重要的木头建筑,此时不过是被抛弃尸体的地方。
“我们走吧。”阿若德叹了一口气,虽然是敌人可是如此惨剧实在是不忍心直视,于是阿若德拨转马头离开了这片地方,在将村落中的食物搜刮一空之后,梅森公国的军队排列着整齐的长蛇阵,顺着道路继续前进,在他们的身后这座村落响起了噼噼啪啪的声音,不一会儿上空冒起了浓浓的黑烟。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