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里总共只有一部吉普,周胜利只要是外出超过一天都是自己开着自己那部车。
下午散了常委会,他在办公室兼宿舍住了一晚,次日吃过早饭后自己开车去了省城,按照大厨在电话上说的街路和门牌号去了酒店。
这是一座临街二层楼房,相隔老远就看见了二楼楼顶上“九凤酒家”四个大字,“凤”字有些像形字风格,似乎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鳳凰。
门庭里面很宽敞,正中两个两米多高的大型水族箱上下三层,最上面的一层有几个隔断,里面游着数种重量在一斤以下的淡水鱼和大虾,第二层当中隔开共两个隔断,每个隔断里游的都是中等个头的鱼,
最下面一层也是两个隔断,一个里面游着两只二十斤以上的大鲤鱼和个头差不多的青鱼,另一个隔断里趴着两只近百斤的巨型大鲇鱼,还游着密密麻麻的小杂鱼,除了最下面层的大鱼外,上面两层水族箱里的鱼均标有单价。
水族箱的周围有七、八个人指指点点地看着大鱼议论着,还有两个人以大鲇鱼为背景照相。
门庭的一端是楼梯,另一端是一个宽大的吧台。吧台是透明玻璃柜台,里面是一袋袋的各类杂粮、木耳、地衣、野生蘑菇,从一百克到一千克标着价格,里面的高木架里面主要是烟酒,吧台里站着一个长相娇俏,与大厨几分相像的年轻女子。
看见周胜利进门后看过水族箱看吧台,年轻女子主动招呼道:“先生是吃饭还是看中了我们的‘九凤’农产品?”
周胜利还没有回答,大厨与一个老年人从另一端的楼梯里走了出来。
看见周胜利,大厨高兴地喊道:“周书记,您过来得真早。”
周胜利没有回答他的话,先看向了他身边的老年人,问道:“这位就是老师父吧?我们九凤集团全体员工感谢你对我们公司的支持。”
大厨介绍道:“师父,这位就是我们集团的周书记,我的最高领导。”
老人打量着周胜利,夸赞道:“相由心生,周书记天庭明亮,胸怀宽广,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呀。”
大厨向吧台里面的年轻女子招了招手,说道:“他是爸爸的领导,往后见了喊周叔叔。”
年轻女子腼腆地喊了声:“周叔叔。”
周胜利向她点了点头,说:“你忙你的,别受我们影响。”
周胜利看着门庭里围着水族箱的人们问道:“你们师徒交接没有停业?”
老人道:“酒店经营歇一次业丢一次老客户,既然不重新装修,不改变风格,用不着停业,我们两个商量好了,把新酒店开业仪式改成更名仪式,邀请一部分老主顾,我当着老主顾把徒弟介绍给他们。周书记既然来了,能不能介绍几个有头有脸的领导过来撑场子?”
周胜利说:“我正是为这事提前来的。我先打电话邀请去年到农场的三位已退下的省里的老领导,他们答应了便写正式请柬送到门上,那一天我们开车上门接。”
大厨说:“我让林亚非把咱们‘九凤’主要农产品的特点介绍给整理成文,她中午放学就给送来,您把人定下来后请人给用毛笔写好,农产品的介绍贴到门庭内墙上。”
周胜利说:“你安排人准备笔墨纸砚和请柬,我来写,虽然写不好,但是省钱省时间。”
大厨说:“林亚非这小丫头不简单,她还写了一份介绍农场的文章,附带着也介绍了农产品,我让小印刷厂给印了两千份,让报社送报纸的明天给夹到报纸里送到这一片住户的家中,等一会报社管这一片报纸投送的发行站长过来给我谈价格。”
周胜利说:“你进城几天观念变化挺大,连通过报纸夹送宣传页的主意都想得出来。”
大厨说:“是我师父的主意。”
老人连连摆手,“我可没有这么新潮,是每天送来的晚报中都夹着好几分宣传单,我跟他们学的。”
周胜利对大厨道:“站长来时你们介绍我与他见个面,明天早上我跟着他们的发行员投送咱们的宣传单。”
大厨和他师父忙着筹备酒店转手的工作,周胜利分别给申从岳和退下来的周部長、陈副司令、马副省長打了邀请电话。
申从岳说:“我谢谢周常委的邀请,但你也知道,此类商业活动咱们在职的干部不便参加。”
其余三位老领导都爽快地答应下来,并按照周胜利的要求给他留下了家庭住址和电话。
林亚非是午饭后来送文字材料的,见到周胜利后高兴地说:“我猜着你要来,没想到你来得这么早。”
她下午没有课,留在酒店里帮忙。周胜利写请柬、把她整理的农场的宣传材料抄写在大红纸上,她帮着打下手。看着周胜利的书法,羡慕地说:“我从小就喜欢毛笔字,但在那个地方没有条件学,现在也不会。”
周胜利说:“你们师大毕业的不出意外将来要做老师,做老师的一定要写一手好字,让学生看到老师的字就有学习的兴趣。像你们这样的学校一定有书法很好的老师,主动找老师求教。老师都喜欢热爱学习的学生。”
下午,晚报发行站的站长过来与大厨谈送宣传单的价钱。
令周胜利没有想到的是,发行站长竟然是个年轻女孩子。
怪不得大厨的师父选择通过报纸夹送的形式,每送一张才付三分钱。
女站长说话做事风风火火,周胜利提出明天跟着她们跑几户征求消费者对农场产品的意见,她问道:“你是做什么的?”
大厨过来介绍说:“他是我们农场的……”
“你是农场总场来送货的销售员吧?”
女站长打断了他的介绍,对周胜利说:“明天早上六点钟以前准时到我们站上。我们站就在这条街的北头,挂着晚报发行站的牌子。你去晚了我们可不等,订户什么性子的人都有,送得晚了会挨骂。”
当天晚上,周胜利就近选了处商务酒店住下,第二天五点起床,洗刷后跑步找到了晚报发行站。
时间还不到五点半,一辆发行车堵在发行站门口,一群中、青年女子和两名年龄大的男子正从车上往下卸报纸。