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省城返回来的庞建军不再阻拦政府对在境外借壳上市的几家企业采取的补救措施,加快了政府这边工作的进度。
不到一周,几家在东南亚国家借壳上市的几家企业与壳公司之间的暂缓合作法律文书均已完善。
一直跟踪这项工作的苏庆达负责起草了工作总结报告。
在这期间,他与谭维泉的秘书钱处长数次通话,了解谭维泉对报告的要求。
钱处长说:“省長是让把这个总结报告写成经验总结,可操作性强,让人看了报告知道类似性质的问题怎么解决,将向全省转发。”
苏庆达写好以后,周胜利又认真地作了修改。他法律知识不如苏庆达,但现在金融知识,尤其是对现代企业中资本的理解要远高于苏庆达,经他修改后的报告是一篇在金融理论统帅下的工作总结,既有理论性,又具备可操作性。
报告送到省里以后,很快被省政府办公廳向全省转发。
恰在此时,周胜利在校刊上发表的论文经国家主管行政工作的领导人签字后以通报形式转发。
领导同志要求,各级领导在改革开放开始向深水区进入的当下,都要学习些金融理论知道,驾驭着各个地方的一叶扁舟安全、稳健地驶入市场经济的大海洋。
石浩江看到了这篇文章后打电话给谭维泉:“维泉同志,你的爱将在国家领导面前露脸了,恭喜你呀。”
谭维泉说:“我的爱将迟早不都得成为你的爱将,还是我恭喜你吧。我记得前些日子对你说过,给他地片更大的天地让他经受锻炼,现在到了我说的时候了。”
石浩江说:“你是说过这样的话,又不是让他直接给你当副手,你葫芦里卖的啥药可以说了。”
“我想给他一个省長特别助理的身份临时到省里帮助一段时间的工作,侧重理顺金融秩序。”
石浩江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既要人家出力,还不给人家级别和实权,特别助理说穿了就是个临时工。”
谭维泉说:“不是我小气,他这个市长当了还不满一个任期,就越过市wei书记这个坎让他当省長助理。虽说省長助理与市长是一个级别,但谁都知道那个位置是副省長的预备期。”
两人电话交流后没有几天,就在周胜利觉得市里的工作可以暂时放一段,回去见一见万晓姬的时候,省里发来了一个通知——是通知不是调令——周胜利尽快安排好手头工作,去省政府临时帮助工作。
周胜利打电话问钱处长,“省長让我干哪个方面的临时工。”
钱处长说:“省長什么也没有透露,只是安排办公廳给你准备一间办公室,在南郊山庄安排个住处。你的住处和副省级领导的待遇差不多,套间卧室,另外带一间接待室。”
周胜利没有问谭维泉,知道问也白问,搞不好还会挨批评。
他带着省里的通知先去了庞建军的办公室。
庞建军看了通知后不无羡慕地说:“兄弟,当哥的祝贺你高升。”
周胜利道:“你仔细地看一看,上面写的是‘通知’,并非是‘调令’,这是通知兄弟去省里打工去,打过几天工再回来。”
庞建军又认真看了看手里的是省政府办公廳的“小红头”信笺,下面居中两个大字“通知”。
“这也表明省里的主要领导对你中下好印象了,不像是老哥我,从京城下来,在省里没有根基。”
周胜利知道他心胸狭窄的旧毛病又体现出来了,装作没有听出来,说:“你老兄的根基在京城,要动的话最起码是调令,也可能是任职文件。”
两人说了几句闲话,周胜利正色说:“我这是临时借调帮忙,省里没有安排谁代替我临时主持政府工作。我的想法是让常务副市长齐恒高临时主持几日,等我回来。”
庞建军想着党委、政府一肩挑,但又说不出口。
周胜利看出了他的想法,对他说:“我只能把我的工作安排给工作上归我领导的人,如果是省里有通知让你主持政府工作,我自然是下级服从上级,但我安排给你是我对你的不尊重。”
对此次去省里能否回来,周胜利心中没有底,但想着对跟在自己身边工作数年的吴难和苏庆达,周胜利想着临走之前给安排好,万一自己不能再回永安市工作也不留遗憾。
他先找到了在齐国明出事后临时兼任办公室主任的市政府秘书长李世高,提出给吴难安排小车队副队长和苏庆达安排办公室副主任的想法。
李世高的反应很快,“周市长是不是帮助一段时间工作不回来了?”
周胜利说:“我不清楚是不是还回来,但是对他们两个为我服务数年的同志,我要按不回来考虑。”
李世高说:“给吴难安排一个小车队的副队长比较容易,办公室自己说了就算。只是苏庆达同志要难一些,他跟着你过来不足两年,已经从一般人员提到正科级了,现在直接提为办公室副主任,怕是正科级任职年限不够。
我有个主意,市wei组织部如果认为资历不够的话,办公室按副调研员上报,副调研员是非领导职务,批得相对容易一些。”
在永安两天时间,周胜利与临时主持工作的齐恒高作了简单的工作交接,安排妥苏庆达和吴难的职务,他带着生活日用品去了省城。
在去省城的路上,他给钱处长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已上午到省城,先去南郊山庄安排好住处,下午上班后去找省長报到。
钱处长告诉他:“你在房间里等着,下午上班时有车去把你接过来。”
周胜利说:“到现在了你该告诉省長要我来是做什么的吧?”
钱处长一笑,说:“我们作为工作人员,从来不问领导们工作的事,你急什么,反正还有一顿饭的时间,下午就什么都知道了。”
到了省城南郊山庄,周胜利来到服务总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服务总台一位长相甜美的女子说道:“您是周特助吧?我们还以为是个老前辈,没想到这么年轻?”
周胜利第一次听到这种称呼,问道:“什么周特助?”
甜美女子说:“省府办公廳领导亲自安排的,给一名叫周胜利的省長特别助理安排住宿的地方,待遇参照住在山庄的几位副省级领导。我觉着喊省長特别助理既啰嗦又别嘴,给您简称了周特助,领导不满意这个称呼我不再喊了。”
周胜利道:“称呼毕竟只是个称呼,你随意,实在别口喊我周胜利也行,如果看着我年纪大了不好意思喊名就喊老周。”
站在一旁的苏庆达问周胜利:“周市长,特别助理是负责什么工作的?”
周胜利说:“我现在只能回答你三个字: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