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抑制住不期而至的悲伤,我仰头灌下了一口啤酒!就在这么一刹那,我眼前忽然浮现了一个高高瘦瘦的影子:竟然是王磊!
但没容许我多想,手机忽然唱起了《水中花》,我吓了一跳,拿出来一看,原来是陈铁,立刻站起身来,找了一处稍为安静的地方,接了电话。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陈铁便不满地叫起来:“你在哪儿?怎么这么吵?”
我连忙道:“我今天转正了,在南门请同事吃饭呢,正准备等一下打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呢。”
我以为他会很高兴,没想到,他却不满道:“你也太没出息了吧?不过是小小的转正,也算是好消息?”
我立刻被噎住了,郁闷地问:“你是什么意思?”
他立刻侃侃而谈:“我己经告诉新同事了,我女朋友在一家鞋厂做经理,他们个个都羡慕得不得了呢。”
我耐心地说:“那是特殊情况,以我的实际能力,完全担当不起这个职位。再说,fks是全球屈指可数的代工帝国,人才济济,不是耐步那种小公司可比的。”
他却根本听不进我的话,兀自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是吧?你是人啊,却往低走流了。要是我的同事知道你不过是小小的产线作业员,这让我多没面子呀。”
我强忍住怒气,耐心地问:“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同事要是知道我男朋友只是一个小小的保安,我是不是更没面子?”
他却傲然道:“我可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保安,我曾经当过特种兵,我还会武术,你难道不知道吗?”说完,便“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这是什么逻辑?我简直哭笑不得,同时明确地意识到:陈铁当初走近我,一方面是因为身在异乡的寂寞,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贪图我当时的职位。这个想法,让我不寒而栗!我不知道,这种建立在赤裸裸现实基础上的所谓爱情,是否还有继续走下去的必要!
但是,我没有时间去细想这些,因为,新的生活在等待着我!
全技工工作开展得很轻松,我和翟娟是分工合作,她检查员工纪律、跟进生间异常;我领生产辅料备品、跟进不良品和作生产状况表。如果一个忙不过来,另一个就去帮忙,配合得还算默契。
很快,自考的日子也到了,我早早地就准备好了身份证、钢笔、橡皮擦、2b铅笔及铅笔圈。但是,我不想让厂方知道我在自考,于是,就装作感冒请了两天假。好在,这是我入职近一年第一次请假,徐会婷二话没说就批了。
我信心百倍地走进考场!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我报的两门课毫无悬念地通过了,并且,每门课程都在90分以上!这个成绩给了我莫大的信心,我再接再励,又报考了四门!
与此同时,冯家良推荐我参加了为期一个月的基层主管晋升培训,培训对象主要是各生产车间全技工,内容十分广泛,包括质量管理、ie基本技能、员工心理辅导、如何组建团队等等。培训完毕后,所有参与人员,都必须用所学的质量管理和ie知识写一个改善提案,用所学的员工心理辅导和组建团队知识写一篇毕业论文。
所有这些,对于一名曾经的学霸、九年打工经验及丰富行政管理经验的我来说,简直易是易如反掌!在同期培训的近百名全技工中,我得到了仅有的三个“优秀学员”称号。培训一结束,公司的教育委员会便给考核合格的人发了一个红皮的结业证书!
虽然这本结业证书后,还要在产线实际带线上,得到各级主管认可,在工资里加了线长津贴才能算正式线长。但我还是激动得差点哭了:原来是金子,真的走到哪里都会发光!我甚至想:如果自己打工的第一站即是fks,也许就不需要经历过那么多坎坷了!
但是,转念一想,现在的我,之所以能适应这一切,是因为历经坎坷的我要求的己经不多,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活着!
虽然,fks和珠三角的绝大多数企业一样,是靠剥削工人剩余价值发展壮大的代工企业、名副其实的血汗工厂。但是,在这里,只要每天都承受得住高强度的工作,象机械一样不停歇地运转,并严格遵守每一项规章制度,就不用担心被解雇,更不用担心领不到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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