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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糖醋排骨(1 / 1)

“没有花花草草,只有娇娇。”

时怀瑾声音低沉,满是藏不住的笑意。

安之指尖颤了下,动作一顿,乖乖待在他怀里不动了。

宁歌也经常叫她娇娇,但和时怀瑾这样叫她是不一样的感觉。

见安之不说话,时怀瑾又问道:“娇娇是你的小名?”

“名副其实。”

安之:“……”

埋在他胸前的脸瞬间红了,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

万一她回答不是,时怀瑾又问她原因怎么办。

她总不能把宁歌的话说给时怀瑾听吧?

于是安之轻咳了一声,抬手推开了时怀瑾,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转开了话题,“我们把门打开吧,吃的还在你秘书手里。”

说着,她还刻意看了时怀瑾一眼,“资意然也在外面。”

看出了安之的不自然,时怀瑾也没有戳穿她,怕惹急了兔子又要咬人。

他轻笑了一下,拉正了领带,几步跨到门边打开了门,看也没看资意然,朝提着餐盒的秘书伸出了手。

秘书见了连忙将手上的食盒递了上去,“时总。”

“嗯。”时怀瑾淡淡应了一声,接过了餐盒,“你先去忙。”

“是。”秘书下意识看了资意然一眼,转身走了。

他们时总平时没桃花,这一来就来了俩,撞上也就算了,偏偏有一个还是全公司都知道的正经时夫人。

刚刚看群里的现场直播,可尴尬了。

秘书离开后,时怀瑾才转头看向资意然,视线从她脚边的行李箱上扫过,“你这是?”

资爷爷和他家老头子在罗衣山庄做了十几年的邻居,所以他对资意然并不陌生。

但也仅仅只是一个认识的邻居而已。

资意然透过门缝里往办公室里觑了一眼,对刚刚在楼下冒充时怀瑾夫人身份的事还有点心虚。

她有些尴尬,牵起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路过。”

说着,资意然指了指时怀瑾手上的餐盒,“方便一起吃吗?”

出国四年,她至今对瑾瑜公馆的美食念念不忘。

“不方便。”时怀瑾很不客气地拒绝了,一点面子都不给。

“我还要陪老婆吃饭,就不留你了,现在让人送你回去。”

看到刚刚那一幕,资意然觉得自己已经浑身被扎满了刀子,而时怀瑾这话,像是在她心上又狠狠补了一刀。

资意然嘴一瘪,泫然欲泣。

正巧吃完午餐的关靳回来,看到办公室门口面对面站着的时怀瑾和资意然,他懵了一下。

反应过来之后,他立刻转身想走,却被时怀瑾叫住了。

“关靳。”

老板连名带姓的叫了他的名字,他总不能当作没听到。

于是关靳只能硬着头皮转身,对时怀瑾强行挤出一脸微笑,“时总午安,请问有什么事吗?”

时怀瑾抬了下下巴,淡声道:“送资小姐回家。”

关靳上扬的嘴角崩不住了,正想找个理由拒绝,时怀瑾又道:“送她回去之后,你今天可以提前下班。”

“好勒。”拒绝的话在舌尖转了个弯,关靳欢快地应了一声。

他笑着抢过了资意然的行李箱,弯腰伸手一指,兴奋道:“资小姐,请。”

资意然没动,拧着眉头看着时怀瑾。

关靳可是人精,又立马道:“资小姐,您放心,我车技很好。”

资意然:“……”

她看起来像是在担心他车技好不好的样子吗?

半晌,资意然叹了口气,还是乖乖跟在关靳后面走了。

电梯里,关靳仔细观察了资意然好一会儿,而后轻咳了一声:“咳。”

“资小姐,我们时总已经结婚了,而且和夫人的感情很好,您还是放弃吧。”

他跟了时怀瑾好几年,也不是第一次见资意然了,大概还是了解一点情况。

资意然抬手撩了下头发,懒懒地靠着电梯墙上站着,低下头,“好。”

“我知道您认识时总很多年,但……嗯???”

正竭力想着该怎么劝才能让人不那么伤心的关靳闻言一呆,诧异地看向资意然。

就这么简单?

抬眸对上关靳的眼睛,资意然挑了下眉,“你很惊讶?”

其实比起惊讶,关靳更多的是觉得没有成就感。

关靳刚张嘴想回答,资意然又问:“我看起来很傻吗?”

关靳:“……”

他沉默了,没好意思说资意然这身幼稚的打扮,看起来的确有点傻兮兮的。

看着关靳欲言又止的表情,资意然突然扬唇一笑,抬手吹了吹自己的指甲,三连问脱口而出:

“你觉得我和安之谁比较好看?谁比较温柔?谁比较有气质?”

“别不好意思回答了,”资意然一改刚刚的可怜兮兮,爽朗地拍了下关靳的肩膀,“答案当然是安之。”

“正主比我优秀这么多,还去抢,那不是傻子是什么?”

“放弃安之选我,你把你们时总也当傻子了?”

关靳:“那你刚刚还……”

资意然撇了下嘴,“哎,毕竟是暗恋那么多年的对象,在放弃之前我不能有个过渡期?”

关靳:“……”

他现在觉得自己和资意然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里。

想象中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关靳莫名有点失望,甚至还诡异的想鼓励资意然努力一下。

“你其实也不错。”

资意然笑了笑,摸着下巴上上下下地扫视了关靳一番,突然问道:“我看你长得还挺不错的,你有对象吗?”

关靳:“???”

他呆了呆,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

“你智力怎么样?数学好吗?会做菜吗?”

又是让人回答不上的窒息三连问,关靳又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一直退到了墙角。

“我有相亲对象,算对象吗?”

资意然:“……”

……

时怀瑾拎着食盒进了办公室,顺手掩上了门。

安之正坐在沙发上,侧身跪坐着和呵呵玩。

“有点重,你一个人提过来的?”

时怀瑾将食盒放在茶几上,揭开盖子,将里面的食物一一拿了出来。

食物的香味儿在鼻尖环绕,安之推开了呵呵的脑袋,转身凑到茶几边。

“英姐提上车的,下车呵呵有帮忙,我没怎么提。”

“嗯。”时怀瑾看了黏在安之腿边的呵呵一眼,给安之递了双筷子,又给她盛了碗汤。

而后毫不留情地将呵呵推开,自己挤了过去,在安之的身边坐下。

呵呵委屈的呜呜了几声,夹着尾巴在茶几边蹲下来,眼巴巴地看着安之手上的糖醋排骨。

安之一口咬着排骨上,对呵呵摇摇头,“不可以。”

“你不能吃这个。”

呵呵又呜呜了两下,耷拉着大脑袋,委屈得不行,看得安之忍不住心软。

时怀瑾捧着安之的脸,用力将安之的脑袋掰了过来。

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下,舔去酱汁,“好好吃饭,别管它。”

安之:“……”

……

吃完饭,安之不想打扰时怀瑾工作,起身准备离开,却被时怀瑾拦下了。

站在办公室里侧的小休息室门口,看着床,安之敏感地往后躲了躲。

时怀瑾从身后伸出手,抱出了安之的腰,懒洋洋地将下巴支在安之的肩膀上,压着声音道:“陪我睡会儿?”

说话间,呼出的热气直往耳朵里喷。

安之缩了缩脖子,用力咬了下唇,小声道:“还有点疼。”

音落,她又回头在时怀瑾耳边说了几个字,声音小的像蚊子,然后红了脸,转过头不敢看时怀瑾。

时怀瑾愣了一下,眼皮耷拉下来,看到安之红红的耳尖,和颈边白嫩的肌肤,他背脊一麻,喉结不自觉滚了滚。

唇抿直,抿成了一条直线。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璧脂。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那天在现场看她台上一舞,他看到了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

而昨晚,春、宵一度,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从此君王不早朝。

柔软嗜骨,让人欲罢不能。

二十几年训练出来的自制力彻底崩溃,他像个毛头小子般横冲直撞,忍不住就过分了点。

清新好闻的香味钻入鼻腔,时怀瑾闭了闭眼,将人抱起放在床上,自己也脱了外套躺在她身边。

休息室窗帘半掩,轻薄的纱遮不住光。

白光从缝隙中透了进来,室内半明半暗。

床不算大,睡两个人刚刚好。

时怀瑾翻身侧躺着,将安之拥入怀中。

安之上午刚醒来的时候还很困,可一路坐车到公司吃完饭后,睡意就不是那么浓了。

睁眼看着纯白色的墙,她眨眨眼,从时怀瑾怀里翻了个身,和时怀瑾面对面躺着。

仰头看去,时怀瑾也睁着眼没睡。

“安之。”时怀瑾突然出声。

“嗯?”安之抬手捏住时怀瑾胸前的扣子,唇未张,声音嗡在喉咙里。

“上午外公给我打电话了,说让我们明天回楚家一趟。”

第一次在时怀瑾嘴里听到“外公”两个字,安之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时怀瑾说的是谁之后,安之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时怀瑾,“为什么外公没打给我?”

“打了,”时怀瑾垂眸,将安之的手纳入手心,捏着她的手指把玩着,“你手机关机。”

安之的身材纤细,手指也是。

典型的美人手,没什么肉,皮肤瓷白,手指长,指节细,柔若无骨。

但可能是舞蹈需要,她的指甲有一点点长,刷了层淡粉清透的甲油,顶端被磨尖,挠起人来又疼又痒。

时怀瑾摸了摸她尖尖的指甲,将她的手指分开,缓慢的,和自己的一根一根交叉。

“去吗?”

安之点点头,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弯下手指,收拢,和时怀瑾十指相扣。

戒指指环一大一小,碰在一起,有些硌手。

低头盯着手看了看,安之长长舒出了一口气。

对她而言,回楚家,比第一次去时家还要紧张一点。

“阿瑾,外公规矩多,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嗯。”时怀瑾低下头,在安之额心吻了吻,柔声轻哄:“睡吧。”

规矩再怎么多,安之现在也已经是他的妻子,他们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总不能逼他和安之离婚吧。

见安之闭上了眼,时怀瑾也缓缓阖上了眼眸。

对于后来时修打过来的电话,他只字未提。

……

飞机划破稀薄的晨光,缓缓落地。

时怀瑾带着安之下了飞机,刚拿到行李,一出通道,就遇上了来接他们的人。

来人穿着整洁的西装,短发干净利落,笔直地站着,微弯了下腰,一板一眼道:“安之小姐,姑爷,早上好。”

“车在机场外等,请跟我来。”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一丝笑意也没有,有些严肃,礼貌之中,又透着一丝高傲。

起得太早,安之还有点迷糊,看到管家,她才彻底清醒过来。

侧过身附在时怀瑾的耳边,安之轻声提醒:“这是管家刘伯,在楚家很久了。”

具体多少年她也不知道,反正从她有记忆开始,刘伯就已经是楚家的管家了。

时怀瑾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将行李交给等在一旁的年轻男人,揽着安之缓步跟在管家的身后。

从小的生活环境和教育,造就了他不卑不亢的个性。

无论对方的态度如何,他都始终温和淡定。

真正有底气、有内涵的人,在外的表现形式往往是温柔的。

越是温柔,就越能体现出内心的强大。

安之就喜欢时怀瑾这种波澜不惊的温柔。

楚家大宅坐落于梧市,比云起要更往南一点,水多湖多,大部分宅院都临水而建。

高大的梧桐树随处可见,树干白,叶密。

树下,是青砖红瓦的老式建筑,带有江南地域特有的韵味。

车停下,时怀瑾牵着安之下了车。

一阵风掠过,杏粉色的桐花簌簌飘下,落在安之的头发上。

“姑爷,我们到了,早餐已经备好,老爷子正在浮云居等。”管家走在最前面,抬手推开了紧闭的红木门,回头淡声道。

“嗯。”时怀瑾淡淡应了一声,抬手拿下安之头发上的桐花,揽着安之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进了大宅。

资料看过无数遍,对于楚家,时怀瑾并不算陌生。

楚家发家早,家大业大,遵循着老式传统,除了分家出去的和嫁出去的,几乎所有人都住在大宅里。

几代人住在一起,势力盘根错节,其中的弯弯绕绕不少,若是没有严格的家规,必定乱得一塌糊涂。

而正是因为家规严苛,楚家至今,都被管理的井井有条,没听说出过什么丑闻。

大宅已有了一定的年岁,还是老式的布置。

不同于瑾瑜公馆的直接,楚宅曲折婉转,处处迂回。

时代留下的痕迹累积着,处处可见。

九曲回廊刷成朱砂红,通往不同的院落。

路边,种满了芍药和牡丹,小湖上,含苞怒放的睡莲亭亭玉立,一座座小亭子坐落于湖上,精致,轻悠。

空气中漂浮着浓浓的中药味,时怀瑾的视线从一座座亭台楼阁上扫过。

从守静、至远、不晦、自悟亭,再到景天、重楼、广白、天尽阁,无一不再彰显楚家深厚的中医文化底蕴。

这样的地方,能让人静。

可过于肃静的氛围,也让人觉得压抑。

良久,管家在一座楼宇前停下了脚步,他先是抬手敲了敲,而后推开了大门。

门匾上,“浮云居”三个大字龙凤凤舞,气势磅礴。

时怀瑾抬眸看了一眼,提着满手的礼物,牵着安之踏入了门内。

加长的原木大桌旁坐了一圈人,低着头,规规矩矩,鸦雀无声。

楚知意和楚谨行也都在,坐于主位两侧。

清晨的阳光贴着门框,斜斜地照进门内。

主位上,白发苍苍的老人抬头,对时怀瑾笑了笑,眉慈目善,“怀瑾来了啊”

众人的视线齐齐投了过来,安之下意识的紧张,不自觉的握紧了时怀瑾的手。

时怀瑾垂眸看了眼,桌尾留下了两个空位,明显是给他们两个小辈留的。

时怀瑾抬眼看着老爷子,将礼物递上前,“这是我和爷爷的一点小心意,希望外公和各位长辈能喜欢。”

管家接过时怀瑾手上的盒子,转而交到楚老爷子手里。

老爷子并未打开看,但脸上的表情是满意的。

楚谨行侧目瞄了一眼,不由得挑了下眉。

光看这盒子就知道价值不菲,里面装的东西,不会比自己之前自己送上的人参差。

“按照常理,在娶安之之前,怀瑾应该前来拜访一下各位长辈。”

“但中途出了点小意外,所以这么晚才来拜访,还请各位长辈们原谅怀瑾的不知礼数。”时怀瑾淡声道,不急不缓。

他之前虽有考虑不周之处,但这次礼仪周全,自降身段主动认错,十分谦卑,楚老爷子当然不会多说什么。

况且之前安之不婚的事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是他们楚家有错在先。

时家不怪罪是大度,时怀瑾对此只字不提,只归咎于”一点小意外“,已算说给足了楚家的面子。

思及此,楚老爷子偏头睹了低着头的楚知意一眼,心中暗哼了一声。

而后又转头对时怀瑾摆了摆手,温声道:“不怪你,事情都过去了,就都别提了,怀瑾和安之快坐下,别站着了。”

时怀瑾这才拉着安之在末位坐下。

安之偷偷转头看了时怀瑾一眼,抿着唇笑了。

放在桌下的手悄悄拉住时怀瑾的,轻轻捏了捏。

这个男人无论在什么场合,无论把身份降得如何低,都有能力把自己拉拔到优势的一方。

刚刚她外公看楚知意的那一眼她可是看到了,满满的责怪,只是顾及楚家的脸面,这才没有表现出来。

楚家是出了名的好面子,子孙后代的嫁娶唯一的条件,就是要门当户对。

楚知意一心只有舞蹈,当初会嫁给瑜杨,也是在楚老爷子的压力之下,不得不嫁。

只是后来瑜杨意外去世,瑜家没落,于是楚老爷子当时怎么看安之怎么不如意。

把安之和楚知意接回楚家,也是为了维护楚家良善的好名声,即使楚知意并不想回楚家。

得知安之和时家的婚约时,楚老爷子很是满意,连着对安之也满意了不少。

但后来楚知意带着安之离开,飞往世界各地四处比赛,甚至,还差点毁了婚约,楚老爷子怎么能不气楚知意。

若是时家真以为舆论的压力退了婚,那传出去他们出家将颜面扫地。

所以现在看着进退有度的时怀瑾,楚老爷子越看越满意。

“怀瑾啊,你和安之证是领了,但时家和楚家都是大门大户,嫁娶不能如此草率,婚礼仪式可不能缺。”

“外公……”安之秀眉微皱,想说什么,却被时怀瑾出声打断了。

“当然。”时怀瑾郑重地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安之该有的,我一样都不会少。”

放在桌上的手翻转了下,将安之的手牢牢的包在掌心,握紧。

他这话是看着老爷子说的,可安之知道,他是说给自己听的。

时怀瑾给她的已经够多的了,她不想再要求更多。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安之并不在乎所谓的仪式,但这并不妨碍她因为他的话而感动。

安之仰着头,看着一脸认真的时怀瑾,她抿了抿唇角,用力压下微笑,心里甜滋滋的。

时怀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的话当然是信得过的,楚老爷子笑出了满脸褶子,满意地连连点头,高高兴兴地给时怀瑾介绍起了在座的长辈:

“这是安之的大伯知礼,这是二姨知非……”

众多叔伯兄弟姐妹一圈介绍下来花了不少的时间,时怀瑾端着茶通通敬了一遍。

安之怎么多年都记不全的亲属关系,他一遍就能理得清清楚楚。

等时怀瑾敬完茶,管家让人把早餐布上,热热闹闹的餐桌安静了下来,都低着头认真地吃东西。

时家在餐桌上比较随意,可以互相夹菜、聊天寒暄,但楚家家教甚严,讲究食不言,寝不语。

用餐的动作要轻,不能发出一点声音,乱七八糟的零食和饮料不能上桌。

饮食要健康均衡,不能挑食,不能用筷子翻菜。

想吃的东西夹不到,安之都不敢伸长胳膊夹,只能盯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平时再怎么喜欢吃东西的人,在这种条件下,吃得也不会很开心。

时怀瑾偏头看了安之一眼,下意识伸了下筷子,最后还是收了回来。

……

楚宅太大了,在楚宅待的一整天里,时怀瑾半天都在陪老爷子逛院子。

另外半天,他陪着老爷子待在书房,下棋、评书画,顺带还辨认了一番中药,他谦卑的态度和良好的言谈举止,让老爷子很是赞赏。

晚饭后,时怀瑾和楚谨行有公事要谈,去了书房。

安之正准备回房间,却被老爷子单独叫去了茶室谈话。

茶室很大,四面都是柜子,一面放茶叶和茶具,两面存名贵中药。

铜炉上,置着年龄比老爷子还大的弯嘴水壶。

小火忽闪,蒸腾的热气夹杂着茶香和中药香,说不上是好闻还是不好闻。

久违的味道并没有让安之觉得放松,反而让她很紧张。

不论从事哪个行业,楚家的子孙都必须要了解中药。

小时候,安之除了学习药理知识之外,还有九年义务课程和练舞,于是学习中药的时间比堂哥堂姐短得多。

顾此失彼,疲累的时候经常出错,因此,没被少打手心。

老爷子在安之对面坐着,脸上面对时怀瑾时的和颜悦色消失得干干净净,和小时候一样,严肃,话少。

“安之,这次的事你做的很对。”

安之点点头,低头抿了口茶。

难得被夸,她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猜到老爷子找她谈话的目的,安之心里闷闷的,堵得难受。

“安之,外公看得出来怀瑾很宠你,但男人的娇宠持续不了多久,你不能恃宠而娇。”

“你是我的孙女,不能丢楚家的脸,嫁了人之后,一定要学会持家。”

“时家肯定不会缺厨师,但你也要学会做饭,不能什么都不做,免得遭人口舌,说楚家外孙女娇纵。”

……

老爷子深怕被人说楚家的家教不好,敦敦教诲一句连一句。

十句之中,起码有九句是安之做不到的,但安之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这是时怀瑾教她的。

时怀瑾说无论老爷子说什么都附和着应付几句就行,反正在楚家也就待这么一两天,回家还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安之觉得时怀瑾很有道理,于是将他的话执行到底。

直到最后,老爷子提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安之,你和你妈妈很像,有梦想有抱负,这我不反对,但是你现在嫁了人,需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

“家庭才是最重要的,儿媳妇是著名的舞蹈艺术家时家纵然会很高兴,但若是家族延续下去,他们会更开心。”

“我不允许楚家人出现离婚的情况,更不允许被亲家怪罪说我楚家的外孙女生不出孩子。”

“安之,你要尽快生个孩子……”

安之顿住了。

这次她没再点头,呆呆地盘腿坐着没动。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时怀瑾从没和她提过这个问题,而且仅有的几次性、生活,他也都主动戴、t。

时怀瑾已经把自己的态度表现得非常明显了。

她突然明白了在时家老宅的那个晚上,明明都箭在弦上,时怀瑾却还是忍着,宁愿用其它方法,也不肯碰她。

因为她是一个学跳舞的人,这几年是她事业最重要的时候。

若是怀孕,她的舞蹈生涯很可能就此中断。

她和时怀瑾在一起的时候,根本没想过这些,连她自己都忽略的事情,时怀瑾却都默默为她考虑到了。

外公说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安之沉默着,控制不住的眼眶发热。

……

茶室外,是一整片的芍药花海,夜间,花都闭上了,但是花香依旧浓郁。

安之出了茶室,抬眸,就看到了正站在芍药前的楚知意。

见安之出来,楚知意几个大步向安之靠近。

站在安之的面前,看了眼紧闭的茶室门,楚知意讽刺地笑了一声,“你外公是不是和你提起生孩子的事了?”

“他曾经对我也是这样,日日磨,夜夜磨,甚至影响到了我的比赛,仿佛不生孩子,就是楚家的罪人。”

“所以才会有我是吗?”安之突然问道,声音很冷静。

“是。”楚知意点点头,而后看着安之认真道:“安之,你结婚了,一样的命运现在轮到你了,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安之勾起唇角,轻浅一笑,淡声道:“你错了。”

“我们命运不一样,我爱阿瑾,所以就算我有了孩子,我也不会把她当工具。”

语毕,安之不再看楚知意,转身顺着芍药路走去。

所有不该有的期待在上一次饭局中被彻底磨灭,她现在在面对楚知意时已经越来越冷静了。

仿佛,那就是一个和自己无关的人,说再多和自己相关的故事,她也觉得那是陌生人的事,内心经不起丝毫波澜。

江南的夜风轻柔,带着一丝丝凉意,芍药微微起伏着,像一层一层的波浪。

夜空寂寥,星子稀疏。

安之仰头笑了一下,转道走向时怀瑾所在的书房。

时怀瑾对楚宅不熟,他晚上视力差,她得去接他回房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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