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个人的痴情人设,孟姜就想呕吐。
要痴情就有点骨气,别为了功名利禄低头好不好?可他为了大房家产,还不是和原主入了洞房,生了孩子。
若是个男人,那就负起责任。可女人他睡,责任却不负,还把原主说成是硬赖上来的小三,脸呢?
所以说,孟姜讨厌冯氏和冯悠然,因为她们恶心,但她见了最想吐的人却是这个男人。
实在是个一无是处,一点人性亮点都找不到的渣男。
王若赋见到孟姜,先是被她的娇美外表震惊了一下,尤其看到现在的她和入洞房时候又不同,现在这个女人总好像多了一点什么,形容不出但就是挺魅惑人的。
但他可是痴情男,于是脱口而出讽刺道:“整天妖妖娆娆打扮给谁看?当初可是说好了,我心中只有表妹一人,你永远别想得到我的心。”
孟姜:“……”这人怕不是个傻子!
她穿着一身青衣,头上只簪了两支银簪子,脸上更是一点脂粉都不施,哪里妖妖娆娆了?
“你是谁?”孟姜装作一脸茫然,“为何入了我大房后院?”
丫头秋灵差点笑出来,硬憋着提醒道:“姑娘,这是二房那边的二少爷。”
王若赋则如遭雷劈,这个女人怎么可能不认识自己,自己可是她夫君!而且自己乃大同府有名的青年才俊,哪个女人会不喜欢?
孟姜用手捂嘴,十分不好意思:“对不住,原来是二弟,之前只黑灯瞎火的一面之缘,体验还不怎么美好,实在没记住您长得是什么样子。”
其实这个男人还算人模狗样,但本质太坏,手段又卑劣,孟姜真不知道这种男人哪里来的自信。
王若赋:“你!我可是你夫君,竟然如此无礼,孟家的女儿都是这样没有规矩?”
孟姜笑道:“我夫君四年前就去世了,您别说笑,我夫君乃状元之才,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孟家的女儿就是这个德行,还请您出去多多宣扬,但愿我继母和妹妹都会感激您。”
来呀,谁怕谁呀!
孟家的名声关她屁事!
王若赋白净脸变成了咸菜色,气得鼻孔都大了好几圈:“你这个无耻之徒,我警告你,以后不要靠近悠然,更不许欺负她。她那么柔弱,那么温柔,你怎么忍心对她出手!”
孟姜庆幸自己没吃太多,不然这会真该吐了。
孟姜砸吧砸吧嘴,嗤笑道:“我夫君十五岁中举,十七岁进京赶考,人人都赞一句人中龙凤。你是他堂弟,一把年纪了却还只秀才。”
“我之前还纳闷,为什么差距这么大,现在我懂了,是格局,你这个人就是个沉迷后院的小男孩,实在没有格局,更没有脑子。”
王若赋最讨厌别人拿他和堂兄比较。
堂兄芝兰玉树、天资聪颖,到了他这里则是还可以!“还可以”这三个字简直成了他人生噩梦。
“那又怎样,他早就是一个死人,我却活得好好的,住他的房子,花他的钱财,睡他的女人,还替他生孩子,以后他的一切都是我的,有本事他来打我呀!”
王若赋刚一说完,便被人狠狠扇了一个耳刮子,他的脸瞬间被打肿。
他回头就要骂,却看到铁青着脸呼呼喘气的大夫人!
王若赋:“……”完蛋。
孟姜扶住赵氏帮她顺气,冷笑道:“母亲,你明明白白听见二房人的心声了吧?”
赵氏咬牙切齿:“让这个杂种滚回他们院子。”
王若赋期期艾艾解释:“大,大伯母,你听我解释,我……”
赵氏:“滚!来人呀,把他扔出大房。”
赶过来的下人们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听谁的。
赵氏终于明白孟姜为何要让她走出来看看这王家到底是谁的王家了。
孟姜一一扫过众人:“你们的卖身契在大房这边,月利银子在大房这边,吃穿住用行全在大房这边,竟然不听主母的吩咐,要你们何用?”
“二房几斤几两你们应该有数,若是想去投奔,现在全部一起滚,我们大房不养没用的奴才。”
这些人立刻动了起来,走到王若赋面前:“二少爷,不要为难我们下人,若是您不自己走,我们可不得不动手了。”
他们都是人精,明白大房不论老爷留下的家底,还是夫人带来的嫁妆,那才是王家的底气。
而二房早在当年老夫人去世的时候就分家,二老爷又没有本事,只会花天酒地,早把二房霍霍成了空壳子。
要不是这些年赖在老宅不走,又借着老爷、大少爷去世把持了王家,如今早成了破落户了,连下人都用不起几个。
所以,他们瞬间明白了自己真正的主子是谁。
王若赋从小没受过这种侮辱,堂哥死后更是成为全家的宝,走出去也都是被人捧着敬着,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
“你们等着!”
孟姜拍拍胸脯:好怕怕哟。
就这种货色,怎么就成了男主了呢?这个世界也是够够的。
大夫人赵氏吩咐道:“赵嬷嬷,你带着人去二房收回府中对牌,将来府中一切就交给少奶奶管理。”
“青儿你一并过去,这几天和二夫人好好对账,小的就算了,大的账目若对不上,一一跟我汇报。”
孟姜一看这位青儿,正是人称青姑姑的一位管事,一直没嫁成为自梳女,帮着管理着内院。
二夫人冯氏看到赵嬷嬷、青姑姑带着一帮子人气势汹汹过来,就感觉十分不妙。
此时又有人来报说儿子在赵氏那里吃了排头,她就更心惊了。
赵氏在她眼里就是一个活死人,怎么突然出山?
但冯氏能从五品官庶女嫁给王家嫡子,手段自然少不了。
她笑吟吟迎了上去,“赵嬷嬷和青姑姑怎么过来了,可是嫂嫂那边有什么吩咐?你们也是太客气,若有吩咐让个小丫头来传话就是,何必亲自前来。”
赵嬷嬷刚刚被主子隐晦得提点了几句,此时正是表现忠心的时候,冷冰着脸道:“怎好劳烦二夫人亲自过去,我和青妹妹两个闲人过来就是。”
“这不我们大房添丁进口,连孙子都有了,不好再过多麻烦二房。我们夫人说了,以后大房的家就交给大少奶奶来当,不好再辛苦您了。”
冯氏:“……”她实在没想到竟然是来剥夺她的管家权力!
若不管着这个大院,她从哪里弄钱来补贴二房?
冯氏反应极快,笑道:“嬷嬷客气了,我哪里辛苦了。孟姜嫁进府来,我早就想着让她接手的,只是她又是怀孕,又是生子,我哪里舍得她太过劳累。”
青姑姑是个话不多的人,而且开口从来不废话:“二夫人,您看咱们何时交接?我这里今天就可以,您若不方便,也可以明天再说。”
她指了指其中一个下人的怀里,“这是我这些年记录的账本,您拿着您手中的账本,咱们对对帐。”
“之前的不提了,咱们就从四年前您接收后开始对吧,快则一个月,慢则七八天,这账目应该就能对好,只是辛苦您了。”
冯氏见了那二十几本账本,眼前就是一花,差点晕倒在地。
“你,你竟然还记了私账?”冯氏觉得这个青姑姑是疯子。
青姑姑抬了抬眼皮子,一本正经道:“两本账册是专业记账人习惯,怎么能叫私账?”
冯氏气得喘气都困难,深呼吸几口后才道:“这几日被孩子闹腾得没睡好觉,我们过几日再对账。”
这时孟姜正好跟了过来,笑道:“婶母果真是上了年纪了,您离得弟妹的院子那么远,还能被孩子闹腾到?要是你们二房觉得闹腾,就把孩子挪到我那里一起养。”
冯氏自认为保养得当,虽然四十出头却和二十七八岁的人一样年轻,被孟姜骂上了年纪,她的忍功终于破了。
“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有这功夫回去看孩子。”冯氏脸色铁青道。
孟姜笑眯眯道:“若是往常,长辈说话自然晚辈不该多嘴,但今天我是代表大房和婆母而来,所以有些话不得不说。”
她随手从袖子中拿出一个单子,交到青姑姑手中:“麻烦姑姑帮忙把我的嫁妆也理一下。”
“当时从孟家抬来嫁妆后,二夫人直接让人放在了二房库房中。我倒是不明白,我可是大少奶奶,和二房有什么关系呢?”
“现在既然我要管家了,自然要把自己嫁妆一并管理,哪里有麻烦婶母代管的道理。”
原主那一世,她的嫁妆可都成了冯悠然的嫁妆呢,可笑不可笑?
青姑姑接过嫁妆单子,微微笑道:“少夫人客气了,这是奴婢分内之事。”
冯氏狠狠掐住旁边伺候人的手,才没甩孟姜一巴掌。
这个女人明明是自己儿子的男人,却一口一个和二房没关系,她怎么敢!
“阿姜,婶母知道你是大房的儿媳妇,可我儿子若赋对你不薄,为了你们夫妻感情,也不要做得太绝。”
孟姜笑了,这个冯氏竟然拿一个王若赋来威胁她?就那么一个普通男人,当自己是抢手的潘安吗?
“婶母您可真会说笑话,我和您儿子有什么关系?如今我儿子都有了,自然彻彻底底都是大房的人。难不成,您想休了冯悠然,让您儿子娶了我这个大嫂?”
孟姜捂嘴笑道:“婶母以后可千万别说这些不着调的话,咱们王家乃百年望族,您不要脸,咱们大房还要脸呢。”
冯氏:“……”真想撕烂这个女人!
第166章一肩挑两房
大房亲自要回管家权,而二房冯氏等人却都装死,各种借口一拖再拖。
冯氏管家四年时间,王若赋也帮着过问外面铺子、庄子生意四年,两人联手昧下的银子足有三四万两之多,还不说其他零零散散的好处。
孟姜这几日并没有着急去催,因为钱的事情在她认为都是小事,当前最要紧的是把当年负责接生的婆子找出来才是正经事情。
只是孟姜和大夫人手头都没有几个能用的人,而且就算大夫人当年手下能干,现在也不敢贸然去用,谁知道会不会被冯氏收买呢?
就连贴身伺候的赵嬷嬷都动摇过,即使不算叛主,也不是完全忠心之人了,何况其他下人。
孟姜惆怅之余,便将拜帖直接递到了燕北王府。她也是想借着这点小事,探一探燕北王的态度,万一能傍上这跟大腿呢?
不能就拉到,反正也不损失什么,做人就得脸皮厚,多尝试。
燕北王府管事收到帖子之后,看到落款是王家大少奶奶,但打的是过世的游击将军张大人外孙女的名头,便明白这位大少奶奶是有所求。
王府管事也是当年老人了,便郑重其事将这帖子送到了王爷桌上。
不过燕北王徐习之经常扎身于塞外练兵打仗,有时候十天半个月也未必回府,所以这帖子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
孟姜三天后都没有等到回信,便想着可能这位燕北王估计已经将这个当年情分给忘了。
毕竟这位王爷曾经出手相救,不然她这会早就是哪位有钱有权的老头子的继室或小妾了。
也罢,求人不如求己,孟姜便换一个法子逼迫二房。
冯氏有各种借口不归还大房管家权,却没有借口不归还隔房媳妇的嫁妆。
于是孟姜就带着二十个下人直接到了二房库房,立刻便要拿得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