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言右手拿着破掉的啤酒瓶，一脚踩在桌子上。
对着众人大喝一声。
“来人，将话筒拿给老子。”
被佟言的举动吓了一跳的众人，顿时就松了口气。
他们刚刚看佟言这架势还以为她要拿西瓜刀呢，只是拿个麦克风的话，那就一切都好说。
就是这声老子听得怪怪的。
沈跃狗腿地将话筒递了过去：”言姐，给你。“
“哼！”佟言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特别嫌弃地白了沈跃一眼，“磨磨唧唧的，你还是个男人吗。”
她一把抢过了麦克风，动作粗鲁又野蛮。
张嘴：“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完全跑调，高音要死不死，比鬼哭狼嚎还可怕。
被人身攻击了的沈跃，觉得自己灵魂跟身体也被攻击到了。
包间内其他人：“……“
言姐唱歌这么可怕的吗？
“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死了都要爱。不哭到微笑不痛快，宇宙毁灭心还在。把每天当成是末日来相爱，一分一秒都美到泪水掉下来。不理会别人是看好或看坏，只要你勇敢跟我来。爱，不用刻意安排。”
就像是毫无章法地在咆哮，用力过度，声音有些嘶哑。
具体怎么样，可以想象一下多啦a梦里胖虎的歌声。
别人唱歌大概会要钱，可言姐唱歌要命。
沈跃壮着胆子走到佟言身边，小心翼翼地跟她说：“言姐，这首歌唱着累人，要不，换首歌唱？”
大概是这首歌太高音，也许换个歌就好。
“滚，莫挨老子。”
佟言一记眼神杀，吓得沈跃连续后退了几步，像极了一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
接着佟言的声音更加响亮了。
“凭感觉去亲吻相拥，就会很愉快。享受现在，别一开怀就怕受伤害。许多奇迹，我们相信。才会存在，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死了都要爱，不哭到微笑不痛快。”
响亮到就连包间内的隔音墙都没法阻挡她的声音。
“卧槽！这么难听的歌是谁唱的！”
“20班的人有病吧，歌唱得这么难听也敢唱出来。”
“这确定真的是人的声音吗？卧槽！我女神还在那个包间里面呢，这不是在荼毒我女神的耳朵吗？”
“妈呀，我要去报警了，不行，我要去将我的女神救出来。”
隔壁包间的人也都开始捂住了耳朵。
同时开始担忧他们的新女神佟言。
20班的包间内，大家都觉得自己大概就还剩下半条命了。
还好，佟言终于将这首歌唱完了。
“言姐，您喝口水，先休息一会？”
“言姐，您唱了这么久，肯定饿了，不如就先吃点东西？”
沈跃王华他们迅速围上来，企图阻止佟言再唱下一首歌。
“滚开，别妨碍老子唱歌，老子好不容易纡尊降贵给你们唱首歌，还碍手碍脚的。”
佟言脾气异常暴躁，一手挥开围过来的人，手劲很大，沈跃跟王华都被挥到地上了。
沈跃咬着唇，委屈地看着佟言，眼眸泛光。
所以爱是会消失是吗？
“来一首青藏高原，快点。”
负责点歌的人听到佟言这话，手颤抖了一下。
唱一首死了都要爱，他都觉得自己要没命了，现在竟然还要来一首青藏高原？
他怕他们这个包厢的人连明天的太阳都看不到。
佟言等了十秒，超级不耐烦了，手上还拿着那个破碎了的啤酒瓶，走过去，用手臂撞开那个同学，“耳朵聋了就去装个助听器，滚一边去。”
被耳朵聋了的同学：“……”
佟言自己点歌，一连点了好几首。
《青藏高原》《离歌》《爱是你我》……
有幸目睹了这一个歌单的人，双腿发抖。
随后自我安慰了一下，嗯，也许他们的言姐只有唱死了都要爱的时候才难听一点，唱其他歌的时候可能是正常的。
其他人在看到佟言还要唱歌的时候，也是抱着同样的心态。
将要唱的歌都选完，佟言开始唱了。
“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是谁留下千年的祈盼，难道说还有无言的歌，还是那久久不能忘怀的眷恋，哦我看见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川，一座座山川相连，呀啦索，那可是青藏高原，是谁日夜遥望着蓝天……”
众人：“……”
他们想多了。
上帝果然是公平的，言姐其他方面都这么完美，总会给她一些不完美的地方，就是这个不完美的地方，杀伤力太大。
佟宇捂着耳朵说出了很大逆不道的话：“跃哥，要不我们出去吧？再留在这里我怕我心脏病都犯了。”
“对。”
沈跃表情难受极了，简直就是比被言姐打都还要难受。
两个人就偷偷摸摸的，踮着脚尖往包厢门口走。
“那就是青藏高原，呀啦索，那就是青藏高原……”
包间内回荡着青藏高原的声音。
包间外面也回荡着这堪比生化武器的声音，想过来拯救佟言的隔壁包间同学们，拧开门把手看了一眼之后就愣住。
他们还记得自己到这包间来的目的是要带他们的女神脱离苦海的，然……
接着他们听到佟言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出来，“谁要是出去腿打断。”
语气极其地不耐烦，极其地愤怒，极其地暴躁，还有极其地恐怖。
说话的同时，佟言手上的啤酒瓶还丢了出去，就丢在沈跃跟佟宇前面。
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他们不敢动了。
门内的人都不敢出来。
门外的人也不敢进去。
门内一地的碎片，还有能要人命的歌声。
门外的人赶紧把门关上，并且还离开了这家ktv。
他们经过ktv前台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跟工作人员投诉：“701包间那边来了个什么魔鬼，唱歌这么难听，这简直就是要人命，你们赶紧让保安去把他们赶走。”
“没错，我从来就没听过这么可怕的歌声，还飚得这么大声，这人是练了什么杀人的音波功吧？”
他们站在旁边听着，猛点头。
真的太可怕了。
ktv的工作人员最后去赶人了吗？
嗯，去了，只是他们很快就一脸劫后余生地回来。
“不敢赶人。“
”里面的女高中生太可怕了，还想把我们留在那里听她唱歌，幸好我们还没进去，还可以逃。”
包间里面的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佟言已经唱到第三首《离歌》了。
唱到最高音的部分，也是最可怕的部分。
她刚刚发现他们耳朵里塞了纸巾，还强迫着他们将纸巾给扯了下来。
他们现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一个个生无可恋地瘫在沙发上。
“都起来，没看到老子在唱歌吗，还不赶紧起来伴舞……”
佟言叉着腰往茶几上一站，气势十足，恐怖也十足，手上还拿着一瓶啤酒，又喝了一大口。
“你你你，说你呢，会不会跳舞，扭屁股都不会吗，你是猪吗，你这舞姿配得上老子的歌声吗，想挨打了是不是？”
佟言又扔了一个啤酒瓶下去。
真是有一点点不满就要扔东西，非常任性。
啤酒瓶摔到沈跃的脚边，要不是因为他穿了牛仔裤，他的腿就被碎片割伤了。
他眼眸含泪，心里在呐喊，“我的舞姿配你那歌声绰绰有余了。”
也就只敢在心里喊喊了，表面上在努力配合着佟言的要求，挺着屁股扭了扭。
就挺娇羞的。
很有留下个纪念的价值，却没有人敢拍照。
他们连自己都自顾不暇。
“跳得认真一点，谁不好好跳，我打死他。”
下一首歌就要开始，佟言说完，又开始唱歌，幸好她一开始唱歌之后就会变得很投入，沈跃他们也不用提心吊胆会有啤酒瓶从天而降。
佟言几乎是唱一首歌就要喝一瓶啤酒。
唱到第八首歌的时候，已经喝了第八瓶。
唱歌的声音也越发地变大，气势更足，杀人的效果就更好了。
下一首歌前奏很长，佟言就等着前奏过去。
看了一眼沈跃他们几个，皱着眉头：“你们都不鼓掌的吗？”
“难道是觉得老子的歌声配不上你们的掌声？”
她的语气就有点危险。
不配，完全不配。
只能心里想想。
众人还是很怂地鼓着掌，掌声有气无力。
佟言一个啤酒瓶摔过来，“瞧不起老子？”
他们吓得用出了吃奶的劲来鼓掌，拍得手掌心又红又痛。
个个都眼眸带泪。
喝了那么多酒的佟言需要去洗手间解决一下。
恶狠狠地又摔了一个啤酒瓶，怒视着沈跃他们：“老子出来的时候少了一个人，老子就打断他的腿，谁要是不留下来听老子唱歌，老子就让他当聋子。“
20班众人：“……”
好可怕，他们好想回去找妈妈。
他们瑟瑟发抖地抱成一团缩在沙发上，望着包间洗手间的门口，一遍又一遍地祈祷。
晚点出来，晚点出来，一定要晚点出来。
祈祷了一分钟。
祈祷了两分钟。
祈祷了三分钟。
……
祈祷了十分钟。
十分钟过去了，佟言都还没有出来。
“你……你去看看……”
沈跃推了一下佟宇。
“我是个男的，我看什么，徐婷去。“
徐婷怕佟言手上的啤酒瓶，也想推给别人，可是看了一眼，缩在一块，抱着头，仿佛想隐形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