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下午有事,晚上正要写,电脑出问题了,总算发了出来。
王桥在人群中找到杨宗明,寻了一个阴凉处,先发了枝烟给杨宗明,道:“杨社长,我们再聊几句?”
杨宗明望着乐彬等人所有方向,道:“你们来这么多人,还有公安,肯定要硬干,还有什么聊的。”
王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如果不进场,城里垃圾怎么办?”
杨宗明道:“那是你们的事情,和我们没有关系。老百姓闻到臭,就要闹,我有什么法子。”
王桥劝道:“这样顶牛不是办法,总得退一步。你是老社长,比我更清楚继续顶是什么后果,最终是社里的人吃亏。县政府马上准备修焚烧炉,这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事情。”
杨宗明道:“我们信了很多次,再信就是傻瓜。”
王桥道:“不管你们信不信,这事必须两边退一步,否则成了死局。”
杨宗明抬头看着情绪激动的村民,没有言语,使劲抽烟。
王桥道:“杨社长,你好好想想,总不能让村民吃眼前亏。”
杨宗明对村民想要通过堵路获取搬迁费的心态了解得很清楚,知道轻易退缩后会惹到部分村民不满意,闷了一会,道:“要弄就弄,我反正不想当社会了,大不了拍屁股走人。”
对峙到中午,垃圾车流下的污水在太阳暴晒下迅速发生异变,蛆虫就如来自外星异种,从无到有。从有到四处乱爬。
防暴大队到来后,满头大汗的乐彬把刘友树叫到身边。道:“你悄悄地到阳和场镇上安排几桌午餐,防暴大队是帮我们的。午饭是跑不掉的。”然后又把王桥叫到身边:“你再宣传一次,如果不行,就发出强制进场命令。”
王桥提着喇叭站在比公路略高的边坡上,道:“各位乡亲,阳和垃圾场是经过国家同意的正规垃圾场,是昌东县唯一的垃圾场。你们堵了路,垃圾场不能正常经营,这是扰乱社会秩序的行为。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依法反映,现在请立刻离开公路。让垃圾车通行,如果不离开,我们将强制进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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喇叭声响,村民全部聚在公路中间。他们看着不远处正在集结的防暴警察,紧紧靠在一起。
王桥重新讲了一遍,见村民不散开,于是大声宣布:“现在强制进场。”
听到王桥发出“强制进场”命令以后,乔勇跑来跑去指挥环卫车辆。十几台垃圾车同时发出轰鸣声,公路上烟尘迷漫。
防暴队员分成两排。提着盾牌,整齐地向人群插入。原本密集的人群被轻易分开,被挤到公路两侧。
自从警察出现以后,光头杨少兵和身强力壮的男村民就离开公路。再远处旁观。堵路的全是老年人、妇女和儿童。他们被防暴队员挤到公路边,一边骂,一边用力去推盾牌。
盾牌被年轻队员握着。形成一条防线,将堵路村民拦在公路外面。
一些警察开始布置警戒线。
防暴大队的头头找到乐彬。道:“队员排了人墙,你们的人也不要闲着。在警戒线外做思想工作,以免事态扩大。”
乐彬就将此任务交给了王桥。
在王桥指指下,城管委工作人员来到警戒线外,也排成人墙,阻挡村民再次进入公路。老年人、妇女不停地冲撞警戒线,有几个妇女冲破了监察队员,随即被拿着盾牌的防暴警察牢牢挡住。
镇干部散布在最外围,劝阻相熟村民。
在这个过程中,拉人以及推搡无法避免。几个站在外围的妇女拼命地喊:“黑帮打人了、黑帮打人了。”
王桥提着小喇叭站在场外,密切关注着现场的情况。光头杨少兵怒气冲冲走到他面前,指着其鼻子道:“你们太过份了,讲不通道理就打人。”
王桥用手臂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县城有十几万人,如果因为垃圾在城里堆积引起瘟疫,谁能负担,我今天必须当这个恶人。等垃圾车通过后,还要找大家商量如何加强管理。”
杨少兵骂道:“商量个几巴,我们要搬走,垃圾场这个样子,一辈子搞不好。”
他伸出的手指几乎就要要碰到王桥的鼻子,王桥伸手拦开,道:“你把手拿开,有话好好说。”
垃圾场如果搬迁,杨少兵将白拿到几十万,因此,他对堵路最为积极,眼见着垃圾车入场,暴跳如雷,道:“你好几巴恶,信不信我找人弄你。”
王桥冷冷地看了杨少兵一眼,没有再理睬他。
杨少兵被王桥凶狠的眼光刺了一眼,居然觉得有些怕。
垃圾车发动起来,一辆接一辆地进入垃圾场。村民三三两两地坐在道路两旁,冷眼看着垃圾车行进。
垃圾车进入垃圾场后排起长龙,依次在倾倒点往下卸垃圾。卸掉垃圾以后,垃圾车陆续离开垃圾场。
垃圾车离场后,村民们堵路就没有了意义,全部回家,走得一个不剩。
乐彬这才松了一口气,道:“王主任,我们到镇上吃饭,安排下午和晚上的事情。”
在公路上站了几个小时的干部们饿得前胸贴后背,环保局和建委的干部没有到阳和镇吃饭,直接坐车回城。阳和镇的干部则全部回机关食堂就餐。防暴队员和城管委工作人员在阳和镇最大馆子坐了六桌。
乐彬、王桥、刘友树、乔勇四个人单独找了另一个饭馆,炒了爆炒双脆、回锅肉,煮了一盆碗豆尖汤,四人分了一瓶昌东高梁酒,边吃边商量工作。
乐彬道:“王主任,垃圾每时每刻都在产生。当天的垃圾不及时清运,旧的未去新的又来。只会在街上越堆越多。今天下午和晚上必须加班清运,如果明天街上有大堆垃圾。我们无法给吉书记交待。”
王桥敏感地注意到乐彬这一次称呼将“小王主任”变成为“王主任”。他在山上跑了两天,对山上的道路、地形以及村民的脾气都有一定了解,道:“进场公路两旁是山坡,刚才村民放出话来,晚上如果有垃圾车进来,他们就要砸石块。我建议晚上不要清运,下午加班运,然后明天早上五点钟开始往山上拉。”
乐彬眼光望向乔勇。
乔勇道:“王主任考虑得很周全,晚上不能上山。车被砸坏了是小事,把人砸坏了才是大事。”
乐彬接受了两人意见:“大家辛苦一些,下午争取多运点,明天凌晨五点准时往山上运。我给蒋大兵打个电话,讲一下我们的安排。如果明天有啥事,事先不通报,他又有理由唧唧歪歪。”
蒋大兵接到电话时已经回到县城,正在老肥肠火锅鱼喝酒。接完电话,他对同桌的几人道:“乐彬打来的电话。他们明天早上五点钟就要开始运垃圾,让镇里出人帮他扎场子。”
牛清德与乐彬关系一般,没有深交亦没有深仇,他最恨的人是王桥。骂道:“王桥这个龟儿子居然能当副主任,老天真不长眼睛。我这人喜欢交朋友,这么多年没有啥死对头。唯一死对头就是这个龟儿子。三番五次找我麻烦。”
牛清扬直言道:“老三,别在我面前装好人。这些年你做的这些事情,没有几样见得人。真实的情况百分之一百是你找王桥的麻烦。他只是不怕事。”
牛清德讪讪地道:“大哥,你的胳膊肘严重朝外拐,帮着那个龟儿子。”
牛清扬正色道:“王桥是昌东县副科级领导干部,不是龟儿子。你要反思自己的行为,别在这里玩火,你媳妇都在我这里告了三次状了。”
牛清永打起圆场,道:“老三在外面做生意也不容易,老三的媳妇没有什么见识,听不得别人教唆,在外面做生意怎么会没有应酬。”
蒋大兵附和道:“清永说得对,现在的女人既希望男人赚钱,又要绑着男人手脚,社会复杂,竞争激烈,哪里有这么容易就做成功。”
牛清扬道:“这些话都是男人为了放纵自己找的借口而已。”
“牛部长一针见血,点到了要害。”蒋大兵又笑着道:“牛部长,我到阳和镇已三年了,能不能交流交流,让我们乡镇干部也有进城的机会。”
牛清扬道:“现在的惯例是乡镇党委书记进城只能当部门副职,你愿意进来当副职吗?”
蒋大兵道:“副职还是算了,我在乡镇当了十来年主要领导,回城与王桥这种新兵蛋子一个层次,这种安排让卖老实屁股劲的乡镇干部没有想头,这种政策应该改一改了。”
牛清德道:“垃圾场是一个大麻烦,就是要让那个龟儿子王桥摔个大跟头。听说堵场的社员都是老头老太,如果心脏病发了死一个人,王桥就吃不了兜着走。”他如今专心专意搞矿山,生意做得大,说话直来直去没有顾忌,脱口将最隐秘的心思说了出来。
牛清扬狠狠地瞪了弟弟一眼,转头对蒋大兵道:“垃圾场事关昌东县城大局,吉书记和彭县长都很关心。你和乐彬是老搭档,要好好配合他的工作。不要听牛清德的屁话,他放大炮又不用负责任。”
蒋大兵是八面玲珑之人,对牛家兄弟话中真实想法心领神会,道:“牛部长放心,我晓得处理好各方面的关系,维持一方平安,保护老百姓权益。”
下午,有不少村民站在山坡上看着垃圾车进出,由于防暴队员没有走,没有村民到公路上拦车。
晚八点,一身疲惫的王桥才回到电力小区。
吕一帆已经在屋里等候,煮了稀饭和馒头,买了些卤菜。她听到开门声,赶紧迎了过去,正想来一个拥抱,一股酸臭味道扑面而来。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这么臭。”
“汗水,衣服早就被汗水泡湿了。”
“不是汗臭,有点酸,真难闻。”
“我在垃圾车边站了一天,身上是腐烂垃圾的味道。”
“快去洗,我煮了稀饭和馒头。”
王桥进了卫生间,吕一帆搬来电扇,将屋里的空气对着窗外吹。王桥洗了澡出来,吕一帆在身边闻了一圈,这才上前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
陪着王桥喝稀饭时,吕一帆不停地打量着王桥,道:“你怎么晒得这么黑?”
王桥道:“我在山上站了一天,肯定很黑。”
吕一帆道:“我以前还以为当了官就能天天吃香喝辣,没有想到你这个官非常苦逼,不过几天时间,又黑又瘦,太可怜了。”
王桥道:“牛逼的人谁没有苦逼的经历,老话说得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吕一帆道:“这倒也是。”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王桥,道:“这一次出来时间也长了,明天我到山南,要飞回北三省。”
很多时候,王桥会忘记吕一帆是结过婚的人。但是,现实就是现实,就算忘记还是现实。
王桥狠狠咬着馒头,道:“那晚上我们多作运动。”
“那是当然。”吕一帆道:“做正事前,先说一个事。我与艾姐见过面,她的想法与以前相比,应该有所变化。我觉得你们的合作有问题了。”
王桥道:“我明天早上五点要出发,今天晚上要抓紧时间运动,其他事情一概不提。”
(第一百八十四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